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兰儿和韩飞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
“兰儿你去哪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不要到处乱走,而且还回来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家的。”兰儿的父亲已经回来了,对兰儿有些责备。
“爹,你回来啦,我教韩大哥骑马了,韩大哥要回楚国,路途遥远,又不会骑马,所以我教他学骑马的。”兰儿解释道。
兰儿的父亲身材高大魁梧,面庞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表情严肃,不怒自威,有一种古装电视剧里大侠的感觉。
“看来公子已无大碍,公子乃楚国人?”兰儿的父亲眉头紧锁,双目射向一旁由于练马显得狼狈不堪的韩飞。
韩飞整了整衣服,被兰儿的父亲这凌厉的目光一看,顿时如芒刺在背,心想“之前的故事骗一骗年轻的兰儿是没问题的,可眼前的这位兰儿的父亲有可能见多识广,那个经不起推敲的故事能不能混的过去呢?长平崇山峻岭,地势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普通商旅谁会选择走这样的地方呢?而且长平乃秦赵交界之地,楚国到燕国道路千万条,唯独不需要走到长平。哎,自己太大意了,只想着兰儿什么都不知道,就随口一说。看兰儿的父亲也不像普通的猎户,万一自己撒谎被识破了怎么办,在这个大争的战国,我万一被当作奸细给送官了怎么办啊?这个故事该如何编下去呢?”韩飞肠子都悔青了,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的,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韩飞无以为报。”韩飞手心出汗,但依然拱手相谢。
“韩公子不必在意,公子命不该绝,此乃上天之意,不过楚国到此路途遥远,公子为何迷失在燕山之中呢?”兰儿的父亲面带疑惑。
韩飞刚想要解释......
“韩大哥到燕国经商的,路过长平。秦赵长平打仗,韩大哥和老乡绕道而行,结果迷路了,又和老乡走散,在燕山中又遇到大雪,就差点冻死在雪地里了。”兰儿突然抢着回答,“爹,你帮帮韩大哥吧,韩大哥挺可怜的,家里还有老父亲需要照顾,可是韩大哥还不会骑马,要走着回去,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呢?”兰儿跑到父亲跟前拉着父亲的手撒娇地摇晃着。
“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兰儿的父亲大笑起来,“兰儿放心,教韩公子骑马这件事就交给为父了,兰儿不必操心了,你去准备一些小菜,为父要同韩公子对饮几杯,以驱驱寒气,韩公子屋里请。”说着伸手请韩飞进屋,兰儿也应声忙去了!
韩飞有点呆若木鸡,心想“什么情况,如此漏洞百出的故事兰儿的父亲没看出来?难道兰儿的父亲是想先稳住我,然后趁夜到蓟城报官?还是他真的没什么见识,对楚国的地理位置一点不清楚?”韩飞心里嘀咕着。
“前辈请。”韩飞依然装作若无其事。
“寒舍简陋,韩公子莫要嫌弃,请坐。”兰儿的父亲指着小方木桌旁边的一个小木凳子。
韩飞心里发毛,但却大大方方地走到桌边坐下,屁股还没有沾到凳子上,只见一个剑影闪烁,冰冷的剑尖已经贴紧了韩飞的喉结,只要稍微再往前一步,韩飞肯定当场毙命!原来在韩飞低头坐下的一瞬间,兰儿的父亲飞身拿起墙上的宝剑,双脚一蹬墙壁,嗖地一声,整个人飞到了韩飞的跟前并拔出宝剑直指韩飞的喉咙!
“韩公子的经历荆某闻所未闻,楚国商人到燕国如何需要经过长平?长平地势险要,崇山峻岭,商旅为何要选择如此崎岖之路?韩公子的服装也并非寻常楚国的服装!希望韩公子念在荆某对韩公子有救命之恩的情况下能坦言相告,荆某不想枉杀好人。只是当下各国为图谋霸业,无所不用其极,奸细无孔不入,荆某不得不防!”兰儿的父亲表情严肃,呼吸均匀,双目凌厉地瞪着韩飞!
韩飞想到过兰儿的父亲有可能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质问,整个过程太快,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了。韩飞半蹲着不敢有丝毫的位置改变,生怕一不小心,剑尖就划入了喉咙!
