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学期,丁伟有些变态地享受着回到星沙工院的喜悦,但喜悦并没持续多长时间,他就收到两个晴天霹雳。一个是前一学期的全国英语四级考试成绩出来了,他考了43分,只能下次继续努力;一个是谢灰在宿舍发布的重磅的消息——队长要换人!
队长易学要到学院机关去任参谋,学院机关的参谋黄嘉到队里任队长。对于这样的人事变动,丁伟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未知的冒险,内心总有一种特别强烈的依赖感,对于熟悉的队长、教导员,他也产生了这种依赖,希望他们一直都是自己的队长、教导员。
还好只是调整了队长,教导员还在,开学不久的新旧队长交接大会由他主持。教导员在会上给大家介绍了新任的队长,说新队长长期在学院机关工作,具有丰富的机关工作经验,让大家要多找机会和新队长交流,他的工作经验对大家毕业以后到部队会有很大帮助。老队长在会上做了一个临别讲话,大意是说军人在部队要发展要提高就要在机关基层不同岗位之间换岗锻炼,学员毕业以后到部队也要经历这种变化,大家要慢慢学会适应这种变化,同时欢迎大家以后常到学院机关去看他。会后邹伟、张斐等人都围到了队长身旁,对他一年半来对大家的付出表达感谢,还请队长要常回队里看看。丁伟也想凑过去,但平时学习成绩不突出,体能成绩靠后,性格腼腆的丁伟和队长的单独交流几乎没有,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新任的黄队长很快就和一队的学员打成了一片,这是由诸多因素共同合力的结果。新队长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相对老队长一米八十多的个头,略稍矮小,一眼看去少了老队长那种天生的威严感,却显得和蔼许多;他以前在学院军务部门工作,来队工作前其实和许多学员都有过交集,对多数人并不陌生;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和多数学员共同的爱好——爱打双扣拖拉机,周末他值班时常常和到一些宿舍和大家进行技艺切磋,而八班就是他的一个重要据点。丁伟也因为牌技切磋很快和新队长熟络在了一起,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对第二任队长要比对第一任队长熟络得多。
大二第二学期的学习任务比以往更重一些,一是新增了一些诸如“机械制图”等很奇葩的课程,二是在需要应对全国英语四级考试的同时,大家还将第一次参加全国计算机等级考试。一队多数学员报考了一级考试,而对自己计算机水平有着极强自信的丁伟和少数几个同学直接报考了二级。可能是为了对学员准备计算机等级考试提供便利,这一学期开设了计算机理论和计算机上机操作两门课程。
那个时候的计算机可没有现在这么技术先进,性能灵敏,所以计算机上机操作课也就并不是那么让人企盼。40多台比386还慢的机器拥挤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由于机器数和场地的限制,上机操作课只好一、二区队分别进行,一般是一个区队上机操作,一个区队队列训练。计算机共同组建了一个局域网,但没有和任何外网联通,所以这个网的唯一功能就是让教员可以监控学员的在用计算机干什么,每台机器自身都只能相当于一台单机。机器里基本没有任何应用软件,想要画图、编程、打游戏几乎都是痴心妄想,上课唯一能做的就是进行指法练习和打字游戏。直到一天,有人发现在个别电脑的实体硬盘内贮存着一些小说资源,大家才算是找到了计算机上机操作课的一点乐趣,一上课就先涌向这几台电脑。后来又有人私下买了几张3.5寸的磁盘,把小说资源拷出来,他们原意是方便保存自己的阅读进度,但却使这些资源在所有电脑间很快扩散开来。
计算机上机操作。顾名思义,这是用来练习计算机操作技能的课,而大家用它来看小说,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正当大家传播和阅读小说越来越疯狂之时,噩运也随之降临。这天是一区队上课,大家又和往常一样一到位迫不急待地点开小说,只有少数几人在练习打字。大约过了十分钟,教导员冲进了机房,并立马大叫一声:“全部不许动,举起手来!”这一下把正在小说构筑的奇妙空间里如痴如醉的学员们给吓了一大跳,待许多人反应过来想要关闭或切换小说界面时已经为时过晚,大家一个个像打仗被俘的残兵败将一样,乖乖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把手举过头顶。教导员挨个走过每个学员正在使用的机器,并安排通讯员记录下电脑处于小说界面的学员姓名。
以上过程都是在二区队的丁伟事后听一区队战友讲述的,据说一区队40多人,当时只有不足10人幸免于难,说的丁伟是后背冷汗直冒,暗叫“好险!”如果那天是正好轮到二区队上机,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伤亡”更加惨重。最后,那些上课没有学习,而在看小说的学员被分为三类,分别给予点名批评,区队检查和全队检查三种不同的处罚。这样一来,大家老实多了,在剩下的几堂上机课里一五一十的敲键盘练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