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姐姐的书阁退出来,庆幸那个什么司卫局的鸠黎来汇报,才得以从姐姐的无形大网中逃脱,原本就想留个三、五个人的,结果还是接收了一堆人,不过还好姐姐答应了让那些人不会在我视线之内出现,除非是我的要求。于是身后那一群终于没了踪影。
几乎算是落荒似得踏出了灵霄宝殿宫阁后殿大门,低头走得异常郁闷,双肩被人捧起,头顶响起了天地锦昱的声音。
“兰儿,怎么啦,这就要走吗?”他站在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眼里闪着光。
“锦昱哥,你回来啦啊?”我站直身,退了一步,从锦昱的双手中退出,目光越过了他的身子,向后望去,看来他并不是想进后殿,因为门外是他的仪仗,方向是向左边的琉璃宴宫。再望仪仗后还有乌泱泱的人,好像是各事务宫的天官,我几乎都不认识。
而那些天官向我作了个揖后,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队伍中,但有一个人却侧头和我微笑点了点头。我定了定神,认出了是那日在天宫花园偶遇的八部众天王梵天,我也回以微笑。
“看什么呢?”见我看着他身后,锦昱也回头去看,我敷衍的说:“锦昱哥不是回宫,是要去宴请天官啊,你好忙哦,兰儿就不打搅你啦。”说着就想越过他,走人。
“是因为些事,看着时间不早,想去琉璃宴宫去品酒畅谈而已,兰儿你难得来,怎么不多陪下你丹珠姐姐?”他回身挡住了我的去路。
“姐姐也忙啊,我就不打搅你们啦。”我耍赖皮,矮身从他的臂下钻出,对他摇了摇手,就轻点云步走人。
天宫花园深处,天泉边,我静坐玉兰树下,手里轻抚着一朵小花,这朵花刚刚从树上飘落,我却无法用神力让它继续摇曳在枝头,不舍它归于尘土,只能托着它不知如何是好。
“下界生老病死手一个自然规律,这天上也是有这规律的,只是比那下界的时日慢些而已,无需如此舍不得,玉兰花神。”耳边温润的声音响起,是梵天。
我抬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他,太阳从他身后照下,使他在和那个人在那强光的光晕中,只看见一个轮廓,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轮廓让我心不自觉漏跳了一拍。
“是啊,无需舍不得。”收回心神。我低下头再看了眼手中的花,然后轻轻将其放在树下土壤上。
他已然走出光晕,坐到我身旁,取出腰间一枚青玉色管状的物事,然后把它轻放在唇下,然后我听到了带着淡淡萧瑟感的声音。
我认真听着,初时萧瑟,可音一转却听到了新生。非常优美,令人心神旷达。一曲终了,我却意犹未尽。
“这是什么?”我问,我知道这应是某种乐器,只是我原本只沉醉于花草,音乐不曾在我的涉略的范畴,所以乐器就更不曾关注。
“萧!”他抬手化出一张轻柔的绢帕,开始擦拭手中玉箫,唇边溢出了一朵浅浅的笑容。“是人间的一种乐器,它原本只能奏出萧瑟之音,初时我很是喜欢,但久啦,感觉很悲伤,我就改造了下,可以奏出各种音色了,但却独有那种管瑟之音萦绕。”
“萧?萧只能代表它的萧瑟,嗯,改个名吧。叫云萧如何?如云一样莫测,萧瑟是它本质,嗯,云萧不错啊!”我看着他手中的萧说。
“云萧?确实不错。”他应着我的话,抬手拂过那玉箫的箫管。那支萧上出现了四个字,玉兰云萧。
看着这四个大字我忽然害羞了起来。
“还有其他曲子吗?我还想听。”我对他吹的曲子甚是喜爱,此刻还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怂恿他再继续吹奏。
于是,我和他并肩坐在树下,他吹奏着一首首我不曾听过的曲音,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