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内，一片安静。
衡泽依旧是那幅仙人模样，只眉头微微皱着。
眼下，他手里拿着的，是人间情爱画本。
那些是叶宁下山去人间收集来的，挺有意思。
只是在无情无爱的仙上眼里，难免有些过于世俗。
片刻后，他才淡漠开口。
“起来吧。”
叶宁这才起身，不过也不忘在心里跟二八交流。
“倘若我有一天能坐到这个位置，不用跪人简直是太好了。”
这天启山众多的师叔还有掌门罗列的见礼规矩，着实让她无言以对。
二八：“这才白天你就开始做梦了？”
“……”
她懒得跟一个智能系统计较。
坐在上首的衡泽看着自家弟子，那又有些走神呆愣的模样，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这小丫头很好带。
所以因为他的修行原因，常年闭关，他也是很放心的，甚至他还担心，自家这个徒儿这么呆，这么贪口腹之欲，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衡泽现在发现，完全是他想多了。
他这徒儿，变了许多，从前的白嫩包子，身子逐渐抽条长开，婴儿肥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俏生生的鹅蛋脸，生的很是标致，一袭白衣跟其他弟子无二，却又带着自己的风流倜傥之感，眉眼英气，透着灵动。
若不是知晓她是女儿身，这副装扮，倒像是个风流少年郎。
但是，这徒儿做的事，却不是那么女儿娇柔了。
“我听清风师兄说，你在天启山内聚众斗殴，可有此事？”
约莫是因为他终于出关了，清风掌门几乎是第一时间来这里，把叶宁干的那些好事跟他全说了。
衡泽第一次觉得，无比头疼。
其他弟子从来没有这样的。
叶宁坦坦荡荡：“那不是聚众斗殴，那是跟师兄弟们切磋，他们都是自愿被我指点的，况且我一人打百人，也未曾欺负他们。”
二八：“……”
一开始真相确实是这样，有不长眼的挑战仙上首徒，叶宁就好好指点了一下他们，不过后来，他们可没有主动招惹她，完全是因为叶宁太闲了，所以干脆把他们聚在一起指点。
嗯，就是打群架。
衡泽一时无言：“那你殴打世家弟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在为我们天启山发掘人才啊，世家弟子大多数都是要进天启山的，我这是提前去跟师弟师妹们打招呼，要是有特别出众的，我直接提前带回来岂不美哉？”说到这她还遗憾似的摇了摇头，“可惜了，一个出众的都没有。”
衡泽面无表情：“那你找魔族又是怎么回事？！”
他还从未见过主动去招惹魔物的，这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那是为民除害，师父，我让人间安定了不少啊。”
叶宁依旧理所当然，衡泽无奈扶额。
“宿主，我觉得衡泽情绪不太好，你最好收敛点。”
二八弱弱提醒，叶宁当然能看出来，她要是再得瑟，她师父就得发火了。
于是，这货很不要脸的娇软的叫了一声师父，直接走过去揽着他的胳膊，看着他。
“徒儿没事，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不过，我既是你的徒弟，自然不会给你丢脸，不会被人揍的。”
她笑眯眯的仰着小脸看着他，衡泽那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斥责，不知为何，说不出来了。
良久，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她。
“别伤着自己就好。”
说着，似乎是带着安抚意义，还摸了一下她的狗头。
叶宁也笑的甜腻腻的，师徒二人一派和谐。
二八简直是叹为观止。
“宿主，你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撒娇，太可耻了。
叶宁：“这不是不要脸，这是战术。衡泽当年没拒绝我要抱抱，今日就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责备我，你当我这徒弟白当的？是人是仙，也都有偏袒之心，我又不是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罪。”
衡泽看似冷心冷情，实则是很纯善的一个人，这几年，叶宁也把他的习性摸清楚了。
二八无语：“我说的不要脸是你居然真的敢扭曲那些事实！”
叶宁懒得理它，依旧搂着衡泽，衡泽也并未推开她，毕竟他每一次出关，小徒弟都会犯小错，也每次都是这么哄着他的。
他都清楚，却还是纵着她。
叶宁搂着他，笑的越发好看，刚才二八告诉她，原主的幸福度又增加了。
果然，关键之处还是在于衡泽。
“师父，你以后，还会闭关这么长时间吗？”她忽然开口，如此问道，衡泽摇了摇头，他这次出关虽然是为了天启山招收弟子的大事，但也不打算再闭关了，否则下一次再出来，怕是叶宁把天都捅破了。
得到他的回答，叶宁笑的不行，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刷脸了啊。
不过眼下，似乎是招收弟子比较重要。
叶宁和衡泽去了招收弟子的现场。
他们二人从云头降下的时候，不少弟子发出惊叹。
衡泽仙上和他的首徒叶宁，二位可都是传说级别的人物。
叶宁跟衡泽去到上首的时候，掌门清风看到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年，衡泽闭关，世家们投诉无门，就全找了清风，他苦啊。
不过谁让叶宁现在是一流首徒，连折期在她手底下都过不了十招，所以，清风看到她，那是既欢喜，又忧愁。
不过叶宁没这么多考虑，她恭敬见礼后，就安分坐在衡泽边上了。
天启山招生很严格，除了验灵脉修为，还得学员对垒，择其优而选，若非她这样的天才，是没有办法直接进门的。
上一世，叶宁潜心修炼，并没有出席。
不过既然现在她来了，就要凑凑热闹。
眼下上台的，是她的熟人。
唐家唐旭，对李家李淳。
唐旭上台后，下意识的朝这边看了一眼，看到叶宁，露出灿烂的笑容，叶宁回以一笑，他更加开心，与李淳缠斗时使了全力，很快便赢了。
叶宁笑的肆意，这唐旭，也算是她半个徒弟了，徒弟赢了，她自然高兴。
却不想，从旁冷不丁出现一道声音。
“他赢了，你很开心？”
叶宁回眸，对上衡泽冷然的表情，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
“师父不知，这是徒儿朋友，也算半个徒弟，所以，自然是开心的。”
她这话说的也不算是错的，却不想，衡泽脸色又冷了一点。
“半个徒弟？你知不知道，你改了他的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