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于传魁的突然离世，给马家姊妹带来了相互交流的机会，也连带着马家杂七杂八的事。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杜金财说要去找杨主任联络联络感情，为开春的那个绿化工程做些铺垫。
马晓君见杜金财出门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马晓莉的电话。
“晓莉，于国庆的老爹牺牲了，大哥给你打电话说了吗？”马晓君问。
“昨天就打了，净说些不着调的话，我么给他好话听。”马晓莉又问：“是不是也跟你说了？”
“那可不，我一听就烦气了，好像咱马家和于国庆家有多深的感情似的。一会说潘小琴好歹也是咱马家的小妹，应该慰问一下；一会儿又让我凑份子表示一下。他自己捞了于国庆不少的好处，乐意咋慰问就咋慰问，乐意咋表示就咋表示，老是拽着这帮人干么。”马晓君说。
“和我也是这么说的……你说咱爸和于国庆的妈闹出了那码子事，虽说都过去了几十年，但在咱心里是不是挺不得劲的。我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和于国庆走的太近，见了面不难为情吗？人家是么档次，他和老爹一人一套别墅，还开着豪车。可大哥就是么数，总感觉他在巴结于国庆和潘小琴，我就看不惯大哥这个劲头。我总不能因为这事特意回去一趟吧。”马晓莉说。
“感情不到说么也白搭，要是我有个么事，你就是在国外，也得坐着飞机回来呀。”马晓君说。
“别胡说八道了哈……哎姐，照我说，于传魁那老小子早该死了，活到这个份上算是他的造化了。要是当年么有他的祸害，咱爸也不至于遭罪蹲了大牢，想想我就气得慌，你说大哥还一个劲地往于国庆身边凑，有意思吗，嘁。”马晓莉说。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于传魁虽然不是个么好东西，说心里话，于国庆和小琴还是不错的，懂交情明事理，顾大局讲仁义。就说她退还给大哥那二十万块钱吧，一般的人做不到，人家就做到了。国家干部，格局比咱高。”马晓君说。
“你说这话我不反对，可我就烦大哥那个劲头，净揣着明白说糊涂话，先前他可不是这样。”马晓莉说。
“先前是么有利益上的纠结，有了利益上的纠结本性露出来了。”马晓君说：“到现在小琴退给他的二十万也么说道说道，我不稀问了，乐意咋地就咋地吧。”
“要不于传魁的追悼会你去参加吧，都这个时候了，咱先把咱马家的事放一放，面子上也得过去才行哈。”马晓莉说。
“行，后天我去。”
“我给你转五百块钱，后天替我捎给小琴。
“转么，现在我也有活钱了，杜金财这一年半载的挣了点辛苦钱……”
“一码归一码哈……杜金财也不容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拼着老命干，你可得说说他，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马晓莉说。
“知道……哎，这些日子我也么问你，是不是郭一半去威海找你们娘俩了？”马晓君问。
“可不是，见着芳菲哭的挺惨的……现在就在店里帮忙收拾货呢。他说不回去了，闺女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嘁，脸皮真厚……”
“不能那么说，哪个父母不是把儿女放在第一位呀，杜金财不也是放心不下来福吗，都一样。”马晓君说。
“先这么凑合吧，看看情况再说。”马晓莉说。
“对了，还有个事忘跟你说了，大嫂住院了，突然在卫生间晕倒了，心脏不好，说是已经植入了两个支架了。”马晓君说。
“大哥打电话的时候么说，么有危险吧？”马晓莉问。
“稳定了，明天我去医院看看。”
“有么情况及时跟我说。”
马晓君放下电话，顿时觉得一阵晕眩，眼前模糊，随后就是心悸头疼出了一身冷汗。
马晓君赶紧扶着餐桌，嘀咕着说：“莫不是我也该做心脏支架了……”
马晓君赶紧吃了两粒“血塞通，”躺在床上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平静下来后，浑身就虚脱的难受，马晓君就情不自禁地乱想，觉得这人活着真的么多大意思。
那些对美好的生活无比向往的夕阳红们，前提是身体能说得过去才行。要是见天价疾病缠身，不是这个堵就是那个塞的，晕头转向瘫痪在床的夕阳红，再美好的生活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马晓君越来越体会到，身体是活着的本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身体的零部件啊。
