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她记忆中的乔以晨，对她永远是很迁就的。
像今天这样强硬地打断她的话，还是第一次。
她无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要是，我说不呢？”
乔以晨的表情僵了僵，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苏小甜，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苏甜不敢置信地抬眸，就见乔以晨忽然扯了扯唇，微微低头，一手插进头发里，苦涩地道：“苏小甜，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最开始的相遇就是个错误，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让我怎么再把你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苏甜无意识地看着他，只觉得心底像突然破了个洞，空落落的。
她想起了乔以晨去英国的那个学期。
那段日子，外面的世界再繁华，她心里也仿佛空了一块角落。
没有人再每天让她一抬头就看到他好看得让人窒息的笑，没有人再骑着自行车载她上下学，没有人再一脸认真地给她讲解不会的题目，也没有人再在晚上偷偷爬进她房间，看到愕然的她，把食指放到唇上轻轻“嘘”一声，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连一向对她很好的乔妈妈，那段时间看到她也只是勉强笑笑，苏甜觉得她是怪她的，但因为良好的修养，才把责怪藏在了笑容背后。
后来，学校里竟莫名地散布开她暗中进行不正当交易的传言，身边的朋友渐渐疏远了她，然而苏甜那段时间精神不振，根本没心思去查这件事，干脆就放任自如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学期，高二下学期开学的时候，乔以晨竟然回来了！
见到那个比以前更为清贵俊逸的男生，苏甜沉寂了一个学期的心，突然再次有了波动。
那一瞬间她知道了，无论她对乔以晨是什么样的感情，乔以晨已经成为了她精神上的一个支柱。
她如此可耻地依赖着他，光是知道他就在她身边，就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苏甜觉得自己的喉咙像堵了一块什么东西，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要是，我说好呢？”
乔以晨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头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那我们就各自给对方半年时间，半年后，要是我们无法成为真正的恋人，”顿了顿，他微微扯唇，道：“我们也到此为止，苏小甜。”
苏甜心里微微一震，不敢相信乔以晨真的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但看着他的眼睛，苏甜很清楚，他是认真的，不掺杂一丝玩笑，他是真的想，成为不了恋人，就成为陌路人。
时隔七年，他终于不再忍耐，要认认真真地为他们之间的纠缠不清画下一个句号。
苏甜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答案其实一早就很明确的，有她这样一个朋友，乔以晨肯定也很心累，她已经自私地依赖了他这么多年，是时候独立起来了。
盛弘文说错了，在他面前她从来是独立坚强的苏甜，只有在乔以晨面前，她才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迁就和照顾。
她点了点头，声音微哑道：“乔以晨，谢谢你……”
乔以晨一愣，转头看着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眉头微皱。
“但我的答案是……不。”
一瞬间，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乔以晨脸上的表情，震惊，愤怒，不敢置信，失望……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几秒钟，她听到他冷笑一声，苦涩道：“苏甜，你对我果然心狠。”
然后，车子再次发动，这一次，乔以晨没有停，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