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百里婧宸宽心,顾年又留下陪百里婧宸说了好些时间的话。这一耽搁,就到了文武百官祝贺的时辰。顾年也来不及回丞相府换衣服了,只能穿着常服,和文武百官一同祝贺。
有着顾年陪了一上午,百里婧宸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笑容明媚的。等着文武百官祝贺完了,百里婧宸要先回去更衣,文武百官可在月宴殿里自行活动娱乐。
这一次百里婧宸的生辰宴在月宴殿举行,月宴殿分主内两殿,百里婧宸发了话,文武百官可协调家眷一同赴宴,这月宴殿就正好满足这次生辰宴的要求。百里婧宸和文武百官在主殿,内眷则在内殿。
换了衣服,百里婧宸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月宴殿赴宴。也怪不得她这么急切,顾年告诉她,他准备了一份生辰礼物要在宴席结束之后送给她。若不是百里婧宸还顾忌着几分形象,说不定就说散了宴席了。生辰宴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年给她准备的生辰礼。
江公公跟在百里婧宸身后,眼见着百里靖瑶越走越快,不由得叫出声来:“陛下,您可仔细着些,时间还早呢。”
“不早了,孤要去月宴殿,临渊还在等孤呢。”百里婧宸现在可听不进江公公的唠叨,满心满眼都只有顾年。
等到了月宴殿,顾年和文武百官都已经纷纷入座。百里婧宸坐上主位,偷偷看一眼顾年,嘴角含笑的开口:“开宴吧。”
江公公提高了声音重复百里婧宸的话:“开宴”,月宴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丝竹乐声在月宴殿内响起,舞姬鱼贯而入,开始献舞。
百里婧宸没看歌舞,反而把目光看向了顾年。顾年察觉到了百里婧宸的目光,也转过头来。见着顾年看过来,百里婧宸立刻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满是笑意。顾年被这笑容所感染,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这两人对望的一幕都被一人看在眼里,随着乐声翩然起舞的瞬间,那人的目光就满是怨毒的看向了百里婧宸。是她,就是她,百里婧宸!带着满腔的怨恨和怒火,那人手腕一翻,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手上。
“百里婧宸,拿命来。”一声怒吼,只见从舞姬中飞身出一名女子,手里拿着匕首向着百里婧宸刺去。变故发现的太快,江公公喊着护驾的时候,那女子已经飞身到了百里婧宸的面前,举着匕首就向百里婧宸的胸口刺去。
“找死。”江公公眼神一变,变得冷冽肃杀,伸手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狠狠一扭,那女子吃痛,手中的匕首也握不住掉在了桌上。可随后,那女子居然左手拔出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朝着百里婧宸就狠狠的扎了过去。
百里婧宸连忙抬手去抵,只觉得胳膊上一阵疼痛,痛呼一声,那簪子已经扎进了百里婧宸的胳膊里。江公公怒吼一声,一掌将那女子打飞,随后扶住了百里婧宸。此时,侍卫也已经赶到,将那女子团团围住,另有侍卫则挡在了百里婧宸的面前,月宴殿内一片慌乱。
顾年快步来到了百里婧宸的身边,看了一眼百里婧宸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着急:“陛下,您怎么样?”
