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展平喂完鹰回来,在途中他刚好碰见了要出门的韩雪。
“雪姐,早。”展平向韩雪打招呼道。
“早。”韩雪回应道。“哦,对了,你喂完了鹰吧?”
“喂完了。”
“那你随我去一趟勤堂,帮我拿点东西回来。”
“好的,雪姐。”
半个时辰左右,展平和韩雪来到了勤堂。
勤堂的总部设在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地上,飞天教所有的杂役都归这里管。那韩雪也是勤堂的一个执事,分管冷英庞新宫里的杂役事宜,她在勤堂的地位可不低。
到了勤堂后,韩雪对展平说自己要去内堂里办一点事,叫展平在外堂的大厅里等她,说完她就匆匆地走进了内堂。展平只得在外堂的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她。
谁知那韩雪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还不出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去里面会情人去了。展平一心想替韩雪拿完了东西就回去练功,但她久不出来,展平的心里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展平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去大厅外面走走。
此时天也大亮,红日初升,薄雾还未全退,草丛中还闪烁着露珠。展平在大厅的门口来回地走着,心里十分的不耐烦:这韩雪究竟在里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正当展平在厅门口焦躁地踱着步时,这时一阵吆喝声从大厅的左侧边响起。那大厅的左侧边是一个仓库,此刻吆喝声更大,还间杂着皮鞭的响声和人的哼唧声。展平忙绕过去一看,这一看不禁看得他怒火中烧。原来是狗三正在用鞭子对一个搬货的老者进行鞭打呢。狗三边打边骂:“老东西,刚一做事你就没劲了,磨磨蹭蹭的,想吃闲饭么?再不走快点,看我不打断你的贱骨头。”
搬货的大概有二三十人,而那老者走在最后面。但见他骨瘦如柴,头发花白,他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似乎很沉,此刻他正在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而那狗三正在他的后面对他鞭打,鞭子打来,他躲又躲不过,又不敢反抗,只得竭力地忍受着,边走边哼,面露戚容,显得十分的可怜。
狗三打了他一阵后就又到前面去催其他的杂役去了。
那老者经狗三一阵鞭打后不敢怠慢,果然脚步快了好些。只是他那肩上的麻袋到底很沉,而他又脚步虚浮似乎不堪重负。但见那老者加快脚步后没走多远,就忽然一跤跌倒,跟着他肩上的麻袋猛地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麻袋口一下就破开了,但见白花花的东西洒了一地,原来他扛的是一袋盐。此时展平已经离老者不远,他忙一下冲过去扶起那老者,“大爷,你没事吧?”展平问道。
那老者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禁大惊失色,手脚颤抖,显得十分害怕。
“大爷,不要怕……”展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啪”的一声,他感觉背上一痛,原来是挨了一鞭。
“快滚开,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老东西不可。”狗三骂道。原来他想打那老者,却被展平挡住了,狗三见那展平穿的也是一个普通杂役的衣服,闲他碍事,少不得就给了他一鞭。
展平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仇人打了一鞭,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狗三,你这个狗东西,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展平大吼道。跟着他就要转过身去动手,却被他身后的老者死死地拉住了,“小兄弟,千万不可!”老者急道。原来在飞天教以下犯上的处罚是很严的,轻则打你个皮开肉绽,重则直接处死。而那狗三自从诬陷了展平后,果然得到了奖赏,他现在更是混进了银利的寝宫,在那里当一个不大不小的杂役头子。现在他的手下也有二三十号人,而银利又是飞天教的圣子,他能在银利的寝宫里当个杂役头子,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所以他的尾巴翘得更高了,也更加地猖狂了起来。
