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村里光耀伯伯家的二儿子易文,十五岁的时候跟着上山打猎,射中一只小野猪,被射中的小野猪立马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等易文去收猎物的时候,刚走近小野猪就站起来,用还不太长的獠牙便冲易文的身体撞去。还是二壮伯伯家的大土狗黄豆在旁边立马扑过去一口咬在小野猪的脖子上,将小野猪的速度延缓了,二壮伯伯跟着拉弓一箭射在小野猪的肚子上,这才免去了十五岁的易文重伤或者致命的危险。
在大山里,被追赶的猎物会慌不择路的往深山里跑去,人追着追着很容易迷路。而不管到了任何地方,只要跟狗狗说一声回去。它都会带着人回到熟悉的路上。很多时候大家在山里分散了都是靠着狗狗们的叫声找到同伴的。因为大家都得到过狗狗的帮助甚至救命之恩,所以村子里的人一直很看重狗狗们,将它们当成伙伴战友,在它们自然死亡后或者是在打猎的时候被猎物重伤去世之后,都会将它们埋在山上,不吃狗肉的。
每年都会有很多狗因为打猎而去世,家里的老人小孩都会特别伤心。所以后来像大白这种已经十二岁"高龄"的狗狗是不会再带它上山了的,大家都只带"年轻力壮"的狗狗去,避免狗狗们的死亡。
只要到了十岁的狗狗就只要在家晒晒太阳就好了,大家都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它们,让它们能安心的过着"退休"生活。所以村子里的狗若是下了崽需要的人都会来主人家说一声,如果还没认领完的话就认领一只。等到狗狗在"母亲"身边长到一个月可以吃东西独立后再抱回去养。
对于没有小狗可以给阿璃,艺希很懊恼。好朋友都开口了可是自己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心不好。"奥"阿璃很失望,看着手里的狗狗满脸的舍不得,可是毕竟已经是被别人预订了的…
"这样吧等下次大白再生小狗了,我一定给你留一个让你先选好不好?"艺希急忙保证,
阿璃看了看艺希,看了看小狗,"那好吧..."其实她真的很想要手里的小小白……以后再有的狗狗也不会是小小白了。再逗弄了一会儿,在阿璃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下、两个人回去了。
日头没那么毒了以后,村里人就又开始忙和地里了。阿璃爹娘每天都去翻之前的玉米地,将土里的土全都翻过来弄碎、松松土,好种土豆。阿璃又去过艺希家几次,小狗狗们都已经认识她了。想起第三次去的时候几只小小的狗冲她发狠的汪汪汪的叫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唉。阿璃心里再一次叹一声可惜。
这天阿璃爬到大槐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捧着脸发呆。大槐树特别大,得村里三四个小孩手拉手才能抱住。它的树身很低,大人站在树下抬手都能摸到最底下的分枝干。而且枝桠特别繁茂,层层交错,所以就算是孩子们在上面玩大人也不会担心孩子掉下来摔伤。这几天阿璃都没有再去看小狗们了,狗狗们已经满一个月了,可能这两天都已经被订下的人家抱回去了吧。
"阿璃,阿璃"略带急促的声音响起,回过神儿的阿璃仿佛听到四处都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嗳,我在这儿呢"胡乱大声应和一声,跳下树,就往视野开阔的地方跑。果然很多人都在叫她。
村里的孩子们你走这边、他走那边的边走边叫她的名字。看到阿璃离得近的小孩就跑过来,离得远的就跑回去报信,
"阿璃姐,婶婶让我们叫你快点回去,姑婆下山了,在你家呢。"六岁的阿娴跑近阿璃身边就急忙说出了为什么大家都来找她的原因。
“什么?姑婆?在我家?”阿璃惊喜出声,没等阿娴回答,自己想明白了的阿璃撒腿就向家里跑去。
小小的木房子从院子里一直到大门外都站满了人,看见阿璃,人群中让出了一条小道,阿璃看了看两边的叔伯婶姨,不知道该从谁叫起,便站在后面傻笑着。
"呀,阿璃回来了,大家都让让,给孩子让条道儿。阿璃啊,快进去,姑婆在里面等你呢"人群中的二武娘看着呆愣着傻笑的阿璃言语欢快的出声催促。
"哦哦"收了笑的阿璃从人群小道里跑进了家门。
屋子里,大门敞开,年龄辈分大的老人都用长凳子坐在堂屋两边,其他伯伯们都严谨的站在后面一旁,或在院子里,而姑婆言笑晏晏的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跟老人们说着近况。
突然跑进来的阿璃显得有些突兀。大家停住了话头,都转头看向堂屋门口的阿璃。
寂静一会儿,"孩子,过来,"正对面的姑婆笑着向她伸手。
阿璃扭头看了看站在门边的爹爹,看见爹爹向她点头后,迈着小步子向前,将小手放在了姑婆的手上。
姑婆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握紧。很紧很紧。"哈哈哈是了是了,是她是她,就是你"姑婆大笑的一一看向屋里每一个人的眼睛,最后看着她,每说一个字,语气便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坚定。
阿璃也转头看了看两边的爷爷伯伯们,他们都笑着看着她,眼里带着热切,带着欣慰?"姑婆,什么是我啊?为什么是我?"阿璃看着姑婆的眼睛,不明白大人们在高兴什么。
姑婆脸上带着明显抑制不住的兴奋,跟阿璃以前过年的时候去后山上见到她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以前的姑婆总是没有表情的,她的眼睛里从来没有笑意。"继承了我符氏纳甲起卦血脉传承的是你,是天命定下的你"
小眉毛皱的隆起,"阿璃不明白,什么是天命?"