百里婧宸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孤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宣御医。”顾年对着江公公说道,江公公立刻点头,吩咐人去把胡御医找来。殿内乱着,顾年只能让江公公先把百里婧宸呆回寝殿让御医治疗,他则留下来处理善后。江公公点了点头,扶着百里婧宸就要离开。
“临渊,你要小心。”百里婧宸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这刺杀一事,百里婧宸还是第一回碰到,被吓着的成分更多。
“微臣明白,陛下放心去吧。”顾年看着百里婧宸这模样,心里疼的不行。其实他是想跟着百里婧宸一起回去的,可是现在月宴殿里一片混乱,不能没有人解决。百里婧宸知道顾年在想些什么,也不多说,乖乖的跟着江公公离开了月宴殿。
等着百里婧宸离开,月宴殿里的慌乱也一点点的平息下来。这来月宴殿赴宴的文武百官也都是经过一些市面的,除了最初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们猝不及防以外,待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也便没了慌乱。目光纷纷投向殿内被侍卫团团围住的刺客,现在他们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刚来刺杀百里婧宸。
顾年看了那刺客一眼,那刺客被江公公打伤,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看身形,那刺客应该是个女子才对。没想到,刺客居然能携带兵器混在舞姬里,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想到这,顾年沉声下令:“来人,封锁宫门,彻查是否还有凶徒藏匿其中。今日月宴殿上所有乐师和舞姬一并收押,交由刑部一一审问。”
“是。”侍卫按照顾年的命令行事,将所有的乐师和舞姬带走,不顾他们的苦苦哀求。
顾年向着那刺客走去,挥了挥手,侍卫上前,将那刺客给拉着站了起来。那刺客低着头,奄奄一息,若是没了侍卫的搀扶,只怕是连站都站不住了。顾年皱着眉,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陛下?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那刺客低着头不发一语,顾年不耐,伸出手一把扯下了那刺客脸上的面巾,捏着刺客的下巴迫使其抬起头来。不看还好,看清了来人的真实面目,顾年的眼募然瞪大了几分。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这刺客倒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再美,如今也是犯了刺杀陛下的大罪。
刺客抬起眼看了一眼顾年,欲语还休。顾年皱了皱眉,松开手:“先把人关进大牢,让御医去瞧瞧伤势,再本相没审问出真相之前,不能让她断了气。”
“是。”侍卫领命,将那刺客给带了下去。
望着那被带下去的刺客身影,顾年的脸色也变了。只不过顾年并没有沉思很久,便下令散席,让文武百官带着家眷先行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都需要接受过盘查才可以。吩咐完了一切,顾年也匆匆离开,看样子应该是急着去审问刺客。
夏越不动神色的站在角落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等着文武百官带着家眷离开,他则转身去了百里婧宸哪儿。
“陛下,夏越夏大人来了。”小太监进了偏殿禀报。
“让他进来。”
“是。”小太监领命,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将夏越带了进来。
“微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百里婧宸挥了挥手,看向夏越:“你怎么来了?月宴殿的情况怎么样?”
“陛下放心,顾相已经处理好了月宴殿的情况,现下已经让各位大人带着家眷离宫了。”
百里婧宸点了点头:“这便好,临渊办事,孤还是能放心的。嘶……”百里婧宸痛呼一声,看向胡御医,胡御医面无表情的包扎好了百里婧宸伤口:“伤的不重,好好养几日就好了,这几日不要让伤口碰水便是。”
百里婧宸知道胡御医这是还在生气,也不见怪,让胡御医先下去。等着胡御医离开,百里婧宸又转过头望向夏越:“你来找孤,可是有话要与孤说?”
“陛下明鉴。”夏越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刚才在月宴殿见到的一幕,说完之后,又肯定的下了评断:“微臣可以认定,顾相认得今天的刺客。”
百里婧宸没有说话,顾年认识今天的这个刺客?这是怎么回事?江公公可没有百里婧宸的耐性,只要想起那刺客居然伤了百里婧宸,就很是愤怒:“刚才奴才就应该直接杀了那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才是。”
“好了,江公公,你别生气,孤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去把夏邑叫来,孤有事要吩咐他。”百里婧宸劝了江公公一句,江公公忿忿不平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寻夏邑。
“陛下是想知道那刺客的身份?”夏越一听百里婧宸要找夏邑,就猜到了百里婧宸想要做什么。
“刑部里头都是临渊的人,让你去探查消息,怕是不妥。”
“陛下是怕顾相会包庇那刺客?”
百里婧宸摇了摇头:“孤相信临渊不会这么做。只是……只是孤想知道,临渊和那刺客究竟是什么关系。”顾年这些年来一直都呆在京城,他认识什么人,和什么人接触,她都再清楚不过。可唯独这人她不知道,也就是说,顾年是在年少时在外认识的,甚至很有可能都是从天机阁出来的。这一点,让百里婧宸不得不防。
“夏越,不知怎么着,孤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好像要发生了。”百里婧宸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她的右眼不再跳了,心口也不再发慌。可是,她更加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陛下。”见百里婧宸如此,夏越也有几分担心:“陛下放心,如今西晋国泰民安,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