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离的话倒是给阮月提了个醒,自己险些误了同白逸之相约的时辰,虽自己身子未大好,可想来出门时辰也不会长,第二日便强咬着牙出了门去。
那白逸之依旧在上回碰面的河畔等候着,阮月在远处唤了一句,朝他招了招手。
阮月缓缓在河畔走着,忽而望向他,才开门见山地问道:“白公子特约今日相见,究竟想要什么酬劳,可想好了没有?”
“哈哈,阿阮果然好记性,我也曾说了,不求银两,只是同你一见如故,我心中欢喜非常,欲与你义结金兰,当做酬劳,如何?”他也毫不犹豫地道出,将手放在后背,有意向前靠了靠。
阮月心生防备,不禁质疑玩笑道:“你莫不是见着了我身上有什么发财之道,才打此主意的吧!”
“你还想不想打听梁大人之事了?”白逸之微微一笑,反而拍了一拍她后脑勺,又道:“若是你同我成了兄妹,我自然是将所有知道之事皆告知与你的!”
阮月思虑良久,眼前此人虽满口爱财之言,可却终究非不良之人,只是对他了解不深,不过瞧他身上功夫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他也不知自己身份。若是应允了,那日后以他在江湖上,定是有消息可探的,出门去亦可有些照应。
“只是结拜罢了,又不是拜堂成亲,怎么需要思衬这么许久,你还恐我将你骗了不成……”瞧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白逸之不觉然地抱怨几句。
阮月再次问了一问:“你此话可当真,真要同我结拜?”
“自然是真的。”白逸之淡然回着,自上回相见之后,他对阮月口中所言父仇十分的好奇,心想着若是强行问了,她定然是不轻易告知旁人的,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好助她一助。
阮月心中已做出决定,才答应了下来:“好,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日我们便结交金兰之义!”
“好!择日不如撞日,什么祭坛换帖,今日通通都免了去!”两人双双抱拳跪下,将匕首划过手心,歃血为盟。
“我阮月今日自愿同白逸之兄长义结金兰,从此生死不渝,情同手足,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为证,山海为盟,若有违此誓,天地诛之!”言罢便磕了三个响头。
两人起身互相行了一礼,相视一笑,阮月问道:“兄长,小妹自相识始时却只知你姓名,其他的却一概不明,现在可否告之?”
白逸之笑笑,道明前后:“我本是东都人士,自小时便无父无母,漂泊于世,几乎不曾饿死,幸而后又遇上恩师,我便被带去了南苏铁石山上,直到学成下山,这才做起了这劫富济贫的买卖!”
难怪瞧着白逸之的身手,倒有些像窟黎派的模样,想来他便是师父曾提过的大师兄了,果不其然,他同自己师出同门。
阮月闷着笑了出声,若是师父知晓了自己同大师兄莫名拜了把子,那可真真要惹得他一笑了,她正了正身子,说道:“现而你我既已是兄妹了,那有些事我也不必再瞒兄长了……”
天寒地冻的正月里,河畔旁更加泠冽令人打颤,寒风呼啸吹过阮月身体,由于她前头除夕之夜入凉水救人受了寒,又强行运功予静妃,丹田余气尚未消散,一时间说了那么多话,还久而站立,阮月有些目眩,她揉了揉太阳穴,瞧着白逸之惊讶着不断踱步,不觉笑了一笑。
“我竟然同当今郡主拜了把子,这回可算是赚了!赚大发了!”白逸之欣喜若狂,才忽然想到:“那你受伤那日遇见的兄长岂不是……”
阮月强打精神,背过身去:“那是圣上的胞弟,宵亦国的二王爷,兄长,该说的我一一都同你说了,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一语才了,阮月一口气未提上来,单膝跪了下去,幸而白逸之及时上前撑着,她这才没倒下去。
“多,多谢!我先告辞了!”阮月勉然笑了笑便站了起来,他连忙拉下她,紧扣她手腕摸明了脉象。
白逸之即刻将她扶着席地而坐于地上,边运功边说着:“还说什么不瞒兄长,这五内寒气未散,郁结于胸,若无人助你,单单靠自身功力得恢复至何时!”
“我……”
阮月刚想辨上一辨便被白逸之一语堵了回去:“你暂且歇着吧,别再说话了,待我输些内力予你!”
黄昏已至,阮月元气有着白逸之相助,也些许补了些回来,这才回到了府中。一入府门,她便朝着阿离与桃雅的屋子而去,瞧着她俩强势也在好转中,心中更加欣喜,算来时辰也差不多,该是寻皇后出气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