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自己就十分迷惑:除了满街堪称大鳄级别的咖啡连锁店,天下还有没有独具一格的咖啡店?除了超市货架上千篇一律、工业化生产的咖啡,世上还有没有没有独具风味的“私房咖啡”?自从老福特发明了生产线和流水作业,这种伟大的工业技术席卷天下。看那有人爱有人恨的香烟,如今“引车贩浆之徒”,嘴上叼的也是过滤嘴烟。那从一双长满被烟熏得黄灿灿的老茧的大手卷出来的纸烟,或者别在老农腰间风格各异的旱烟袋,又或者那些形态各异、抽起来呼噜呼噜作响的水烟筒,渐渐成为遥远的回忆。非但香烟如此,连本来最具个性的首饰也成了千篇一律。看看亚洲最商业化的城市香港,大街小巷尽是内容与名称同样俗不可耐的珠宝首饰店,黄灿灿的机器造的首饰,大模大样、成批成批地躺在橱窗和展柜里。可是,在欧美的大小城市里,你总可以找到几家古色古香的老烟馆。
那里的楠木烟斗让你想起沉思的福尔摩斯;那里的黑黝黝烟丝散发的味道,让你记起嗜烟的爷爷慈爱地抚摸着你的头时,他那粗糙的手沁出的味道;还有那里的一根又一根似乎曾经叼在丘吉尔嘴唇上的雪茄。还有BVLGARI。诞生140余年的BVLGARI,是世界顶级珠宝品牌,是意大利的骄傲,也是欧洲乃至全球绅士淑女的挚爱。BVLGARI的作品,以其大胆而出人意料的设计、细腻亦精美绝伦的内涵、典雅且独特别致的风格、高贵又卓著超群的品质著称于世。BVLGARI的作品,每款只会制作有限的几件,却是由此保证了你身上的饰物与他人身上的饰物相同是个小概率事件。虽然我从不佩戴任何首饰,但是,每每经过充满浪漫优雅气息的BVLGARI专卖店,总是忍不住走进去,静静地品味一番。千篇一律不是美。杰出的品质和独特的个性才是美的不可或缺的元素。其实,我们这个世界是丰富多彩的。
有用世俗的眼光选购批量生产的黄灿灿的金器,且以“成色高低”为首要采购指标的普罗大众,就一定有静静而来的,在BVLGARI一类的珠宝店用鉴赏的眼光挑选某种独一无二的精品首饰,并以“设计优劣”为最高取舍标准的“高雅之士”。事实上,人们对首饰的选取,未必仅仅取决于经济实力,个人喜好实际上也是决定因素。一条挂在暴富大汉脖子上,锁链般粗大沉重的9999金项链,与一条戴在白领丽人玉颈上,典雅精致的BVLGARI项链,所费金钱,其实相差无几。人们选择什么,更多地取决于内心。这就是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可是为什么找一家与众不同的咖啡馆如同大海捞针?难道这是作为一种提神物被人类发现和利用的咖啡注定只是提神物,注定要被完全彻底工业化?每逢我在那些咖啡连锁店,听见吱吱作响的机器按部就班地吐出一杯又一杯千篇一律的咖啡时,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如果说味道,机器做的咖啡其实并不差,可是总觉得咖啡除了味道,还应该有一些其他什么。既然没有答案。还是回家吧,在我自己的空间里做我自己的“私房咖啡”。因为,生活中不能没有美的事物。而美,却是由心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