所以，马晓君已经给杜金财下了死命令了，干完今年开春的工程就彻底不干了。
杜来福和牛巧巧已经喜气洋洋地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马晓君知道马鼎给他孙子继承买了台钢琴，心里早就琢磨也给自己的孙子买台。
马晓君承认她有攀比心里，可这年头谁么有？
马晓君想了想，还是给牛巧巧打了电话：“巧巧，有空吗？”
“有啊，我在收拾家呢，妈，么事？”
“搬新居了，屋子也宽敞了，俺们琢磨着也该给你们贺贺哈，想来想去，干脆给我孙子买台钢琴，旁人有咱也应该有，从小培养孩子的音乐细胞……抽空你和来福去琴行瞅瞅，我又不懂，价格在三四万块钱的就行。”马晓君说。
“妈呀，俺爸挣俩钱不容易，见天价辛辛苦苦地，你们手里咋地也得留几个钱，有么事用着方便。说实话，你们给俺们已经花了不少的钱了。钢琴那玩意可有可么有，再说了孩子还小，等大一大俺们给他买就行了。”牛巧巧说。
“现在都在参加特长班，从娃娃抓起。听说上了小学就重视特长，考这考那的还加分。”马晓君又说：“我给你转过去四万块钱，一定买。”
马晓君扣上电话，随后用手机把四万块钱转给了牛巧巧。
这时，杜金财开门回来了，高兴地对马晓君说：“项目已经和杨主任敲定，开春就干。不过，杨主任也和我敲定了，利润要和他个人四六分成，他四我六。”
“他也够黑的哈，赚两份钱，转包挣一份，利润他还拿四成。”马晓君说。
“要不他答应的那么痛快，当场就和我签合同了。”杜金财说。
“我再一次提醒你哈，干完了这个活，咱就彻底不干了，别再言而无信了哈！”马晓君说。
“行，这回一定听你的。”
马晓君想了想说：“现在对腐败打击的这么严，咋杨主任还敢顶风作案哈。”
“惯性，这就是腐败的惯性，一时半会儿刹不住车。”杜金财又说：“都是这个劲头，几亿几十亿的大项目大腐败，几万几百万的小项目小腐败，就是管几个保洁员考勤的小组长，也收包烟哈顿酒么的。么法，社会就这样……”杜金财说。
“是啊，就说杨主任，么活不干，小权一挥，坐在办公室清等着收钱，你却辛辛苦苦给他打工。”马晓君说。
“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你不太明白。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杨主任给我多提供点方便，开开绿灯么的，给他的那四成也就出来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是谁也不去捅破摆了……”杜金财说。
“杨主任还真会双赢哈。”
“他要是不懂的么叫双赢，主任的椅子早该是旁人的了。哪像马佛那个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缝，他但凡有金草儿一半的智商，好处也不少捞。”杜金财说。
“这个绿化项目估摸能挣多少钱？我说的是你的六成。”马晓君问。
“少说也有个六七万吧。”
马晓君“嗯”了一声又说：“明天咱俩去医院看看大嫂吧。”
“行，”杜金财说，“哎，你猜我在杨主任办公室碰到谁了？”
“谁？”
“马佛，开着一辆奔驰车，你是么看见他那个嘚瑟样，不拿正眼看我。”杜金财说。
“老二么时候买的奔驰车？”马晓君问。
“我哪知道，我么稀问，看新旧，不是新车。”杜金财说。
“新旧的不说，那也算是豪车……我看老二不是榆木疙瘩脑袋，么人有么福，么人有么招，他能把金草儿哄的团团转，就足以说明老二智商不低。”马晓君说。
“有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抱了个金凤凰心甘情愿吃软饭吗，又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大舅哥……”杜金财颇有些不服。
“别吃不着葡萄还流酸水，哪个男人不想搂个有钱的老婆，不想开豪车啊，也得有那个命有那个头型是不是。”马晓君笑了笑又说：“羡慕行，可别嫉妒，更不能恨……”
“他就是有飞机大炮我也不羡慕，嘁。”杜金财嗞嗞两声。
“哎，老二去杨主任那儿干么？”马晓君问。
“老二可了不地了，他现在是他大舅哥和杨主任之间的联络员，杨主任都得让他三分，很多杂七杂八的活，老二就能当场拍板，这小子么少赚钱。咱赚的是辛苦钱，出大力流大汗，就这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活，人家赚的是权力的钱嘴皮子的钱。”杜金财说。
“照说，老二要是能和你珠帘合璧，给你提供点方便，不对谁都有好处吗？”马晓君问。
“嘿嘿，别想那好事了。老二的思想意识不好，宁可把挣钱的活给旁人，也看不得自己家的亲戚挣钱。”杜金财说。
