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3280400000062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于传魁讲到这儿,得意的面孔开始扭曲痛苦起来。

“骂你的那个来人是谁?”潘小琴问。

“是二棉厂的保卫科毕科长,我认识他。”于传魁说。

“你当时是不是不信国庆妈死了?”潘小琴问。

“我肯定不相信啊,这不是天方夜谭嘛……可我看毕科长急赤白脸的样子,我又不能不信。”于传魁痛苦地低下了头,把一个锃亮的头顶对着潘小琴。

潘小琴凝视着于传魁的头顶,第一个想做的事,就是用榔头敲开他的头颅,看看这个被酒精麻痹的脑子里到底还有么有点人性。

大概于传魁说的有点累了,半天么抬起头。一会儿伸出颤抖的手,端起茶杯呷了两口,又微微闭上了眼睛。

潘小琴看到了于传魁的眼睛在微微抖动,抖动中还有几滴老泪滚落下来,嘴里不停地在嘀咕着么。

一会儿潘小琴又发现,刚才于传魁被痛苦扭曲的脸,这会儿又渐渐变成了微笑的模样,嘴角上翘着,喉咙里还“咕咕”地响了几声,像是想起了一个么高兴的事。

潘小琴鄙视着于传魁这张曾经不要脸的面孔,觉得上苍有些不公平。正应了老百姓的那句话,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潘小琴想,此时此刻坐在这儿的应该是国庆妈,应该是那个饱受折磨的美丽女人接受她的伺候,也应该她分享国庆事业成功的喜悦和满足。从哪方面来说,也不应该是这个坏老头呀。

国庆妈三十几岁就么有了,多年轻啊,比潘小琴现在的年龄还年轻十多岁呐。但凡人不到绝望的时候,谁乐意走向死亡这条不归路啊……

“哎,老爷子,国庆妈长的么样?有照片吗?给我看看。”潘小琴有些好奇。

于传魁一激灵,像从梦中被人一下子喊醒似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懵懂地看着潘小琴,一会儿缓过神来说:“我刚才又梦见国庆妈了……还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真好看……你刚才说么?”

“我说有么有国庆妈的照片,我想看看国庆妈长的么样……”潘小琴提高了声音。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哈。”于传魁说:“你说怪不怪哈,国庆妈长的么样我都快忘了,一做梦就想起来了……反正比你长的好看……我床底下有俺俩的照片,不信你去看看。”

“你可真会说话哈……”潘小琴厌恶地又说:“国庆妈长的好看为么跟了你?你长的很像黄世仁。”

于传魁嘿嘿笑了笑说:“我要真是黄世仁的话,国庆妈不就是喜儿了哈……北风吹雪花片,雪花飘年来到……哎哎,你刚才说我像谁?”

“像大春,白毛女里面的大春。”潘小琴从心里骂了一句“无耻,”回身进了于传魁的卧室。

潘小琴从床底下拿出了镶在镜框里的照片,上面落满了灰尘。

潘小琴抽出几张湿巾纸,仔细地擦干净。于是,国庆妈和于传魁的合影就清晰地显露出来。

照片给潘小琴的第一印象,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国庆妈和于传魁这张合影照片,是一九六五年夏天照的,日期写在了照片上。

潘小琴凝视着国庆妈端庄秀美的脸庞,顿时觉得国庆妈是个先天的美人坯子;再看看旁边微秃的于传魁,一副猥琐的窄脸令人厌恶。

潘小琴赶紧用湿巾纸把于传魁的窄脸盖上,只看国庆妈姣好的面容。心想,如果国庆妈不是嫁给了这个黄世仁,那怕是瞎子摸黑随便抓一个,国庆妈的命运也绝不会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啊!

