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刘祁就起来了。
他的面色苍白,怀抱着杨川和七喜的骨灰,缓缓的往村外走去。
村里人见了刚想喊他,不过一与他的目光对视,心中莫明有点恐惧,便不敢再开腔了。
牛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祁身后,他让刘祁等着,自己便消失在村口。
一小半天功夫,牛老头牵着一匹棕色的野马从青阳山上骑了下来。
野马身上伤痕累累,显然不久前才被驯服。
爷孙两人这才以马代步,牛老头怕刘祁伤口裂开,也不敢骑的太快。
其实不要说也知道刘祁是想把七喜的骨灰交给她的娘亲。
马背上,刘祁眼神空洞,他回想起了,几天前和七喜坐在青牛背上去庠序的时光。
“七喜这丫头要是还活着,也不会希望你这副样子的。”牛老头在刘祁背后絮絮叨叨的,说道。
“爷爷,我没事的。”刘祁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听到刘祁的话,牛老头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只不过,他的眼角闪烁着泪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还是蓝天白云,可人已经物是人非。
刘祁望着天空第一次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仇已经报了,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七喜,你在我脸庞上轻敲的那三下,祁哥哥明白的。
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
傍晚,爷孙两人才紧赶慢赶到了镇上。
经过多方打听,刘祁才在一个卖酒的掌柜哪里打听到消息。
这才知道七喜的娘亲嫁给了镇里的大户——王员外。
听掌柜的说杨川叔本来也是这镇上的大户,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后来实在做不下去了,就把东西盘给了王员外。
可谁知道最后婆娘也跟着员外跑了!
这里面有内幕啊,刘祁在心里暗叹。
不过他不想深究,毕竟人已经死了,他只想让七喜完成最后的心愿,再入土为安。
到了员外府,刘祁轻轻扣了几下门环。
不一会儿,一个长的牙尖嘴利的门童就过来打开了大门,一看是一老一小两个穷酸,当即就要关门。
刘祁眼疾手快,直接卡住了门缝开口道:“小哥,我是你家夫人的相识。你就告诉他牛家村姓杨的找他。”
“你们认识夫人?”门童推着门,两只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刘祁二人。
牛老头见状不耐烦的,递过去了几枚铜板。
门童掂量了下铜板,开口道:“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回来时,门童黑着脸,一把就将门关了。还在里面骂骂咧咧的说道:“一群穷鬼,还跟我家夫人攀关系。害的老子被夫人一顿臭骂,我呸,狗娘养的!”
牛老头站在门外那个气蹭蹭的往上涨,试问当今天下谁敢把他拒之门外?
“老头子我今日想活动下筋骨。”
“不杀人”。刘祁冷着脸,半天才蹦出了三个字。
他本来只想让七喜母亲安葬七喜,实在不行见一面也好,没想到还招来恶骂,当即就怒了。
只听‘轰’的一声,员外府的大门便向下倒塌。正站在门后的门童,来不及反应,便被死死的压在了门下。
一些员外府的下人,看见了宛如凶神恶煞的牛老头,吓得四散开来不敢上前
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下人,拿起木棍就围了过来。牛老头冷笑两声,哪些人便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这才意识到了危险,冷汗刷刷直流。
“你们员外夫人在哪?”刘祁问到。
下人门,吓得浑身发抖,连声回答道:“在后院。”
后院的厢房里,一个长相秀美,身材婀娜的妇女坐在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身上,撒娇道:“老爷刚刚那个姓杨的七八年过去了,今天还来找人家,人家可没见他哦。”
王员外听了,哈哈大笑道:“那蠢货当初信了你的话。将万贯家财全都白白送给了我,这人不提也罢”。
“来宝贝,让我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长进。”王员外说着,手便往妇人的薄衫里伸去,还发出一阵阵淫荡的笑声。
就在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候,门被刘祁一脚踹开了。
“什么人”。王员外和妇人皆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指着刘祁和牛老头怒吼到。
牛老头没有搭理他,只是朝王员外身上一指便听“噗”的几声,王员外身上就凭空多了数十道伤口,鲜血不一会儿就浸透了短衫。
王员外是惊恐万分,大声呼喊着外面的下人,却没一人进来。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当即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小人王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二位上人,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
“你是不是,杨川的妻子。杨七喜的娘亲!”刘祁没有搭理王伟,反而看向那名衣衫不整的妇人,冷冷的问到。
那妇人看了看王员外,见他头也不敢抬。只有哆哆嗦嗦的,开口道:“是。”
听到妇人承认,刘祁才将七喜和杨川叔的骨灰放在了妇人面前。
看着这一幕妇人愣了一下,随即疑惑的问道:“他们死了?”
