公司的事情忙完之后,秦暮雨早早的回了家。
她知道萧景逸刚刚出院不久,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而自己多跟他讲一些以前的事情,兴许会对萧景逸记起自己有一定的帮助。
“我刚听云姨说你还没有吃晚饭,我去做吧,你想吃什么?”秦暮雨走进卧室,看见萧景逸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景逸并没有回答秦暮雨的问题,对她一副冷冰冰的态度,甚至将秦暮雨当作空气一般。
“在想什么?”
秦暮雨向萧景逸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萧景逸狠狠地甩开,萧景逸用一种看见极其恶心的东西时的眼神看秦暮雨,声音冷冷的:“别用你的手碰我,我嫌脏。”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秦暮雨不知所措,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萧景逸还对她有过一瞬的温情,像个小朋友似的要赖着她,可她只是去了一趟公司,回来萧景逸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去了公司工作,所以你不开心了?”秦暮雨忍着自己的委屈和愤怒没有发作,依旧耐着心的询问萧景逸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萧景逸对她的这番好意询问并不领情,冷笑一声,道:“你能别用一种看小孩子的眼神看我吗?秦暮雨,别以为我失忆了,就变成了傻子。有些事情我不拆穿你,是希望你能够如实向我交代,而不是等着我去揭开你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什么最后一层遮羞布?”
此时此刻,就算秦暮雨的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萧景逸继续阴阳怪气。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这个男人交流。
可在秦暮雨问出这番话以后,萧景逸又不肯再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恨不得秦暮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似的。
萧景逸善变的情绪让秦暮雨有些崩溃,她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试图去拉萧景逸的手,让他跟自己面对面进行一次深刻的交流。
“我都跟你说过了,别碰我!”萧景逸猛地将秦暮雨推开,却不料秦暮雨并没有站稳,直接朝着旁边的大理石茶几摔了过去。
秦暮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重心,却来不及反应,磕在了茶几的一角。
她感觉到自己的左眉眉骨一阵钻心的疼痛,皮肉和骨头的痛感还不停的交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萧景逸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生气归生气,他没有想让秦暮雨受伤,一瞬间,心底的火气被恐惧和担忧代替。
可是这些跟眼前这个女人总是支配他的情绪相比较,萧景逸更厌恶自己有软肋的感觉。
他不懂什么是爱,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内心有一种想要关心秦暮雨的声音在呐喊着。
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如冰窖一般寒冷的语言:“你快起来,别再装了,让人心烦。”
秦暮雨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像是被千万把刀子刺中,以至于很长时间过去,她都难以忘记那十二个字对她带来的伤害。
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良久之后才喃喃一句:“萧景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秦暮雨故意别过视线,不去看萧景逸。
萧景逸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风,看着秦暮雨这副令人心痛的模样,却将她猛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秦暮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甚至也无心反抗萧景逸的举动。
毕竟萧景逸也不会知道,她今天在去公司的路上,遭遇了怎样恐怖的事情。
那时候,秦暮雨本来以为自己跌入了深渊,无人可以求救,可她没有料到,这种恐惧竟然会在萧景逸身上延续,甚至比那个陌生人对她的伤害还要严重千倍万倍。
秦暮雨眼里噙着泪,却直勾勾地盯着萧景逸的那双眸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倔强。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秦暮雨蓦地一笑,犹如深夜绽放的昙花一般,惊艳众人,却又转瞬即逝。
“你笑什么?”萧景逸眉头深锁,不明所以。
秦暮雨歪着脑袋,看着萧景逸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带着几分玩味。
“我在笑,一个曾经爱我胜过自己的男人,如今却对我视若仇人,如果有朝一日他恢复了自己的记忆,会不会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
秦暮雨的眼睛里闪着光,却努力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萧景逸看着她,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萧景逸恨秦暮雨这样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含着同情与嘲讽。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额间青筋暴起,抬手掐住秦暮雨的脖子。
秦暮雨没有想到萧景逸会这样对待自己,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还是后背碰到了墙面发出的阵阵疼痛,让她有了些许知觉,大脑渐渐清醒。
“萧景逸,你……杀了我吧……”脖子几乎快要被萧景逸给扭断似的,从喉间传来一阵麻木的感觉,直直蔓延到秦暮雨的头顶。
可她没有一句求饶,张口却是让萧景逸给她一个痛快。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秦暮雨曾经听人说起过,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走马灯,回顾一生的光景。
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跟萧景逸相处的点点滴滴。
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在秦暮雨的脑海里蔓延,人在吊死的时候姿态好像十分丑陋,舌头也会伸的很长,眼睛更是凸起,难看至极。
她想,此刻自己哪怕真的死在萧景逸手中,也要死得体面一点,于是缓缓闭上眼睛。
萧景逸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多了几分释然,似乎决心赴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更加窝火。
他猛地松开握住秦暮雨脖子的手,将她甩到一边,一拳打在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