潘小琴陡然觉得,国庆妈寄放在马豪雄心里的那份感情,是多么的值得同情和理解啊。

你能原谅一个行讨的乞丐,为了填饱肚子,可以低下他高昂的头颅;你能原谅一株弯曲的小草,为了不被枯死,可以接受一碗泔水的灌溉;你能原谅一个有钱的男人为了一时的痛快,可以娶妻纳妾生儿育女;那么为么就不能原谅一个年轻的母亲,在她饱受凌辱的日子里,去寻觅心中的那份光亮呢……

潘小琴的双眼模糊了,她不敢想象,就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性,在那些最困难的日子里,竟扛起了抚养两个儿子的重任;就是这么个女性,忍辱负重含辛茹苦地面对困惑和艰难;就是这么个女性,见天价忍受黄世仁的谩骂和侮辱;就是这么个女性,最后被黄世仁逼死而含冤九泉……

潘小琴忽然替于国庆难过起来,那么小就么有了母爱,那么小就肩负起照顾弟弟的重任。

潘小琴又想到了自己,她和于国庆真是同病相怜,都少了一份母爱。所不同的是,于国庆的脑海里还能镌刻着母亲清晰的印象,而潘小琴呢,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潘小琴的眼泪终于滴落到了国庆妈微笑的脸庞上,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这位女性崇高的敬意……

客厅有动静,潘小琴一抬头,看见于国庆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吓了潘小琴一跳。

潘小琴赶忙擦了一把泪,遮掩地说:“唉,看着看着就想多了……么时候回来的?”

“你看的太投入了,么听见我回来。”于国庆指指沙发上的于传魁说:“睡的呼呼的……”

于传魁忽然打了个饱嗝,抬起头大声说:“谁睡了?么睡!”

“闭着眼打呼噜不算睡觉?”于国庆问。

于传魁懵懵懂懂地说:“我又梦见你妈了,小琴正在给你妈喂饭呢,你妈得脑梗了,不能动弹了……”

“你见天价梦见俺妈,一天得梦见一百次。俺妈么得脑梗,俺妈是自杀的,哈药了!”于国庆忽然大声说。

“呜呜……啊呜……”于传魁忽然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鼻涕眼泪流,一边嚎:“是我逼死你妈的……是我逼死的啊……兆茜啊,你快回来吧……”

于国庆知道说错话了,撅了于传魁的老根子了,赶忙说:“也不都是你的错,俺妈也是心眼小,经不住事……”

“老爷子呀,快别哭了,国庆说了,不都是你的错哈……”潘小琴说。

于传魁一听潘小琴也这么说,立刻从大哭变成了嘤嘤的啜泣,抹了一把泪擤了一把鼻涕,抬起头问潘小琴:“哎,我给你讲到哪儿了?”

“你累了,别再讲了,讲多了又该伤心了哈。”潘小琴说。

“让他说吧,倒倒心思,平常谁稀听……”于国庆说。

“那行,你就接着讲,俺俩听着。”潘小琴说。

“我讲到哪儿了?”

“那个保卫科的毕科长到你家,告诉国庆妈死了……”潘小琴提示着。

“哎对,我想起来了。”

于是,于传魁继续叙述:

……毕科长瞪着眼珠子对我说:“穿衣服跟我走!”

“到哪儿去?我不去。”我昨晚哈的头疼欲裂的,站不稳脚。

毕科长一把薅住我往外拖,一直把我拖到摩托车的兜子里。

毕科长那小子把摩托车开的真他妈的快,风驰电掣的,么一会就把我送到了二棉厂仓库大门口前。

门跟前聚集着不少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当我从车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双双眼睛射向我,我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我的酒彻底吓醒了,跌跌撞撞地走进库房,又被毕科长把我搡到了马豪雄的值班室里。

我猛地看到了国庆妈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穿了一件碎花小袄,脸上么有一点血色,像睡着了似的。

“兆茜……想睡觉回家睡,干么睡在这儿?”我晃动着国庆妈的身体,硬邦邦的身体已经么有了弹性。

当我意识到国庆妈再也不会和我吵架了时,我放声大哭。

这时,我一回头,看见了国庆姨一手领着一个进了值班室。哥俩先是一怔,然后一下子扑到国庆妈的身上大哭起来。

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我跪在床前,疯狂地搧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搂着国庆哥俩放声大哭说:“兆茜啊,都是我的错啊,再咋地你也得为孩子想想啊……呜呜……”

“站起来!”毕科长在后面戳了我一把。

我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泪,大声问:“你小子叫我站起来干么?”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杀了丁兆茜?说!”毕科长虎着脸说。

“你他妈的放屁!我他妈还么问你呢,俺老婆死在了马豪雄的床上,你不去问马豪雄到问起我来了哈。”我怒指着毕科长大声说:“你一贯包庇坏人诬陷好人,说,是不是你和马豪雄合谋害死了俺老婆?”

