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水花四溅，落在桶中的叶宁手忙脚乱，用手试图去找到一个依靠，半晌后，她才伸手捞到衡泽，顺势攀在他身上，总算是得以喘息。
“咳…咳咳…师父…”叶宁伸手把脸上的水抹干净，才有些呛声的开口叫了衡泽一声。而衡泽面如冰霜，抿唇看着她。
叶宁被这般盯着，倒是有些心虚。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就是想进来给你送衣服……”
“出去。”
衡泽冷冷开口，让叶宁一愣，估摸着他大概是生气了，又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师父，结果衡泽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很冷然的给了她两个字。
“出去！”
这一次，还带着些许冷凝。
他有些动气了。
叶宁再浪，也不敢直面挑衅一代大能，于是尴尬的收回还放在衡泽身上的手，跳出浴桶，丢下一句师父你好好洗澡，迫切离开了。
等她出门，屋里的人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而叶宁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则是被二八无情嘲笑。
“宿主，玩脱了吧，早告诉你，衡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居然试图用这种低俗的手段去勾引他。”
在送衣服之前，叶宁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它，只要她进门，搞不好能发生点什么风花雪月，毕竟美男出浴，最适合干点什么。
彼时，二八被她说服了。
但是一进门就摔进浴桶如此狼狈，是二八没想到的。
这算不算出师未捷身先死？
尤其是衡泽的反应，足以说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但是叶宁丝毫不以为意。
“失败了就算了呗，以后再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早上怎么道歉这个问题。”
衡泽可是动怒了，哎呀，这可不好哄。
虽然叶宁说的像是很严重，但是二八完全没感觉到她的紧张，因为她一进自己房门，打了个哈欠，就这么……
睡！着！了！
二八：“……”
宿主是猪吗？
它对自己的未来，很忧愁啊。
是夜，系统二八忧愁不已，叶宁呼呼大睡。
而一人一系统都不知道，另一边的衡泽，也没有休息。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一闭眼，看到的就是那幅画面。
少女入水而出，丝绸衣裳浸水轻薄，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曲线，芊芊细腰，长身玉臂，就那么站在咫尺之处，精致而又明艳的容颜摆在眼前，就那么略显惊慌的看着他。
那一刻，衡泽是有种冲动的。
联想到之前青楼之中看到的画面，他竟是想把那人狠狠揉进怀里，揉进骨血之中。
他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更要命的是，那人是他的徒儿叶宁。
他一手带大，口口声声叫他师父的叶宁。
所以他慌了神，却竭力掩盖住自己的慌乱，面无表情让她出去。而他的徒儿，一声声的师父和道歉，让他心中火气更甚。
倘若她再不走，衡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所幸，她走了，他不用掩饰自己的异样。
又不幸，她走了，他一夜未眠，眼中心里皆是那人。
第二日衡泽一打开房门，对上的就是那张折磨人心的灿烂笑脸。
“师父早啊，我让人准备了许多美食，要不要去尝尝？”
那略带甜腻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衡泽没来由的烦躁，想让她噤声，想让她不要在他面前晃悠，可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他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始终说不出狠话来。
于是，他只能嗯了一声，被小徒儿讨好的带到餐桌前。
“我知道师父不重口腹之欲，但我看你昨天这几道菜多用了几口，我就让人再上了一次，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儿上，师父不要生气了可好？”
衡泽抬眸看着菜肴，没有吭声。
叶宁对他，是上心的，没得挑剔。
可让人心烦意乱的是，她这份上心，是在师徒情分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衡泽眉眼一冷，他难道还能跟她是别的关系吗？
“师父？”叶宁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该不会一生气，完全记仇了吧？
那这衡泽也太小气了？
但显然一代大能，是不会如此小气的。
他语气倒也软和了下来，只告诉她下次绝对不可以这样，便同她用餐。
“二八，衡泽很奇怪啊。”
“我也觉得，但我又不知道是为啥。”
一人一系统陷入了深思当中。
吃罢饭，叶宁就得回天启山了，衡泽松了口气，他觉得再这么待下去，事情会超脱认知范围，所以，尽快回天启山是最好的，闭关石室定能让他心平气和，抛去一切杂念。
两人到了天香楼门口，正欲离开，一人影飞扑而来，直冲叶宁，衡泽面色一冷，抬手就要将人打落，却不想叶宁认出了来人，大呼师父不可，制止了他的出招。
随即，那人影已经来到她面前，狠狠抱住了她！
“老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死你了，你怎么下山了也不同我说一声！”
一男子面貌俊逸，抱着叶宁略有着抱怨的开口。
唐家唐旭，叶宁玩的最好的同伴之一，也是衡泽时代以后的救世主。
不过眼下，他就是个二比而已。
叶宁刚想一把推开他，已经有人上前动手了，衡泽将人扯开：“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唐旭这才发现，他也在这里，虽说他不能进天启山是因为衡泽，可心里对他，也是尊敬的，当即见了礼。
“见过衡泽仙上。”
衡泽冷嗯了一声，心情不怎么愉快，但他一向性情高冷，所以完全没引起其他二人的注意。
唐旭也未曾和他多说，他的重点是叶宁。
“老大，你这么快回去了？”
叶宁也乐呵呵的跟他说话：“是啊，等我下次再来看你好了。”
“那行，这次我先记下了，等我去了天启山，我们就可以每天呆在一块了。”
“嗯，到时候等你来。”
“好啊好啊，哪个长老的住处离你比较近啊？我以后就选他……”
……
衡泽在一旁听着，越发不耐烦起来。
“叶宁，该走了。”他冷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叶宁也不会违逆师父，只能跟唐旭道别，准备离开。
只是她转身欲走时，衡泽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唐旭。
唐旭也愣住了：“仙上可是有事交代？”
衡泽慢慢看了他一眼。
“尚未入山就大放狂言，性情不足沉稳，唐家主需要好好磨练你一番才是。”
说完这句话，衡泽拉着叶宁就走了。
一路上，叶宁也不敢说话，只敢同二八讨论一二。
“二八，衡泽这是怎么了？他没事说唐旭干嘛？”
“不知道啊，大概是更年期？”
叶宁陷入了深思。
几百年的仙君，也会有更年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