“七喜想见你,路上遇到了响马。”刘祁的声音冰冷至极。
若不是念及她是七喜的母亲,恐怕早已经血溅当场了。
“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妇人惊恐的回答到。
“我知道与你无关,但我要你跪下,给他们磕三个响头。”刘祁眼神中充满杀意。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妇人拒绝,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谁料妇人立马磕起了头,还伴随着嚎啕的哭声“我有罪,是我害了你们。”
刘祁知道她不是良心痛了,只是单纯的怕死而已。
刘祁也不打算让妇人安葬七喜了,出了员外府,两人没有在镇里停留,直接回了牛家村,回到牛家村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刘祁和牛老头没有急着休息,该先让七喜和杨川入土为安。
刘祁不懂风水,刘老头也不懂。
两个人就找了处看起来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七喜跟杨川安葬了。
此刻刘祁内心一片祥和,苏秦先生说的对,逝者已逝。
自己若是一直深陷其中,只会平添苦恼罢了。
后面几天刘祁就在家养伤,他也没有荒废时日,一直在修炼“气引基础修炼法”。
牛老头就负责二人的一日三餐,一般他都会打回来妖兽,给刘祁补身子。
伤好了以后,刘祁便去庠序想跟苏秦道别。
他现在准备去长安了,他不想在牛家村再呆下去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等刘祁到了庠序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苏秦,最后在书房才看到苏秦。
苏秦正在翻阅古籍,见刘祁来了也不意外,开口便道:“走吧”。
“去那?”
“长安”。
“先生也要去,那这庠序怎么办?”刘祁微微有些诧异。
“镇子上会安排人来的”。苏秦温和的笑到。
“那学生等先生收拾物件”。
“来时两手空空,去时也应两手空空。要带点东西的话就院中的泥土吧。”苏秦说着就拿出小盒子装了一点庠序外的泥土,还小心翼翼的收好。
看着苏秦的行为,刘祁心里有些纳闷,不过没有问其原因,只是和苏秦一同回了牛家村。
牛老头看到苏秦来了,一点也不意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也没给苏秦好脸色,他冷哼道:“我们明日再走,这屋里就两张木板床。你找个地方将就下吧”。
刘祁眉头微皱。
只是刘祁还没有开口就听苏秦说道:“无妨,只需要在屋里给我搬个凳子便好。”
他们似乎认识?刘祁看着苏秦和牛老头两人不由的想到。
不过没有多想,刘就拿起酒壶出门去了。
这酒还是牛老头上次带回来的。
他这几天学会了喝酒,第一次喝觉得很辣,嗓子都快冒烟了。
慢慢的刘祁就习惯了,甚至还有点喜欢这乡间黄酒。
坐在七喜和杨川坟前,刘祁是来道别的。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回来了,他已经托村里人定期来照看一下,这是他最后唯一能做的。
黄昏了,喝完壶中最后一滴酒,刘祁默不作声的回牛家村去了。
喝的不多,刘祁也没有喝醉。回到屋里刘祁看到眼前的一幕就愣了。
因为明天要赶路,牛老头早就已经睡了。
可苏秦没有睡,苏秦此刻正坐在凳子上身体散发出强横的元气。
刘祁可以感觉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吸力正在疯狂的吸纳天地元气,比起自己强大无数倍。
似乎是察觉刘祁回来了,苏秦这才停了下,温和的笑道:“回来了。”
“嗯。”
“先生是玄修?”刘祁开口问到。
“是的,只是学艺不精。比不得哪些大宗师”。苏秦开口说到。
比不得大宗师!牛老头说过大宗师已经是很强的存在了。这比不过的意思难道是说很接近这个层次了?
刘祁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那敢问先生现在是在什么境界?”
“应该才到宗师巅峰境”。苏秦想了想才说到。
“学生早就该猜到的。”刘祁说道。
“你一个月便开辟星空,修为更到了脱凡境三阶。若是其他人少说也要一年半载,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你的成就会比我还高。”苏秦笑着说到。
“先生怎么会知道我是玄修?”刘祁有些纳闷,自己从未当着苏秦的面修炼,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苏秦想了想,解释道:“每一个玄修吸纳元气后,身体外都会留下一层残留的元气笼罩,实力越强,光芒越大,乃至于后面形成护体玄罩。
我修为比你高自然可以看见你残留在体外的元气。
你若不想让人看见,也可以运用心法隐藏起来?”
“原来如此”。刘祁恍然大悟。
“我先传授你隐藏体外元气的口诀吧,以免出去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秦笑着对刘祁说到。
“多谢先生。”
苏秦只念了一遍,刘祁就记了下来并开始运用。不一会儿刘祁就隐藏住了自己的体外元气。
看刘祁已经掌握了心法的要点,苏秦才笑道:“去修炼吧。你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修为只要没有跨越大宗师就依旧需要休息,而对于你来说修炼便等同于休息,这也算是你的一大优势。”
“我为什么会和你们不一样?”刘祁有些好奇,牛老头也曾这样说过,如今苏秦也是这般说法,难免让他疑惑。
“这个一时间也难以说请,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上苍的赐福便好了。”苏秦笑着说到。
“上苍的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