“前辈对韩飞有救命之恩,韩飞不忍欺骗!”韩飞捋一捋思路,决定撒一个弥天大谎。
韩飞轻轻地站直身体,目光直视兰儿的父亲,毫不躲闪,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不管怎么说韩飞也已经是两次经历生死的人,面对死亡的威胁,还是能保持清醒地判断力的。
“只是韩飞有机密任务在身,关系到燕楚两国百姓的切身利益,此机密必须亲口告知于燕王或燕国的重要大臣。纵使前辈现在杀了我,我也不能将此机密说出,如果说了将是背叛我大楚的臣民,亦损害燕国百姓的利益。我韩飞纵死,也不做背叛国家的人!”韩飞大义凛然地说。
韩飞见兰儿的父亲言谈举止绝不像一个简单的穷猎户,再加上可以在燕国境内私自养马卖给士兵,必定与燕国的上层有联系。而且他对韩飞撒谎异常敏感,尤其担心韩飞是奸细。韩飞猜测兰儿的父亲可能是以猎户为掩饰,实际上在为燕国的君臣中的某位重要人物效力,所以韩飞编一个关系到燕国百姓利益的机密,兰儿的父亲必定想知道究竟,而不忍杀他。
“是何机密?不说清楚,即刻让你身首异处!”兰儿的父亲目光凶狠。
“敢问前辈是否在为燕国的百姓谋利益?敢请前辈发誓绝不背叛燕国的百姓,因为当今乱世,为了自己的仕途富贵,投靠他国,背叛自己国家的人,数之不尽!只有前辈发誓不背叛燕国的百姓,在下才敢和盘托出,因为此机密是为了维护燕国和楚国百姓的利益的。如果前辈不发誓,恕在下不敢从命。”韩飞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但韩飞是在赌博,韩飞目前根本不知道兰儿的父亲是哪个利益集团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此时对方的底细韩飞一点不知,所以韩飞只能赌一把,他赌眼前的这位大侠是位忠义之士,赌他是个重视国家百姓利益的忠臣。所以韩飞把悬念设置在燕国百姓的利益上,话一说出听天由命,韩飞反倒不害怕了。
“我荆燕发誓,此生人在燕国一天,必当将燕国百姓利益放在首位一天,绝不背叛,如有背叛如同此案!”荆燕左手一掌将小方桌打了个粉碎,右手的剑依然指向韩飞的喉咙没有丝毫的变化。
韩飞的内心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可是外在表情不敢有丝毫的变化。
“公子请讲,公子所说的机密之事定当是维护燕国百姓利益的,如有狡辩撒谎,公子知道后果。”荆燕直视韩飞。
韩飞看得出荆燕确实乃实诚之人,“既然如此,韩飞只能舍命相告。韩飞乃楚国春申君门下,春申君预测秦赵大战之后必定改变战国的格局,各国必定有所作为。敢问前辈,如能保燕国百姓的长治久安,前辈以为燕国该当如何?”韩飞煞有其事地问。
“不知春申君以为如何?”荆燕反问。
一看荆燕就是一个政治老手,一下就把皮球踢了回来,韩飞就知道会这样!
“春申君早已预料战争的结果会以赵国的失败而告终,当此之时燕国有两利可寻!第一,乃小利,燕国与赵国邻邦,一直摩擦不断,燕国可趁赵国新败,国力虚弱之时攻击赵国,掠夺城池;第二,乃大利,长平之战,秦国虽胜,但也是惨胜,国力已消耗大半,后方补给已然不足。秦相范睢嫉贤妒能,必容不得武安君白起,将相不合,此乃有可能是秦国最后一次国力虚弱之时。因为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法令畅通已深入人心,百姓崇尚农耕,商贾来往不绝,秦国会在短暂的虚弱之后迅速恢复崛起!秦国虎狼,志在灭六国一统天下,不在此时合纵抗秦,更待何时。因此,燕国攻赵乃得城池之短暂小利,小利之后,乃是养秦之大患,赵亡燕亦不远矣。合纵抗秦乃保燕国百姓长治久安之大利。春申君以为燕国当舍小利而取大利。楚国军队已整装待发,春申君派我奇装异服乔装打扮,及时关注长平大战之动态,在战后游说各国,再次发动合纵抗秦。望前辈能将春申君之意传达给燕王,以求合纵成功。韩飞话已至此,是死是活,全凭前辈定夺。”韩飞慷慨激昂,不卑不亢。
