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前台的老婆婆?”
“啊,啊,是我,真是不好意思。”老婆婆用拐杖戳了戳地面。
“您有什么事吗?”
这位慈祥的老人停顿了一下,微眯着双眼,环顾四周。似乎是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开口对我说:“你是玄妙者,对吗?”
老婆婆的话语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过我的大脑,我的手悄悄的握住了藏在斗篷里的手枪,尼利尔也慢慢的从袖子里滑出一柄匕首。
“别误会,别误会,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她急促的挥着双手,笑着说。
尼利尔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放松警惕,甚至还悄悄抽出了另一把匕首。
“嗯,其实是一位与玄妙者这个身份,还有先见水晶相关的人要见你们。”
“与先见水晶相关的?”我有些小小的吃惊,先见水晶应该是非常久远的东西了,居然还有与之相关的人存在。
“是的,嗯,请相信我,他已经在等你们了。”老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嘟嘟的声音。
“不好意思,婆婆,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把尼利尔从门口拉到房间里,“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尼利尔微皱着眉,舔了舔嘴唇:“应该可信,如果她想要干掉我们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婆婆,我们跟你去。”我们回到房门口,对她说。
“啊,好,好,请跟我来。”
婆婆弓着背,身上披着一条长长的披巾,都快够得着地面了。她走在前面,拄着拐杖,身体一颤一颤的,这是一个在岁月长河中跋涉已久的旅人。
我们走到了那道上面没有数字的门前,昨天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道没有数字的门。老婆婆伸出苍老的手,印在了门板上,一道闪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咔哒的一声,门缓缓打开了。
生活中是需要自己喜爱的东西的,它们可以在寒冷的时候给你带来温暖,悲伤时带来快乐,总之可以起到一个调节心情的作用。而我最喜欢的是壁炉和它的炉火,在原来的时代的时候,家里就有一个壁炉,在它旁边我总能感受到温暖和平静。所以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壁炉的火光闪耀在昏暗的房间里,在我的心里传递了些许宁静。
壁炉前,是两张长长的沙发,一张沙发上已经坐了人,一席白发铺在沙发上,火光在上面折射出许些晶莹。只不过这张沙发背对着门口,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进去吧,嗯,嗯,在等你们的就是她。”老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咳嗽了两声。
我率先进入房间,走到另一张沙发前,看清了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人。是一个女子,她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长发,白色的大衣,白色的靴子。靠近看会被觉得她身上十分明亮,白色反射出的光实在是太多了。我起了好奇心,仔细得打量了一下她的侧脸。上眼皮微微下沉,眉头也压得很低,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她的鼻子很小巧,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令人不解的是,她的眼睛没有反射出一点炉火的亮光。
从进来开始,我站在沙发旁也有五分钟了,这期间我听到的只有壁炉里传出的噼啪声,这女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尼利尔站在我身旁,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300年了。”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惊得我一下紧紧盯着她,尼利尔的手抽搐了一下,估计也是被吓到了。
“我一直在等待新的接班人出现。”她的声音十分动听,颇有一种空灵的感觉,平平叙述出来的话语都像是唱歌一般。
“是你唤醒了我,只有玄妙者才能办到这件事。”女子把脸转向了我,她的眼睛,犹如蓝色的夜空,里面点缀着点点星光,眼睫毛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不能诉说出的东西在困扰她。
这双眼睛,我曾经见过的!
“你是......那只夜莺?”
“是的,我就是你唤醒的那只夜莺。我叫贝蒂娜,是一名白地守卫。”
“白地守卫?”
贝蒂娜站起身来,闭上了眼睛。蓝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慢慢飘向了我。光芒就这么飘进了我的身体,一种相连的感觉凭空出现在我和贝蒂娜之间。不像血脉,不像宿命,更像是一种约定。
“白地守卫世世代代守护着玄妙者家族!而我,最后的白地守卫,将会以自己的肉为盾,骨为剑,完成白地守卫的使命!”贝蒂娜一扫之前的疲惫神态,激动的宣誓道,此时的她像是获得了某种力量的支撑。
“白地守卫,到底是什么。”
“玄妙者在古代是一个家族的总称,这个家族通过血脉流传力量。但是这个家族并没有硬性规定必需家族内通婚,于是与外族人结婚的越来越多,血脉就慢慢稀薄了,拥有玄妙者力量的人也越来越少。那些血脉稀薄的人,顶多是天赋比常人好一些。”
贝蒂娜说到这,撩起了她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纹着一只淡蓝色的夜莺图案。
“而白地守卫,就是这个家族的护卫。白地守卫所有的力量,都由像我这样的魔法生物组成。白地守卫的使命只有一个,守护玄妙者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按你的意思,我是这个玄妙者家族的一员?”
“是的,所以先见水晶才选择了你。如果按照我的猜测,拥有玄妙者真正力量的,只剩下你最后一人了。”
其实对于贝蒂娜的话我抱有诸多疑问,如果我真是这么个家族的成员,为什么我的父亲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玄妙者家族在古代是一个大家族吗?”
“是的。”
我仔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亲戚之类的,逢年过节都是我和妻子还有爸妈一起过,从没见过有什么亲戚。
“那么其他人呢?”
白地守卫愣了一下,垂下头去。壁炉的火光很微弱,她的脸藏在了阴影里。我唯一能看见的,是她的袖子在颤抖。
“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