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小的县城出现一伙流匪,总是在夜间滋扰民宅,烧杀掳掠。
只可惜县衙人手实力太弱,县令急得热锅上的蚂蚁,给上级的信早就寄出,但杳无音讯,恐怕送信的差役也十之八九惨遭不幸,现在为求保命要紧。
“大哥,你看。”
这伙匪徒又盯上一处大户人家,虽然家主早有防范从外边紧急调了些看家护院的打手,却滥竽充数的多。这天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外围说笑喝酒打着哈欠的喽啰被轻松解决,瞭望塔里已经换成了匪徒自己人。
匪首带着手下已经进到了内室,此刻被提醒,令属下点起蜡烛,端近了去瞧,果然是那一日集市上看到的大家闺秀,从那时起就惊为天人,开始垂涎其美色。所以今日劫财其次,劫色才是第一。这时睡得正香甜,这闭月羞花之色果真是仙女下凡。
“出去,看着点儿,别坏了老子好事!”
“得令!”
小厮依依不舍的出了门,还幻想着也许这茬之后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五大三粗的匪首拉下黑衣面罩,脸上数道醒目的刀疤异常狰狞,伸手抚摸着女子的脸蛋。
“啊,救命啊!救命——”
女子被粗糙的手刮醒,睁开一双月皎洁的美目,还以为做了噩梦,与匪首对视了几秒,刚喊出声来就被用力捂住口鼻,匪首淫笑着:
“小娘子,为了你父母的性命你还是不出声的好,乖乖的服侍本本尊。嗯,什么人?!”
话音刚落,手中烛火已灭。
一道寒光飞过,没带出一丝血迹。
匪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出刀按理不慢,怎么会?
他出刀确实不慢,来人下意识用手臂格挡,发出金属碰撞的刺啦声音,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匪首丢下刀,捂着鲜血外溢的脖子,惊恐的回想电光火石见看到的那一幕,指着来人道:
“蛇....妖!真的.......有蛇妖......”
少年紧了紧被划破的衣袖,踹了一脚匪首,心想这下又要被罚了,随即冲着床侧安慰道:
“没事了。”
“哎,你等等!”
转身欲离,却被叫住。
“你,你真是蛇妖?”
少年侧首,没有回答,这话怎么听着还有点儿兴奋?
“那你好歹把人拖出去吧,这这这人家还怎么睡得着.......”
...........
少年转过身来,带着惊讶朝床上看去,就像是看一朵乌漆嘛黑的奇葩:
这世上真有比生死还重要的事情.........
还剑回鞘,拖着尸首就往外走。
“哎,你再等一下。”
少年开始有点儿不耐烦:
“说!”
后面默默梭梭传来一阵香风,自己的手臂被轻轻抬起系上了一块布:
“好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反正我又没看到什么。”
“你不怕蛇妖?”
“管它蛇不蛇妖不妖,刚才不是救了我吗?”
“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明显感觉后面的人凑近了耳畔,语中含笑:
“你猜!”
叶笑猛的转身,伸出手去。
后面的小娘子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石化在原地。
如水的月光照在那张玉容之上,让叶笑瞬间后悔自己的恶作剧轻薄。
纵然被黑衣包裹,那双眼睛还是让年轻的姑娘心砰砰跳,错愕了一下,就听“啪”的一声传来娇叱:
“你——色狼!给我滚出去!”
叶笑飞身猛退,躲闪的及时,对方一脚踹空:
“鞋子还给我!!!”
半空中的叶笑这才发现不小心顺了只鞋子,这算是抵了被打的一巴掌的么?
他真想告诉她不是故意的。
看着那个丫头气的在门口跺脚,也懒得解释了,有机会再还吧。
只可怜了那个匪首,尸骨未寒又被叶笑急忙飞身对面的屋檐,带到半空看到鞋,才想起来只顾着躲手里还有个负累,而后从房顶直接丢下,横尸闺房门前,堵了个结实。
门外铜锣漫天,到处都是捉拿匪徒的叫喊。
被少女重新点燃的烛火,映着美丽无暇的容颜,还有地上的一滩血迹未干,
嘴里对那个动手动脚的小子一顿臭骂,一掌打了出去,门口的烂泥被推到台阶下。
等关了门,低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一只脚,霎时红了脸,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攥了攥拳头:
“王八蛋,早晚本姑娘要活剥了你这身蛇皮!”
“哥,外面下雨了?”
叶萧萧揉着眼睛起床,却发现叶笑落汤鸡一样的进来。
“额对,突然下了场雨。”
他惨笑,没敢告诉她自己被罚在深山的寒潭里冻了几个时辰。
“很冷吧,快盖上,咦,你的脸怎么有个,手掌印子?”
叶萧萧拿起自己的皮褥给他盖上,却发现了他的半边脸有点肿。
这不说不要紧,一提醒,顿感火辣辣的疼:
“没事儿,是我做了个噩梦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南翎宫内,头发开始花白的佟御山被下属急报吵醒,不情愿的从床上爬出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
“禀报王爷,皇帝的使臣到了。”
“来一个使臣至于惊动本王爷吗?大惊小怪!”
“另外,镇雄军已经陈兵城外,探子来报,足有万余之众!”
守将一边禀报,一边着急的差开为王爷穿衣的仆人,亲自上阵:
“我说王爷,您可一定要咬住口风,一切等到世子回来再说啊!”
老头莫衷一是,抬了抬肩问道: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况还是个大活人?好你个石川,是不是背着我跟世子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勾当?!”
石川从小就跟世子一起长大,自然知道王爷的脾性,笑着答道:
“您看我是那么有抱负的人么?我这辈子有吃有喝就知足了,何况我都多少年没跟世子见面了,您不会不知道吧?”
一说到这,老头心里抽抽的,自己都多少年没见亲骨肉了:
“行了行了,别瞎扯。来的是朝中哪位?”
“江银朝江大人。”
老头子捋了把白胡子:
“就他一个人?”
“还有个小将军,属下没有听说过,但感觉,应该跟一个人有关。”
“小将军?叫什么?”
“厉战。”
“快请!”
腰带都没系好,佟御山就颠颠儿跑了出去,石川暗自纳闷儿:
“这小的还比大的有来头?!王爷,腰带,腰带........”
华丽的南翎宫内,江银朝自顾自的品茶。
一身银甲的厉战,岿然不动的站在一旁,目不斜视,任他怎么说就是不肯坐下。
虽然被封了个小官,但父亲一再叮嘱自己只是个护卫。周全的去,周全的回,不能让江大人有丝毫闪失,即便是丢了自己的姓名,也不能让天子使臣有半分差池。
江银朝敲着厉战,沉着冷静的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看来国丈爷把治军的那一套都照用在了家教上,倒也有趣。
“卑职参见三王爷!”
“快起来快起来!”
佟御山在石川的搀扶下走进正厅,眼尖的江银朝恭敬行礼。
“你就是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