“咱就是踏踏实实干活，能赚点就赚点，不能赚咱就不赚，安安稳稳比么都强。”马晓君说。
……
第二天上午，马晓君和杜金财去医院看望韩灵。
韩灵住的单人间，躺在病床上，微微闭着眼睛成思索状。
马晓君站在门外，翘着脚看了一会后，发现病房里么人陪护，又朝走廊卫生间那边看看，希望有韩灵的家人出现。
“看么，进去吧。”杜金财说。
马晓君轻轻地推门进了病房。细微地声音还是让韩灵睁开了眼睛。韩灵笑了笑，动了动身体，算是打了招呼。
“大嫂，好些了哈……”马晓君问。
韩灵点点头说：“么事，好多了，你俩坐。”
“俺大哥呢？”马晓君问。
“去于国庆家了，帮忙筹备于传魁的追悼会……”韩灵说。
“他咋就这么放心你呀，你重要还是于传魁的追悼会重要？巴结的都不靠谱了，一点数么有。你这手术么有几天，病情还么稳定，么有人在跟前行吗。”马晓君说。
“尚来小灿也不在？”杜金财问。
韩灵么吱声。
“我给大哥打个电话，这叫么事这是……”马晓君话音刚落，查房的医生进来了。
几位医护人员例行着职业流程，对韩灵问了问情况后说：“情况还算不错，陪护人一刻也不能离开哈，你自己在这儿是不是躺了有一会了？不行哈，你还么过危险期，随时有情况出现……”
“对对，换班，俺们这不来了吗。”马晓君说。
医生点点头，一行人出去了。
马晓君问韩灵：“关键的时候，尚来和小灿也么影了哈，他们就不能休两天陪陪你？”
“尚来去烟台开年会了，小灿又要照顾继承，我么让她来。”韩灵说。
“么让她来还是她压根不上心？要是她亲妈做心脏支架试试，不让她来看看她来不。说的好不如做的好，嘁。”马晓君说。
话音刚落，马鼎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了，马晓君问：“大哥，医生说了，大嫂这儿一刻也不能离开人，危险着呐。”
“我去帮小琴联系明天于传魁开追悼会的事了，时间得敲定，明天八点整，后面还有排队等着的呢。”马鼎说。
“于国庆小琴那么多朋友，还用得着你这个六十多岁的人操心吗？你可真行哈，叫俺们咋看你舍己为人的崇高行为？把大嫂一个人撂这儿，你放心？”马晓君说。
“我这不是赶紧回来了吗，也就一两个小时。”马鼎说。
“出了问题一两分钟就完了，还一两个小时呢。”马晓君叹了口气又说：“你的心底也真够善良的哈，可也得看么情况，要是大嫂忽然有么事，抬手摁警示开关的力气都么有。”
杜金财戳了一下马晓君说：“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哥这不回来了吗。”
“大哥，咱这是在家人面前说实在话哈。于传魁是个么好东西，咱爸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他的手里。当年祸害咱爸不说，还到里院祸害咱妈的名声，像个叫驴似的大喊大叫的，弄得整个里院么有不看笑话的，这些你都忘了？还颠颠地跑前跑后给于传魁出力……”
“我哪能忘呢。于传魁是干了不少下三滥的事，可最后他要是不出头露面，咱爸那不就冤枉一辈子了吗。再说了，我出点力不也是看在于国庆和小琴的面子上吗……”
“我才不领于传魁的情呢。他早就知道咱爸是冤枉的，他等咱爸蹲了四年大狱解了恨，身体糟践的都么有个人样了，才假惺惺地出来说话。还是在牟大娘的劝说下，才勉强拿出了国庆妈的遗书。要是他早拿出来，咱爸死的也不至于那么早，才三十几岁就么有了啊……”马晓君激动地说。
“对于传魁咱还是两面都要看，不能说他多好，也不能说他多坏，更也不能把咱爸说的多么完美无暇，站位不一样，思维感情么的就不一样……”马鼎说。
“我的妈，我可么有你那么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博大胸怀。我不去祸害人，但我也忘不了旁人祸害马家的那些人。你总不能强迫我站在于传魁的遗体前鞠躬默哀三分钟吧？感情上我接受不了。”马晓君说：“可以说，于传魁是祸害咱爸的罪魁祸首，是咱马家不共戴天的敌人。”
“你看你看，越说越激动了哈。”杜金财赶紧打圆场，对马晓君说：“大哥说的也么错，老爷们在外面不就是要个面子吗，要说大哥对于国庆潘小琴有多深的感情，连我都不相信。”
这时，韩灵的脑袋忽然抖动了几下，马鼎赶忙问：“你咋了？哪儿不舒服？我叫医生。”
韩灵摇摇头，慢慢地安静下来说：“我忽然想起了先前的好多事，咋就一下子脑袋开闸了。”
“以前的事？么事？”马晓君问。
“十多年前我得过一场大病，病好后，留下个哆嗦的后遗症，么事都忘了，忘的一干二净……这会儿，我都想起来了……”韩灵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不是做完心脏支架，经络忽然打开了？”马鼎笑了笑说：“好事好事啊……再说了，还能有么事，至于这样吗？”