“哈哈哈......”荆燕一阵大笑,“兰儿,快上酒菜,为父要与韩公子痛饮!”荆燕收起宝剑,过来扶着韩飞,“小木桌已废,但荆某交个知己足矣,我们到炕上的小方桌上痛饮,来来来。”荆燕拉着韩飞的手向炕上走去。
韩飞惊魂未定,只能随着荆燕坐到炕上。
“韩公子稍等,荆燕去去就来。”说着走出了门外。
韩飞如释负重,浑身一下子软躺在炕上,真的是好险!韩飞从兰儿的口中得知她父亲告诉她称秦人虎狼,禽兽不如,猜测荆燕应该是希望合纵抗秦的或者是与秦人有仇怨的,所以就赌合纵抗秦乃荆燕所希望的,现在看来应该是赌对了。不管怎么样脑袋还在,这穿越过程能活着已是不易,成功穿越到这战国之后能生存下来更是不易,韩飞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一会儿荆燕提着两坛酒拿着两个粗陶大碗进来。
“韩兄弟,这是鞠武大人赠送我的上好燕酒,平时我都舍不得喝,韩兄弟见识卓著,刚刚多有得罪,给兄弟赔罪了!”荆燕说着将两碗斟的满满的,“荆燕先干为敬。”话音未落,一碗燕酒就咕咕下肚,一滴不剩。
韩飞目测这个粗陶碗,盛满少说也得半斤,韩飞以前上学喜欢泡图书馆,从来不跟同学泡酒吧,所以酒量从来没练过,也没认真喝过,所以也没醉过,不知者无畏。
“前辈严重了,实乃韩飞没有坦白在先,前辈为了国家利益怀疑韩飞,此乃国之常情。”韩飞也尽显豪杰风范,端起大碗咕咕下肚,韩飞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但这感觉好像很奇妙。燕酒甘冽,入口如火,这火好像能要烧尽人的一切烦恼和忧愁,但忧愁却越烧越浓烈,父母,陈清,徐主任,张主任,还有那些牺牲的兄弟都一个一个的出现在脑海,韩飞放下大碗,泪水止不住得在眼眶中打转。
“荆燕已经向韩兄弟赔罪了,韩兄弟何故如此?”荆燕有些尴尬。
韩飞拭了拭眼角,“前辈见笑了,韩飞只是思乡心切。”由于喝的太快稍微有些上头,但韩飞思维还是清晰的,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及时调整过来。正好此时兰儿端上了几道菜,有大盘的手撕狗肉,还有一大鼎的烧羊肉,还有一盘特质的菹菜,荆燕没有多疑。
“韩兄弟乃至孝之人,荆燕自愧不如。”荆燕又咕咕喝了一大碗,“韩兄弟,来,尝完燕国的美酒再来尝尝燕国的美食,此狗肉乃荆燕平生之最爱。我有一个屠狗的朋友在蓟城,他腌制的狗肉最香,我经常和他喝着美酒吃着狗肉,畅谈天下,人生快事。再看看这一盘菹菜,这是兰儿的手艺,兰儿亲自腌制,酸爽味浓,口感绝佳,下饭的佳品。”荆燕自豪地说。
韩飞每样都吃了一口,也是赞不绝口,只见荆燕自斟自饮又咕咕一碗下肚。
“美酒美食知己,人生几何!,哈哈哈......”荆燕说完又是一大碗。
这么快就把韩飞当知己了?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荆燕并非普通老百姓,他是帮国家做事的有识之士,怎么能这么就轻易地视我为知己呢?韩飞心里嘀咕,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大口吃菜,不敢再大口喝酒,只是抿一口意思一下,以防止自己酒醉说错话,而荆燕也并不劝酒,但却自顾自地自斟自饮!