“你他妈才放屁呢!我又不是酒鬼……”毕科长刺激我。

本来当时我就痛苦不堪,毕科长又骂我是酒鬼,我顿时失去了理智了,恨不能眼睛都冒血,上去就给毕科长一个大嘴巴子。

“你不是能吗,你不是想枪毙我吗,来来,把你的枪掏出来我看看,有么有枪眼。”我狂叫着。

毕科长让我给打懵了,不敢还手,他要是当时敢还手,我非让他给国庆妈陪葬不可。

我被同事拉开了。

过后我又被公安的人带到了一个屋子里,询问了好几个小时,问我最近给么给国庆妈买么药?

我说么有,我说我从来么有给丁兆茜买药的习惯。

“我看你到是应该给自己买点药就着酒哈了算了。”公安的人说。

我不明白他们说这话是么意思,我问:“俺老婆是怎么死的?”

“你逼死的!”

签完字摁上手印,就把我搡出门外,还骂了一句:“酒鬼。”

那些天,国庆国强都在他们的小姨家,我一个人在家痛定思痛,抱着国庆妈的衣服大哭不止。

我心里明白的很,如果不是我把国庆妈攒钱的盒子洗劫一空的话,国庆妈绝对不会走上不归路。

毕科长和公安的人说得对,是我逼死了国庆妈……

也就是从那刻起,我痛下决心,戒掉了酒烟。

几天后,我冷静下来了。我想知道国庆妈的死因,想知道国庆妈为么死在了马豪雄值班室的床上?

么办法,我迎着头皮去了二棉厂保卫科找毕科长。

“来干么?”毕科长横眉冷对。

“俺老婆怎么死的?为么死在了马豪雄那老小子的床上?告诉我。”我说。

毕科长摸了摸脸,阴笑地说:“想知道?”

“想知道!”

“那行,站好,我把你打我那个大嘴巴还回来再告诉你,可否?”毕科长从椅子上站起来问。

我咬了咬牙说:“行,来吧。”

么想到毕科长还真不客气地走到我面前,二话么说,抡起胳膊,实实在在地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

我晃了晃身子,等眼前的金星消失后,我感觉鼻子有一股血流了出来,也不擦,任凭流到我的嘴里,咸乎乎的。

毕科长看不下去了,撕两张手纸递给我,让我擦擦。

“可以告诉我了吧?”我边擦着血边问。

“你老婆是吃安眠药死的,至于为么死在了马豪雄值班室的床上,还有待于调查。”毕科长说。

“是不是马豪雄那小子杀的?”我问。

“是不是他杀的,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不过,马豪雄已经被公安抓了起来,正审着呢。”毕科长说。

“我听说俺老婆死前还和马豪雄有那事了,真的吗?”我问。

毕科长么吱声,似乎默认了我的问话,又说:“人都么有了,还问那事有么意思……”

“有么有意思我得知道,要不我找马氏宝丽问问,是不是马豪雄奸杀了俺老婆。”我说。

“你问她她能告诉你吗?再说了她也不知道……他家已经乱套了,大人喊孩子叫的,别再去找麻烦了。要真是马豪雄干的事,法律也不会轻饶他,得枪毙。”毕科长说。

我决定不去找马氏宝丽了,马氏宝丽要是发起疯来,我可招架不住。

我从毕科长办公室出来,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窝囊,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呜呜地哭起来。

早先,我还不大酗酒的时候,在家,国庆妈对我挺好的,对我也是知冷知热的,说话从来么大声过;在单位,同事们对我也是挺尊重的,我还曾被评为“积极分子”得了奖金呢。

这些年,就是因为我嗜酒如命,把酒当成了亲爹,对孩子不问不管,对国庆妈的感情都用酒精替代了。稍有不符合我心意的事情,轻则骂重则打,么有了德性;在单位,也是因为酗酒,给病人看病经常出错,领导想拉我一把让我控制一下哈酒,我却把领导的好意当耳旁风,以至于最后把我调离了医生的岗位,丧失了做人的起码尊严;为了哈酒,我是骗东骗西地赊账不还,像个丧家狗似的不招人待见。