姑婆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你会明白的,跟姑婆上山,姑婆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她差点就要错过她了。她用了这半辈子赎罪,以为符氏就断在了她手里,日日夜夜的忏悔,可她早就出现了不是吗?若是当初她能耐心点,问问她为什么会知道没有狼?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晚?
上山?哦,山上的小茅屋,娘亲说过那是她的家。转头在人群中用视线寻找自家娘亲,看到带笑的娘亲后,放心的看向姑婆,"我爹爹和娘亲也一起去吗?"
姑婆摇头,"不,那里太小了,住不下他们,只能有你一个人。”
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了小嘴巴,"啊?可是。。。可是。。"阿璃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亲满眼的纠结。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阿璃,听话,去山上陪着姑婆,爹爹和你娘会在家等你回来的。"阿璃爹出声打断了阿璃的犹疑不决。
阿璃想了想,姑婆一个人在山上肯定是害怕了,所以来接她一起去山上做伴?爹爹娘亲周围有那么多人呢,"那……好吧,爹爹娘亲你们要在家等着我哦,我去陪陪姑婆,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璃娘看着女儿的小脸,不经意的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阿璃去吧,乖乖听姑婆的话,等你回来了娘给你包饺子吃"
"娘真的吗?"阿璃欣喜,心里淡淡的不愿意也被回来有饺子吃的承诺冲刷干净。直看到自家娘亲点头后才放心,
阿璃娘被阿璃的小模样逗笑了。“傻孩子,你娘我什么时候还哄骗过你不曾?等你回来了娘天天给你包,让你以后看见饺子就腻味。”
阿璃仰头做不屑的样子,“那哦哦好啊!我才不怕呢。”
屋里屋外的人都被阿璃的言语逗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幸好…出现了这个孩子…
看到阿璃放下了所有的不情愿,姑婆就站了起来,婉拒了大伙儿提出来留下吃晚饭的请求,一切都交代好后,姑婆就牵着阿璃的手出门了。
院里院外的大人们都眼里含泪的笑着,小孩们看着自家的爹爹娘亲以及熟悉的所有男女老少,一脸茫然,不知道到底是该跟着哭还是跟着笑?毕竟又哭又笑的表情他们还小,真的做不来……走出大门,大家都安静的跟在后面一起走着。
"姑婆,大家都跟着我们呢"阿璃扭头看了一眼,轻摇被牵着的手,小声的说着。””
姑婆笑看了她一眼,"送送也好…"
阿璃不懂,也不再说话,乖乖的跟着姑婆的步伐走着。就这样,大家都安静的走着,她在前面,他们跟在后面。
一直到后山山脚下,姑婆才停住了回头,"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大伙儿都回去吧"
"是,"众人应声,
姑婆看了看他们,低头看了看阿璃,"我们走吧"
阿璃极其不舍的看了看人群中的爹爹娘亲,心里有些淡淡的难过,可还是点了点头。"嗯"转身。
"等一下,阿璃,阿璃等一下"回头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叫她。"姑婆,是星榆,他在叫我呢"阿璃挣脱被牵的手,回头,众人也跟着回头,站在最后面的人才能看见一个正跑着的,越来越清晰的小黑影,
"阿。璃,先别走!等我。。一下。。"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夹带着气喘声。
阿璃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星榆,我在这儿呢,我没走,我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