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透过窗看去，黑漆漆一片，医院的光在这偌大的黑夜里显得苍白无力又有那么一点点慰藉
是从什么时候起，家变了模样？
安夏也不记得等了多久，门终于在他的期盼中打开
门打开，姐姐提着便利袋走了进来，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从外面带回来的冷气
安言把手里的便当递给他“里面有个汤，是给她的”
也是为了等这个汤，所以才回来得这么迟
接过便当，安夏瞟到了姐姐冻得微微红的双手
嘴唇微动，刚要说话，安言却走到另外一边：“你要想吃口热乎饭就不要磨磨蹭蹭”
她又把买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放进病房的柜子里
安夏收回视线默默打开便当盒子，香味扑鼻而来，是鸡汤
他又抬头看了看姐姐，后者低着头整理东西，看不清表情
或许姐姐也没那么恨妈妈
他把汤吹凉，一勺一勺喂给妈妈喝下
病房里没人说话，只要安言整理东西时碰到袋子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好久，安言才打破这让人有些闷的安静
“吃过饭，我送你去酒店”
安夏放下空了的汤盒，再次回头看“我要在医院守着妈”
然而后者依旧低着头，说话期间也没抬起头看一眼
“今晚只是观察，没有什么事。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可能就要手术，你先回去休息好，明天晚上才有精神”
“可是……”他在这里也可以休息
“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不是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想
“那就听话，不要添乱”
“好”他不能添乱
“嗯，赶紧吃吧”安言终于抬头看了眼他
只不过神情依旧很淡，眼神依旧很平静
将安夏送回酒店后，
病房又一度陷入了安静，安言拿着手机看关于季南风的热搜，好在关注度降了许多，但愿能尽快处理好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醒来发现自己不在，他一定很生气吧
“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安妈妈试图打破沉闷的安静
安言滑动屏幕的手微顿了会儿，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如常“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不要说，好好休息吧”
她不擅长尬聊，尤其是跟她，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安妈妈嘴唇微动，终究是没再说出口
安言依旧没把视线从手机上离开，但说话的语气也没再那么冰冷“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
她蓦然抬眼看了看低着头的女儿，眼帘低垂，看不清神情，但至少她能感觉到女儿似乎没有那么冷了“好”
安言没有接话，手指继续滑动着手机，空气继续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转而看向床上的人，她闭着眼，呼吸均匀，脸色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安言起身轻轻掀开被子，拿出没什么温度的热水袋，给她换上充好电的热水袋，才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换完后，她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似乎老了许多
床上的人安然入睡，安言推开病房的门，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点开少年的微信，编辑：你还好吗？
总觉得不太好，又删除
又编辑：对不起
反复编辑，反复删除，最后还是没能发出去
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愿少年能振作起来处理好那些糟糕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