“韩兄弟,刚刚听你说那一番话,荆燕如沐春风,荆燕很久没有听过这么舒服的话了。”说着又是一碗,“跟兄弟你说句实话,兄弟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荆燕神色黯然。
“前辈此言何意?”韩飞煞有其事地问。
“不瞒兄弟说,燕国庙堂已经决定连秦攻赵了。”荆燕又是一碗酒,这碗酒下肚,荆燕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豪迈,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泪花,“我本卫人,卫国贵族,卫国衰弱,先是被魏国欺凌,之后又被秦国攻占。卫国的大地上战火连连,卫国的百姓流离失所。为逃避战火,我们东奔西走,但到处都是秦军的铁蹄,在逃亡的途中兰儿的母亲为秦军所杀,所以我与秦军有不共戴天之仇!”荆燕面色愤慨。
“竟有如此之事?秦军可恨!”韩飞皱起眉头表示同情,同时也表达对秦军的愤慨。
“之后我带着兰儿和柯儿逃亡到燕国,幸得鞠武大人收留。鞠武大人为人慷慨侠义,其以为天下百姓谋和平为己任,希望各国能止刀兵,天下百姓能免遭战火,因此我们一见如故。鞠武大人命我在此燕山脚下以捕猎为名,帮其畜养战马以备不时之需,同时经常以送猎为名到蓟城教其护卫剑术。”荆燕停顿了一下。又是咕咕一碗酒下肚。
甩下酒碗,荆燕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此生没有向秦军报仇的机会,谁知长平之战让我看到了机会。长平之战秦军虽胜,但其为惨胜,国内补给已经严重不足,当此之时定是合纵抗秦之最佳时机,我立刻将此想法告诉鞠武大人,希望他能奏请燕王发起合纵,就像当年苏秦一样。苏秦以燕国的名义发起合纵,相信以鞠武大人的才华定也能像苏秦一样建立不世之功。鞠武大人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他也立即凑请了燕王,谁知燕国庙堂之上竟是一群无知鼠辈,只为眼前之小利,不知将来之大患,竟然一起鼓动燕王连秦攻赵!尤其是太子喜一党坚持攻赵,认为此时赵国壮丁皆战死长平,攻赵必胜,必能掠夺不少土地!鞠武大人势单力微,老燕王几乎为太子喜左右,鞠武大人也只能铩羽而归!”荆燕拳头紧握,怒眼圆睁,继续道:“鞠武大人深知燕国庙堂之不可改变,老燕王身体孱弱,恐不久矣!太子喜继位局面将更加难改,鞠武大人私下里命荆某训练一些爱国壮士,在关键时刻可以牺牲自己保家卫国。荆某深知刺客乃非常时期之非常手段,以此想改变战国的格局犹如痴人说梦。只是当今六国庙堂都是畏秦如畏虎,合纵之难可见一斑!”荆燕又喝一口酒平复一下心情,“韩兄弟此番到来,又让我看到了希望!春申君的远见卓识让荆某佩服,只是眼下荆某以为韩兄弟不可冒然见燕王。万一太子喜知道此事,有可能将春申君之计划透露与秦国,以图与秦国交好。”
“若如此那该当如何,晚辈岂不无功而返?”韩飞眉头紧皱煞有介事地问,心里却想不用见太好了,万一被这个太子喜送给秦国,纵使不杀也被扣一个反秦的大帽子,在这个秦国将来要统一天下的时代,扣这个大帽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韩兄弟放心,你的话我会带给鞠武大人。鞠武原本想以一己之力和秦国抗争到底,实在不行只能使用刺客以动摇秦国的军心,延缓秦国东出的步伐。现在韩兄弟既然带来了楚国春申君的消息,希望春申君能再创苏秦之功。我会和鞠武大人私下协助合纵,有力出力,只要春申君一心促成合纵大计,荆某任凭差遣。”荆燕激动的站了起来拱手向韩飞鞠了个躬。
韩飞也赶忙站起来扶住荆燕。“有前辈这句话,韩飞就没有白来,既然燕国无心抗秦,只图眼前之小利,就算韩飞口若张仪劝动了燕王,但对合纵也未必有利。合纵之威力不止在于兵多,最重要的是齐心,如果心不齐反是累赘,关键时刻还有可能出乱。得一只图小利的燕国庙堂,不如得一拼死抗秦的勇士,晚辈替春申君谢过前辈。”说完韩飞也装作侠士,端起大碗,“晚辈敬前辈一碗!”韩飞咕咕下肚。
荆燕也不用多说端起就干,“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爽快了!”荆燕一阵大笑。
韩飞也是连忙跟着大笑,心里却有点酸楚,心想“这是我这辈子撒过的最荒谬的谎言,我是知道春申君,可是春申君知道我是谁啊。荆燕将报国仇家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我该如何是好呢,或许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个荒谬。走一步看一步吧,争取能活着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我即日就返回楚国吧,将前辈之决心告诉春申君,再帮春申君着手合纵之大计。”还是早点摆脱这个是非之地吧,韩飞心想。
“好,荆某正有此意,只是看韩兄弟虽饱学之士,可看上去却手无缚鸡之力,听兰儿说韩兄弟不会骑马?”荆燕困惑着说。
“惭愧之至,韩飞自幼只知饱读圣贤之书,骑马未得涉猎。晚辈得春申君资助,一路都是雇乘马车而来,途径燕山道路崎岖不易马车前行,晚辈只能徒步而行,又遇大雪,晚辈才得如此。”韩飞羞愧地摇摇头。
“韩兄弟,荆某并无贬低之意,只是此去楚国路途遥远,荆某会给韩兄弟安排一辆马车,明天一早就送韩兄弟出发。趁长平之战刚结束,秦国还没恢复,合纵之事宜早不宜晚。”荆燕认真地说。
“那谢过前辈了”韩飞心中窃喜,主意一定,二人一直喝到深夜,竟都在炕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