“我先不跟详细说了，反正是尚来奶奶和潘永贵的事情，好像尚来才三四岁的时候，我都想起来了……”韩灵说。
马晓君和马鼎杜金财都面面相觑，都在怀疑同一个问题，就是韩灵的脑子是不是出现了么异常？
“不会是痴呆……”马鼎打了一个寒噤，心里紧张起来。
“大嫂，你好好休息，像你这样心脏做支架的病人多了去了，别害怕……”马晓君说。
“我么也不害怕，就是明天我去赴汤蹈火了也不害怕。”韩灵看出来了马晓君目光中的忧虑，笑了笑又说：“你们是不是寻思我在说胡话，等过两天我出院了再和你们说说。”
“行，到时候俺们一定听你讲故事。”马晓君用安慰的口气笑了笑又说：“老太太和潘永贵的故事一定精彩纷呈，数风流人物不看今朝了，还得看旧朝了。”
“我说么话你也不信，到时候你就信了。”韩灵说。
马晓君点点头说：“我信，咋能不信呢。再说老太太和潘永贵的事又不是么秘密的事了，无所谓了。说实话大嫂，我不恨潘永贵，我恨的是于传魁，他祸害俺爸的事，我就一直记，早盼着他死呢……”
韩灵笑了笑说：“其实想忘了心里的仇恨也不难。你么听旁人说吗，被恨得人照样幸福地生活着，恨别人的人天天生闷气，何苦来的呢。。我觉得哈，无论心里有么想不开的事，学会了反省自己就想开了，想开了不高兴的事也就忘了。真的，不信你试试，挺好使。心里总是压着个秤砣，到末了不舒服的是你自己。”
“怎么个反省法你教教我？”马晓君这才确认，韩灵脑子么毛病。
“比如说，你恨于传魁牙根痒痒，原因就是他祸害了尚来爷爷的命运，败坏了尚来奶奶的名声。于传魁的人品肯定不好，但是站在他的角色上，他老婆丁兆茜死在了尚来爷爷单位的值班室床上，死前又和尚来爷爷发生了肉体关系，你说，你咋能叫于传魁不愤怒？如果咱们在于传魁的角色上，兴许咱做的还不如他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事？再说尚来奶奶，在尚来爷爷蹲大狱的时候，她和潘永贵确实有了感情纠结，不用多说，小琴就是这种纠结的最好证明。我说的忽脑忽然开闸想起了从前的事，指的就是这个事。我清楚的很，因为尚来奶奶一五一十地都跟我说了，还让我保密，还保么密，一场大病，让我得了健忘症，么也不知道了。于传魁发现了尚来奶奶和潘永贵的隐情，给了于传魁可乘之机，闹腾了些日子，讹了潘永贵不少的钱。咱能怪于传魁吗？如果尚来奶奶和潘永贵么做出出格的事，于传魁能去叮有缝的蛋吗？所以说，么事先反省一下自己，再去说旁人……”
“你的意思是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呗？”马晓君问。
“话糙理不糙，实际就是这么个事。”韩灵又说：“我么有贬低尚来奶奶的意思。在当时那个特殊的日子里，一个女人担起抚养五个孩子的重任，实在是不容易，么累趴下就算不错了。潘永贵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帮了尚来奶奶不少的忙，最为一个女人，除了感谢还能有么能耐……
“再说了，感情这东西谁能说的清楚，晓君晓莉还有马佛，你们谁能说的清楚？尚来奶奶和潘永贵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果他们还活着，也未必能说的清楚。
“照我看，最无辜和最可怜的就是小琴了。打小就么捞着母爱，上学的时候么少挨同学们的欺负，哭又不敢哭，问又不敢问的……你大哥是在替尚来奶奶对小琴好，更何况小琴也懂事……
“当时我还真劝过尚来奶奶，让她考虑一下能不能和潘永贵名正言顺地走在一起，可尚来奶奶不干。”
“大嫂，你等等，你说的这是么时候的事？”马晓君疑惑地问。
“几十年前的事了……”韩灵说。
“韩灵，你几十年前就知道尚来奶奶和潘永贵的事？小琴的事你也知道？”马鼎问。
“当然，我始终遵循着尚来奶奶的嘱咐，她说哪一天她不在人世了，让我咋说都行。”韩灵说。
“你咋就不跟我说？”
“属于我和尚来奶奶的秘密不能说。”韩灵又说：“我的意思是说，咱不能老是去谴责旁人，总认为么事自己的家人做的都对。”
马鼎看着韩灵说：“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哈……么想到你对生活还有这么多感悟，咋也不传授给我点……”
“我每天都在传授给你，只是你不在乎罢了。”韩灵说。
“大嫂，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敞亮多了，”马晓君说，“为了小琴的面子，明天俺俩去参加于传魁的追悼会。”
“去吧，宽恕旁人就是善待自己；感动旁人其实就是感动自己。”韩灵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