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柴房内。
姜阳靠着墙壁,身上盖着一张下人给的单薄被子,前方火盆燃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倒也暖和。
窗外皎洁的明月倾洒而下徐徐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姜阳那张清瘦的脸庞上。
他正在想着,若真跟那死婆娘说不通,跑了算了,外面云卿寒还在找呢。
“唉。”
缓缓叹了一口气,便在这火堆旁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但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的,便是木门的推开。
一位穿着淡黄长裙的少女轻轻走进,手中捧着一个案,上面有不少的食物。
“香,你怎么来了?”
姜阳见到少女,微有震惊的开口。
“当然是来看你,饿坏了吧?快吃点。”
李香儿蹲在姜阳的旁边,将案递给了他。
“多谢了。”
姜阳倒也不讲客气,着实饿了,接过来就是一番狼吞虎咽。
李香儿看着姜阳的吃相,心中暖暖的,随后又忽然神情一变,低落了下来,目光看着地面,道:“对不起了,我娘死活不肯给你安排住处,害你要在这柴房过夜。”
姜阳连忙将口中的饭咽下,笑了笑,牵强道:“这挺好的,还有火呢。”
“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不用,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说着,姜阳提起左手摸了摸李香儿的头,道:“你为了我,竟然都跟一向对你百般溺爱的母亲翻脸,我已经十分感动了,你明天去跟她道个歉,别因为我毁了你们母女之间这么好的感情。”
“嗯。”李香儿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你怎么办?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明天还要把你父母请过来。”
姜阳轻轻一笑,道:“叫她请吧,随便请。”
二人在这柴房内一直聊到深夜,直到李香儿出现了睡意才停下来。
她靠着姜阳的肩膀睡下了,不到一会便进入了梦乡,显然今天是累坏了。
姜阳见她不回房间睡,本想叫醒她,但又不好吵醒别人的美梦,但要是被一些下人看到了这一幕自然不得了,所以他把李香儿靠好,把她盖上被子后,自己就到对面墙去睡了,二人之间隔了个火盆。
就在姜阳即将闭上眼睛时,她看到了李香儿的身体忽然发起了颤,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是个人都能看的出她十分的痛苦。
姜阳觉得可能是做噩梦了,但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可能,随即起身跑到了李香儿那,就在刚刚触碰她时,一股刺骨的冰冷从李香儿身上传来,姜阳下意识的手一缩,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冷?她这是怎么了?”
李香儿全身震颤,抖动不停,整个人就好像掉到了冰窟般痛苦。
姜阳把自己的上衣盖在了她身上,随后连忙将她叫醒,急道:“你这突然怎么了?没事吧?”
李香儿睁开眼睛,脸庞上完全没有一丝生气,嘴唇也是惊人的白,本来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如同死人般,低声道:“我没事,习惯了。”
“习惯?什么意思?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吗?”姜阳眉头一皱,问道。
李香儿这次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姜阳二话没说,提起她的玉手就探知其脉搏来,几息过后,发现压根探测不出什么。随后向李香儿体内灌入一缕紫铠之力,顿时,整个柴房紫光大盛!
没过多久,姜阳就像触电般收回了手,满脸的震惊,颤道:“你……”
“我知道,我是天生寒体。”李香儿摇摇欲坠,若不是被姜阳扶着,娇躯好像随时就会倒下去般。
“不,不止如此,你体内还有寒毒!这寒毒起码在你体内足有十五年之久了!”姜阳难以置信,手都在无意间抖动起来,“你没叫医师吗?没为自己疗伤吗?这病可拖不得!”
“当然叫了,我爹娘把整个城里的医师都叫了个遍,但十多年了,他们毫无办法,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每隔那么几天,病就会发作一次。”李香儿使用最后一点力气的说道,“也许这就是命吧,我这个病任何人都医治不好,任何人……反正都十几年了,我也习惯了,无碍的。”
李香儿甚至说最后一句时还挤出了一丝笑,但姜阳却急的像即将要爆发的火山。
“无碍?你可知道?你会活不过二十岁!”姜阳眼睛泛红,里面的血丝纵横交织。
“我知道。”
“你知道?”姜阳嘴唇抽了抽,她知道?她知道她活不过二十岁?姜阳突然想起今日在河边李香儿说的那句:“我还不想死。”姜阳本以为是正常人对死的一种惧怕,但没想到……却是真真正正的怕!二十岁,已经不到两年!姜阳又恍然大悟为什么她娘对她如此关爱呵护,顿时,热泪狂涌而出……
“你不会死的……你还有好多美食没尝,好多好玩的地方没去的呢……”姜阳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李香儿的俏脸,他对那刺骨的寒冷已经没有丝毫惧怕。
李香儿又笑了,不知自然不自然:“没事,也就两年了,下辈子再去尝那些美食,去那些好玩的地方也不迟。”
“不,我姜阳就要你这辈子去!”姜阳急的眼睛血红,随即他让李香儿盘坐下来,道:“我是医师,你相信我,我能把你治好的!”
她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城内所有知名的医师都束手无措,更何况是你。”
姜阳没有理会,他连忙盘坐在李香儿背后,运行起浩瀚元力来,就算他知道希望渺茫,但也绝不会放弃!
在姜阳的元力进入李香儿的背部时,那寒毒也剧烈反抗起来,不过,后者的阴寒之力太重,直接把姜阳的元力硬生生的挤了出去,紧接着的,便是姜阳被震出一滩血。
听到吐血的声音,李香儿心一颤,连忙摆头,看着地上的血液,眼睛里不禁有泪光闪烁,擦着姜阳嘴边的血迹,万分心疼起来,道:“我求你了,真的没用的,没伤了自己好吗?”
“不行!”姜阳一声断喝,随即从归云戒中取出了一枚四叶丹药,塞进了李香儿的嘴里,“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把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