我垂头耷拉脸地回到家,越想越恨自己,越想越对不起国庆妈,我狠狠地搧自己的耳光,把自己搧的鼻青脸肿的。

我抓起家里存放的几瓶酒,全部摔在了地上,我决心和酒决裂。

我以超常的毅力把酒戒掉了。

十多天后,国庆的小姨领着两个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把搂住国庆国强痛哭不已,一个劲地向国庆国强检讨自己,向国庆的小姨做保证,并下决心痛改前非。

我发现国庆的小姨么有谴责我,只是陪着国庆国强小哥俩流泪。

“是不是马豪雄那老小子杀了你姐?”我问国庆小姨。

国庆姨叹了口气说:“是俺姐吃安眠药自杀的……”

“自杀的为么公安把马豪雄给抓了?”我问。

“不知道……”国庆姨说。

“我就奇怪了,你姐如果和马豪雄么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她能死在那老小子的床上吗?”我说。

国庆姨看看国庆哥俩,又瞪了我一眼。

我立马闭嘴,有些事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胡说八道。

国庆姨打发哥俩出去玩了,随后说:“事情可不像你寻思的那么简单哈,在不了解事情真相前,请你不要胡说八道,一切听上边的调查结果为准。”

兴许国庆妈的死,让我彻底改变了生活劣迹的缘故,这回国庆姨么骂我,我心里挺感动的。

“你也不用想的太多,也别找人问这问那的了,反正事已经出现了,也怪俺姐一时糊涂,再咋地她也得为孩子想想吧,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祸害了多少人哪……”国庆姨说。

“兆群,你放心,我已经痛改前非了。从现在开始,你看我的行动吧,我一定把孩子拉扯大,让国庆上大学……”说到这儿,我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帮你一起把孩子拉扯大……”国庆姨说。

“我早就怀疑马豪雄那小子不是个么好玩意,图谋不轨的,可你还不信,有事么事的就替你姐骂我,还说我小心眼,像这事谁的心眼能大啊……”我说。

国庆姨么吱声。

又过了些日子,国庆姨给国庆哥俩送衣服,告诉了我一个意外的消息,说:“马豪雄承认了……”

“承认么了?”我问。

“承认是他杀的俺姐……”

“马豪雄这小子必死无疑了!”我愤恨地说。

又过了些日子,马豪雄终于被判了刑,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我对于判处马豪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么有感觉多么失望;相反,我还挺高兴的,觉得马豪雄要是吃一颗花生米死了就太便宜他了。让他在暗无天日地大牢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最好。

我说的这些,都是在么发现国庆妈的那封信之前的事情。

我心里有了些平衡,但是心里的气还是觉得么发泄出来似的。

我琢磨着想去会会马氏宝丽,问问她此时此刻有么感想?当初我好心好意提醒她马豪雄和国庆妈的事情,她还反过来讽刺我嘲弄我。我对马氏宝丽说过,不敲打敲打马豪雄以后会出大事,咋样,我的预想多么英明!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当着里院的左邻右舍,大声窝囊窝囊她和潘永贵红绸缎的事。

有一天,我还真去了一趟黄岛路39号里院。

我站在里院的水池子旁,朝三楼喊:“马氏宝丽,你他妈给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里院的邻居都好奇地伸出脑袋看我,有的甚至从家里出来了,嘻嘻哈哈地等着看热闹。

我见马氏宝丽家么动静,就又重复刚才的话喊了一嗓子。

我知道马氏宝丽今天休息,肯定在家,大概她觉得臊的慌不敢出来了。

“马氏宝丽,你出来,你不出来我就揭你的老底了哈……”我又大声地说。

“你喊个**毛,是不是活腻歪了。”不知么时候,潘永贵那老小子站在我跟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潘永贵说:“我就是活腻歪了才来的,你想咋地,有能耐你戳我一指头看看,来,戳呀,你这个老流氓!”

