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和阿洛在一起?我喜欢他,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时半夏忘了自己当时还说了什么,只记得当时大家情绪都很激动,然后就是争执与混乱,突然间,对方抽出了一支手枪,呯的一声,枪响了!阿洛的胸口溅起一朵血花!
“阿洛……”
时半夏懵了,枪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阿洛的脸色一白,随即栽倒在她的怀里。
“阿洛!你醒醒,坚持住……”
时半夏手足无措,眼泪滚滚而下,滴在少年白皙的脸上。
她的心好痛,不是我开的枪,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想伤害阿洛的!
“求求你,阿洛,你要挺住,怎么办,谁来帮帮我……”
时半夏徒劳地按住那伤口,然而血止不住。阿洛痛得一阵抽搐,却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慌,半夏,别害怕……”他抽着气,艰难地说道:“听我说,冷静下来,把枪藏起来……”
“为,为什么?”
“……帮我保密!求求你,算是我最后一个愿望……”
“好,好,我答应你!阿洛,你振作一点,求求你不要死——”
时半夏大哭起来,然而阿洛还是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时半夏她是一个杀人犯!”
“她杀过人……”
梦境里,忽然又插入了一个冷酷的声音,薄靳铭冷淡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人——”
时半夏一声尖叫,把自己惊醒来。
睁开眼,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家中。眼前是熟悉的卧房,她正躺在床上。
是了,她记来了,当时沈老拒绝了她的融资请求,她深受刺激,一路飚车回到了家中,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人在极度的刺激下会产生应激反应,下意识地寻找安全的庇护之地,而对于时半夏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家里更温暖、更令人安心的了。
“半夏,你还好吗?”
妈妈陈凤贞端来了一杯热牛奶,塞到女儿的手里。
她爱怜地抚摸着半夏的秀发,看到女儿憔悴的模样,一阵心痛:“半夏,刚才朱萸打电话来了,她把融资失败的事都跟我说了……”
时半夏一阵默然,结果显而易见。
陈凤贞叹了口气:“女儿,要是实在不行,咱就认栽吧。虽然破产会保不住公司和房子,但只要咱们一家四口都齐齐整整、平平安安的,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啊……”
弟弟时空青也跑了过来,红着一双眼晴:“是啊,姐,别强撑了!大不了我不参加高考了!爸爸的公司没了,我去打工赚钱养家,供你读大学!”
时半夏的心里一揪,拿被子蒙住了眼睛。
片刻过后,她强压下喉头的哽咽,恢复了镇定:“不,公司的事你别管,姐姐会再去想办法。空青,你一定要好好复习,参加高考,而且还要考一个好成绩!这样才不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
时空青的眼圈红了,慎重地点了点头。母女姐弟三个,抱在了一起,互相勉励,互相打气。
“半夏,喝了牛奶,再睡一觉吧。”
家人都离开了,留时半夏一人在屋里休息,她一脸疲惫地躺回了床上。
这几天,为了小蓝瓶融资的事,她在公司连轴转了几天,此时身体也已达到极限。
然而她不敢再睡,怕一睡着,又梦见那场梦魇。
最后,她翻身爬起,打开了床边的暗格。
密码箱里,一把散发着乌光的手枪赫然出现在眼前。
有人说,每个成年人的衣橱里都有一具骷髅,藏着不可见人的往事。
而时半夏的骷髅,则藏在这把手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