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云山紫树林,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正在健步而行。他们边走边在说着话,而那个少年的脸上更是充满了愤然之色。
“就算我不进天健武道学院也照样能成为一个最优秀的武者!”展平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道。
“有志气!平儿,三叔相信你!”展刚对身边的展平赞赏道。
“一个奸人当道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前途?没进去才好呢!”展平的恨意犹未平。
“平儿,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是一尘不染,总有一些奸妄之人充塞在其中,有的甚至还占据着要津,而天健武道学院就是如此。虽然如此,但它还是无愧于我大亘国第一武道学院的称号,尤其是它里面的资源更是其它的武道学院所无法相比的。只是它不适合你,不进去也好。”
“哈哈,确实是不进去的好。”这时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在叔侄二人的耳边响起。
“是谁?”展刚忙立住脚,开始全神戒备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一阵空前的危险。
而展平也跟着立住脚,全神戒备起来。
“哈哈哈,你们不用怕,我今天不想杀人,当然前提是你们要听话。”
忽然,在展刚二人前面的一棵大树下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金色鬼面具的人。但见这个金色鬼面人的左手中持着一根金色的权杖,这个权杖蛇身蜥头,扭曲可怖。而他戴的那个金色鬼面具则又似怒似笑,更是阴森可怖。他在大树下森然而立,真是既神秘又恐怖。
展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对方的实力高出他不少,而对方看起来又不是什么善类,只怕今天会凶多吉少。
“你究竟是谁?到底想怎样?”展刚沉声问道。
那金色鬼面人没有理会展刚,他只把一双眼睛都注视在展平的身上。
“小子,你还不错,跟我走吧。”金面人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展平说道。
“你谁呀?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对方的态度让展平感觉到很不舒服。
“小子,实话对你说,我是屃教的金面使者,你跟我走就会得到无穷的好处。而你不跟我走今天你们都会死。”金面使者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竟然是屃教的金面使者!”叔侄二人同时大惊。
屃教,乃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宗教。而对于它的存在与否至今人们都还在争论不休。有的人十分肯定地说其实有,而有的人则讥笑说这不过是爱好奇谈的人杜撰出来的东西。
关键是传说中的屃教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传说屃教的总坛设在湮国,而它的分坛则各国都有。传说屃教中聚集的全都是些有着很大权势和实力的精英人物。他们控制着各国的巨大资源,他们拥有的财富总和乃是一个天文数字,哪怕就是如亘国这样的大国也无法与其匹敌。据说屃教早已经控制了湮国各种资源的命脉,而湮国的一些重要部门也同样是屃教的人在把持。据说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湮国对亘国的侵略大战也是屃教一手策划的。此战亘湮两国激战了三年,不知有多少的亘、湮军民死于非命,而展平的父亲展胜当年就壮烈地牺牲在了抗击湮军的那场莽原之战中。
这时展平的心里充满了无穷的仇恨:哪怕你就是把天都给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走!不但不会跟你走,将来我还要灭了你们这帮万恶不赦的蛇蝎之徒!你们自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视他人如草芥,其实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只只贪婪残暴的、阴险毒辣的吸血鬼和寄生虫!展平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展平用一种十分坚定和冰冷的声音回答道。
“哼,”金面使者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那么我就只有……”金面使者的“毁了你”三字还没有出口,忽然他抬起一掌朝展刚凌空打去,却刚好迎上了展刚用尽全力向他打来的一掌。原来是展刚见势不妙,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他率先向金面使者的胸前凌空打出一掌。与此同时展刚大叫了一声:“平儿,快走!”
但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两道掌力在空中相撞,就像是大车撞小车,小车已被撞得四分五裂,而大车还在继续前行。
展刚忙将展平推向一边,跟着他大叫道:“平儿,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金面使者一面将权杖一挥,发出一道杖影,吞噬了展刚劈过来的一道剑气,一面对着正准备举剑上前来助展刚的展平的腹部一指。
“啊!”层平惨叫了一声后随即倒下。
“平儿……”展刚凄然地大叫道。
而展平早已经没有了声息。
“杂碎,我与你拼了。”展刚开始更加疯狂地朝金面使者攻去,而此时他的身上早已经是血流如柱。
“是谁敢在这里杀人?还不快快住手束手就擒!”这时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如雷鸣般地从山的那一边传来。
“该死,是七星剑圣!”金面使者一听到那个喊话的声音,就再也顾不得去杀展刚,但见他连忙双脚一蹬,一闪而逝。
那个喊话的声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影如闪电般降落到了展刚的面前,此人身着青衣道袍,正是天健学院里的副院长之一七星剑圣。
“你怎么样?”七星剑圣对展刚问道。
“我没事。剑圣大人,快,他是屃教的金面使者!”展刚急忙指着金面使者遁去的方向对七星剑圣说道。
“什么?屃教?”