潘永贵毕竟心虚,看出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破罐子破摔的愤怒样,立马缓和了口气说:“咱不是都说好了嘛,我又给你了钱,你答应再也不蹬里院的大门了……”

“啊呸,那是我老婆活着的时候,现在我老婆死了,不一样了!”我怒气冲冲地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哈,马豪雄不是也关进大牢了嘛。无期徒刑,一辈子就算完了,你再这样难为宝丽就不仗义了哈……”潘永贵说。

“你仗义?你是不是心里高兴着呢?这下好了,你不用暗号照旧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大摇大摆串门了哈……”我解着恨说。

邻里们也都见怪不怪地站在旁边笑,因为潘永贵和马氏宝丽的事情,在整个里院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潘永贵还要说么,这时,忽然从三楼过道的窗户里,倒出了一盆泔水,正好倒在了我的身上。

随即,一个空盆子砸了下来,幸亏我躲的即使,不然我的头就危险了。

我愤怒地抬头一看,刚想骂,发现三个半大小伙子的脸从窗户伸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大一点的俯视着说:“你马勒戈壁的于传魁,你再嚷嚷俺们下去把你骟了……”

说实话,我那敢再嚷嚷呀,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潘永贵说:“走走,到我家洗把脸。”

我尴尬地去了潘永贵的屋里,潘永贵说:“我是为你好哈……宝丽在家正红着眼珠子等你呢,她家还有三条小狼,不把你咬的皮肉不剩算我么提醒你!”

“我老婆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我说。

“你骂两句解解恨就行了,可骂归骂,别捎带着我哈。你要是再捎带着我,我就不让你出这个门了,不信你再骂两句试试,你看我能不能打断你的狗腿……”么想到潘永贵挺狠。

“好好,我不说你的名字,我只窝囊窝囊马氏宝丽。”我说。

“你还不死心哪,马豪雄都死刑缓期二年了,人家一家子够倒霉的了。马豪雄杀你老婆能怪人家宝丽吗?你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个人吗?”潘永贵说。

“马豪雄才不是个人呢……”

“于传魁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事就这么地吧,可别再去惹宝丽了,母狼一叫唤,三只小狼让你走不出这个里院,还得躺着叫人抬出去…”潘永贵说。

潘永贵说的危言耸听,我听的也是毛骨悚然。国庆妈么有了,我再有个好歹,国庆哥俩就完了。

“好,我就听你一回劝……马豪雄这老小子一辈子算是搭进去了。”我走出潘永贵的家门,还不忘刺激他几句:“你小子这下好了哈……”

潘永贵阴笑着凑近我问:“这话怎么说?”

“不用红绸子飘飘暗号照旧了……”我说。

“我日你奶奶地,你这个酒鬼给我滚,再不滚我拔你的牙信不信?”潘永贵回屋拿么东西。

“卧槽,我走我走……”我么想到潘永贵比马氏宝丽那三头小野狼还厉害呢。

……

让我知道国庆妈和马豪雄事情真相的时候,是两年后。

那天,我给国庆买了张新桌子,原来的那个破桌子我要劈了当柴烧。

在我收拾破桌子抽屉的时候,忽然发现抽屉里面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国庆收。

我好奇地打开看,这一看不要紧,吓了我一跳。

这是国庆妈临死的那天晚上给国庆写的遗书,遗书大概是这样写的:

“国庆,妈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弟弟,你弟弟身体一直很弱……妈不是不想活,是活不下去了。

“国庆你记住,妈是被于传魁逼死的,他酗酒赌博打我侮辱我,不养活你们,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有个叔叔叫马豪雄,这几年给了咱家不少的力所能及的帮助,我挺感谢他的。妈的死跟马豪雄么有任关系,是妈自己不想活了……

“国庆,一旦马豪雄被冤枉了,你一定把这封信交给你小姨,你小姨知道该怎么做……

“于传魁一直谩骂我和马豪雄是男娼女盗,今天我就不辜负于传魁的抬举了,也不知道马豪雄乐不乐意?