这时狗三也认出了展平,他立马就有些怂了,扬起的鞭子也没敢再落下来。当初他诬陷了展平,自然就会对展平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当他得知展平做了冷英的鹰仆时,他还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呢。幸好前不久他凭着自己的溜须拍马、厚颜无耻、见风使舵、阴险狡诈等这些特长混进了银利的寝宫,他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而他对手下人的气焰则是更嚣张了。但是当他面对展平时他还是有些害怕的,一则是心里有鬼怕展平报负,二则是虽然展平的级别没有他的高,但展平是冷英的鹰仆啊,这地位本身就不一般。“展……展平,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狗三见到展平那愤怒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哼,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展平冷笑着说道,目光阴冷。
“那你……你想怎么样?”狗三仗着自己是银利寝宫里的杂役头子的身份,总算还是有些底气,于是他不甘示弱地问道。
“我想怎样?”这时那老者已经放开了展平,但见展平倏地一下就冲到了狗三的身前,“呼”的就是一拳打在了狗三的脸上。那拳头正中狗三两眉间印堂,狗三往后便倒,“砰”地一声,狗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啊!”倒地后的狗三一声惨叫。“我想怎样?老子今天就和你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算总账!”展平抡起拳还待去打,却发现倒在地上的狗三抽搐了几下后就一动也不动了。展平见从狗三的脑后不停地冒出大股的鲜血来,间或还夹杂着一些白糊糊的东西,他才住了手有些担心起来。也是那狗三作恶多端报应来了,他中了展平一拳后,禁受不住,往后便倒。倒下去后他的后脑勺正好撞在一块不大不小的尖石头上,顿时就被尖石刺了一个大洞,浆血迸流,狗命不保,死于非命。
“你杀人了。”这时先前围过来的一个杂役上前去探了探狗三的鼻息后盯着展平说道。“把他围起来,不要让他跑了。”原来这个杂役也是一个头子,他是狗三的副手。“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这个副手扯起尖声气朝勤堂里大喊道。
很快就从勤堂里面冲出来一些手执兵器的黑衣汉子,他们都是维护勤堂治安的武者,属于刑堂管。但见这些黑衣武者立刻就将展平围了起来。在这些黑衣武者中还有一个身着白衣的武者,显然他是那些黑衣武者的头子,但见他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展平,“杀了他。”他开始发号施令道。本来飞天教的人如果犯了法,是需要经过审讯才能判刑的,但刑堂也有条例,对于危险之人可以就地格杀。
但见众黑衣武者高举着刀,马上就要冲过去将展平砍成肉酱。
展平自知必死,却也不甘束手待毙,他也摆开了架势,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且慢。”这时一个声音娇喝道。正待上前的众武士停住了脚步,但见他们的刀还举在空中。原来是韩雪赶出来了。
“你们竟然敢杀他?你们不知道他是小姐的鹰仆吗?”韩雪喝问道。
“韩执事,这个……他杀了圣子宫中的人,又是以下犯上,理当就地处死。”那个身着白衣服的头子说道。
韩雪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狗三,跟着她看向展平,目光中带着疑问。
“雪姐,是狗三先动的手,我是自卫,误手将他杀死。”展平从容地辨解道。
“张队长,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要不先等小姐和圣子回来再说。”韩雪对那个身着白衣的头子说道。
那张队长刚才本就欠考虑,还在按以前的方式来处理,及至他了解到了这个杀人的杂役就是冷英的鹰仆时,他就有些后悔了。虽然刑堂在飞天教的众堂之中地位最高,但刑堂的堂主冷云可是冷英的亲哥哥啊,庞新宫里的人能随便就处死么?再说圣子和小姐的关系又非同寻常,圣子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杂役头子就与小姐翻脸么?这事能大能小,处理得不好,自己反而要遭殃。
“雪姐,刚才是我太过草率,对不起。”张队长朝韩雪拱了拱手,“钱二、孙三先将他押回刑堂,等调查清楚了再行发落。”张队长发令道。
“是。”但见从众武者中走出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来。他们上前去分站在展平的左右,“请吧。”胖武者摊开手对展平说道。
展平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于是他也不反抗,十分配合地随着众武士一起朝刑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