“对。”
七星剑圣不再废话,但见他将身一纵飞出了紫树林,跟着他的身影如飞剑一般向西追去。
七星剑圣去后,展刚忙掏出了一粒随身携带的止血疗伤丹来服下。跟着他又忙跑过去抱起躺在地上的展平,“平儿,是三叔无能,没有办法保护你……咦!”忽然展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见他将耳朵贴在展平的左胸认真地谛听起来。“没错,平儿虽然已经没有了呼吸,但他的心脏还在轻微地跳动!”展刚大喜,他忙将他随身携带着的珍藏了多年的参芝续命丹取了出来。但见他用左手捏着展平的双颌,使展平的嘴张开,跟着他用右手将参芝续命丹放进了展平的嘴里。展刚松开左手,然后他用右手在展平的喉咙上轻轻地捏了捏,于是那粒参芝续命丹就落进了展平的肚子里。展刚将参芝续命丹给展平喂下去后,他更不怠慢,匆匆忙忙地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后,然后他一把将展平背起就跑。
本来以金面使者接近武王的实力对战展刚这个脉气境高阶的武将,本是绰绰有余。但展刚也不是一个平庸的武者,他若不是膻中受损的话,可能早已经突破到灵气境了。他有着惊人的战力,且又悍不畏死,一心拼命,而在他的身上又穿有展家的百战软金甲,护住了他的胸背,替他抵消了不少金色权杖的重击。正因为这样,竟然让他在金面使者的权杖下走了四五招而没有立即毙命。但饶是如此,显然他是再也坚持不了几下了,若不是七星剑圣及时地将金面使者惊走,只怕他就要立毙于对方的杖下。而那金面使者也算是见机得快,如果他再稍迟片刻,只怕他今天就休想走脱了。虽然他并不一定就会败给七星剑圣,但如果交手,这必将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仗,这样就会惊动京城里的大量高手,使他们纷纷赶来,到那时他就真的就是插翅难逃了。
展刚背起展平一路狂奔,他要尽快地赶到一个地方——青牛山,药王谷。
当然药王谷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它藏在高入云天的青牛山深处,里面常年云遮雾绕,外围又全是些丛林大莽,悬崖峭壁,谷里又有无数的奇花异草,怪虫怪兽,有毒的,无毒的,多不胜数,往往杀人于无形。但好在武王展尘当年对药王皇甫冉有恩,救过他的命,所以他给了展尘三枚五彩烟花弹。只要在青牛山附近将此五彩烟花弹引燃,到时自会有药王谷的人出来迎接。而展刚展平皆是展尘一脉,现在在展刚的身上刚好还有展家最后的一枚五彩烟花弹。
……
“劫脉指!你的侄子没有死真是命大啊!”药王皇甫冉感叹道。
“那皇甫前辈,我侄儿他……”
“保命无忧,但气海已毁,废了。”
“皇甫前辈,就真的没有别的其它办法了吗?”展刚十分不甘地问道。
“能保住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本来你侄子的太冲脉十分强大,本是个修武的好材料,唉!”
“还有你,”皇甫冉对展刚嘱咐道:“受的内伤也不轻,肝脉已残,虽经我医治,但一时也不能痊愈,需要慢慢地调理。一年之内切记不可与人动手,更不可动怒,否则肝脉寸断,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
武者的气海一旦被毁就预示着他不能再修武了,如果强行要修,那么就会导致气血乱行,最终爆体而亡。
就这样展平彻底地沦为了一个废人。
但做一个废人显然非他所甘,如果不能修武他宁愿死,于是他照样坚持修武。
但奇迹没有发生,而结果也没有意外。在两年前的一次练功中,展平自己震断了中脉,于是他的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