“记住国庆,妈是自己不想活了,跟马豪雄么有关系。

“妈在天上看着你和弟弟长大……”

(潘小琴听到这儿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么有想到于国庆的童年是这样的不幸……)

我看完国庆妈的遗书后,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我还是偷偷把这封信藏匿了起来。

我之所以么有把这封信烧掉,或许心里还有那么点点的良知吧。

马豪雄在监狱里又蹲了两年,我觉得对马豪雄的仇视有所减少,甚至报复他们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再加上我在医院碰到了国庆妈的同事牟春玲,她跟我说了马氏宝丽一家子生活的艰难,我才决定把这封信交给国庆姨。

后来,公安局的人找过我几次了解情况。我知道国庆姨把国庆妈的遗书交给了公安局。

我对公安局的人说,国庆妈的这封遗书也是我刚刚发现的。公安局的人还表扬了我,说我深明大义么的。

公安局的人临走前对我说,国庆妈遗书的事要严格保密,如果泄露出去,让我负法律责任……

么有多长时间,我就听说马豪雄被无罪释放了。咋说我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虽然马氏宝丽不知道这个好事是我成全的,但是,我不后悔,毕竟减轻了心里对国庆妈的那份歉疚感……

下剩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同类推荐
  • 当往事已随风而逝

    当往事已随风而逝

    桃李春风三十载,咬定青松心不改。在改革开放的激荡洪流中,在一个个利益的诱惑前,任时代风云变幻,站定三尺讲台的教师,用他的眼,为你打开不曾了解的世界。
  • 孤独与共

    孤独与共

    一个人她默默哭泣为了什么为了一切她值得的
  • 我要快乐

    我要快乐

    你需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意义不是一样吗?生活是你不能完全了解的,人是你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位的!用简单来代替我对世界及生活的理解吧!
  • 那一夜风吹

    那一夜风吹

    一蓑烟雨任平生,生平任语嫣所依。19岁的谢烟雨遇到了闻语嫣,此后10年,他的心海中只有她。
  • 心事咖啡馆

    心事咖啡馆

    小城上,巷子里,有一家神秘的咖啡馆,你会光顾吗……
热门推荐
  • 转生史莱姆的我

    转生史莱姆的我

    虽然转身为史莱姆的我拥有无穷的财富、逆天的能力、强悍的特性以及被各类美女环绕,可是我却无法感觉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幸福...别问...问就是无稽之谈...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梦里桃花格外红

    梦里桃花格外红

    青春的故事被好多人诉说,欢笑、疼痛,从没有停止过。一件衣服穿旧,一头染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又完全重新长出黑发,一条路走完……抬头,才发现那片桃花是如此的暗淡。
  • 王朝实录

    王朝实录

    她是王朝倾覆下的最后一位长公主,一生娇纵任性,面首三千,可惜留在史书的记载也不过寥寥数字。
  • 20年后,中国和世界

    20年后,中国和世界

    本书既不是一部未来主义著作,也不是一本科幻小说。它是预测、分析和展望未来的产物。我们将朝着新世界迈进,更好地理解这种变革所带来的挑战将使得我们能够提前做出预测,以确保能成功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 环报

    环报

    朝廷的新旧更替使得许许多多人产生了不同的思维,社会的矛盾也随着平静而欲发…。
  • 刹神白起

    刹神白起

    他手拿一柄魔刀,一柄魔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破开虚空,掌管三界
  • 重生虎头怪

    重生虎头怪

    一个普通的骨灰级梦幻西游玩家鸿云千辛万苦的找回了以前的梦幻号,在重隔8年再入梦幻时,电脑爆炸而亡……而他再度醒来之时……——————————————————本书已梦幻西游为大背景,设定与游戏一样,偶尔一些会做更改。不管你是不是梦幻西游玩家,都可以来看看。
  • 深牢大狱

    深牢大狱

    延续了海岩以往小说畅销的所有元素,塑造了一个在苦难的历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在这本书中,残酷的现实与美丽的向往、丑恶的犯罪与绝美的爱情依然相伴相生,小说中三个女性对爱情绝然不同的态度令人扼腕叹息——爱,毁灭着爱;爱,也创造着爱……海岩最新力作,“我要讲的这段生活,是关于一个人的命运,命运无常啊!是适于年轻人的爱情,年轻的爱情总是美丽多姿!没有爱情的故事,还叫故事吗?”
  • 偏偏我们不相爱

    偏偏我们不相爱

    “我曾爱过你很多年,最后却只能离开你。”苏轻柔爱了程城整整十年,十年里每一天她都盼望着可以嫁给他。可是,嫁给他以后呢,他不爱他,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他甚至在他们的婚礼当场抛下她,苏轻柔明白了,爱情不是等来的,而她也不必再等!她决定离婚,寻找自己该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