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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末曲终章现寒芒

三个少年两前一后的向楼下走去,下了楼,确认了方向,顾安之却有些疑惑,因为这好像是往宿舍区方向去的,刘杨他想干什么?在住校生面前给他来个公开审判?有意思,顾安之一语不发的跟在那两人身后,而那两人似乎也不怕顾安之会选择逃跑,从始至终他们都没回头看过一下,因为刘杨告诉过他们,顾安之不会跑,至于原因,他没说,他们也不敢问。

而顾安之的确也就如刘杨所说的那样,他不会选择逃跑,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而且顾安之早已体会过逃跑的滋味了,相比于逃跑,乖乖就范才是聪明人的选择,至于电视里演的那些,顾安之摇了摇头,那只是没被揍踏实罢了。

当那两人把顾安之带到宿舍区那片小树林的边角时,顾安之才恍然大悟,这还真是个好去处,四周都是花坛,还栽了不少桂花树,一群人往哪一站,在树木的遮蔽下,完全隐入了黑暗。

“刘杨”

顾安之看着眼前的十来个人,刘杨站在他们前面,这些人看似有意无意的,逐渐把顾安之围了起来,刘杨半蹲着从花坛上站了起来看着顾安之,他比顾安之高了不少,也许只是暂时的,但目前确实如此。

“顾安之,好久不见”刘杨揣着手跳下花坛向顾安之走来。

“我们今天中午不是才见过吗,还是你请的客,你还真是健忘”顾安之见刘杨向自己靠近,本能的向后靠了两步。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两个人”刘杨说着抽出手快速的向着顾安之挥了一下,作势要打他,顾安之的反应很快,赶紧用手护住头,然后往下一钻,躲到了刘杨身后的角落里。

“哈哈哈哈”刘杨放声大笑。

“当初他们告诉我把你‘调教’得不错,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你也有今天啊顾安之”刘杨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顾安之,眼中看不到一丝同情,拥有的只有森然的残忍,像是在欣赏一件瑕疵的艺术品,而他正打算把他变得‘完美’。

顾安之抱着头,听见刘杨的笑声,却迟迟未感受到落下的拳头,他以为不过是再次重蹈一次以前的覆辙,挨上一顿揍,可刘杨似乎另有打算。

“他们。。”顾安之低语,猛的抬起头盯着刘杨,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与不解,他想到了什么,那时候那天那人说的那句话。

“顾安之,你也别怪我心狠,有人特地交代过了,要我们好好关照关照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贱,哈哈”当时的他不明所以,一晃而过,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无法让他的脑子去多想什么。

欺骗,背叛,屈辱,疏远,所谓的朋友将他戏耍得体无完肤,而这一切,似乎都跟此时他眼前的这个人有这莫大的关联。

刘杨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吐出一个圈,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示意他们散开,那群人随即退到了另一边,或蹲或坐在花坛边上,只有个别有意无意的还关注着这边,刘杨也没去管他们,他看着顾安之的表情很是满意。

“你想的没错,这些年我一直都跟二狗那群人有联系,哦,不,应该是单方面的联系,可花了我不少钱,不过中考过后出去玩,我倒是给忘了,就连你考上二中这么个天大的好消息也给错过了,不过没关系,你看,你才来的第一天我们就相遇了,这不都是天意吗,顾安之,天意啊”说着便向顾安之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安之,还向下吐着烟圈。

顾安之环抱着双臂,尽量不让自己发抖,他想不通,为什么,他想站起来向刘杨咆哮,可是他做不到,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失了力气,他瞪着刘杨,颤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让自己声音再大一点,可是嗓子却不知为何已经沙哑,泪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

“啧啧,这才多久,我们的大骑士怎么还哭起来了,这还怎么跟魔王战斗,来擦擦,擦擦”刘杨说着还真从兜里掏出一包纸丢到了顾安之身上。

“你居然会问我为什么这么愚蠢的问题,这个问题难道不该我问你吗,顾安之”刘杨把烟蒂掐灭,狠狠的用手指揉捏着,咬着牙冷冷的看着顾安之。

刘杨的话让顾安之深深的低下了头,双手抱着脑袋埋进了双膝,这么多年过去了,刘杨还记恨着他,那他又该去恨谁,恨谁,那个顾安之这辈子也不愿提起的父亲吗,他没有父亲,他宁愿自己没有那个父亲。

“我还听说你喜欢去银行,怎么,为什么后面又不去了,是把奶奶的钱取光了?还是有点人不见了呢,哈哈爱好,顾安之,你知道中午带你去吃饭,那些服务员怎么说你的吗,顾安之,她们说你像是条没家的野狗,还问我是从哪把你捡回来的,哈哈”刘杨讥笑着。

顾安之却停止了哭泣,反而平静了起来,他知道刘杨是在羞辱激怒他,想让他反抗,反抗吗,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是被揍得更惨一点罢了。

除了激怒和羞辱,顾安之知道他肯定还有其他目的,如果只是单纯的羞辱他,他反而乐于接受,但刘杨还有远比现在更恐怖的手段,跟现在比起来,那才是顾安之不愿去面对的,顾安之想起了过去种种,如果后面再加上刘杨的推波助澜,他忽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他一直都在刘杨的圈中,从未离去。

他是绝对不想再回到过去的,过去那种流言蜚语,那种冰冷,那种无数次让他想自杀的生活,但他只能活下去,骑士是不允许这样死去的,他想起了村长爷爷临终前跟他说的话。

“小安之,是大人们对不起你,你还小,有很多事情现在你还不明白,也没法告诉你,只有等你以后长大了才能去知晓,所有你一定要坚强,好好的活下去,现在,哎。。”

他不知道村长爷爷说的什么意思,他还不明白什么,他还需要明白什么,他还需要长到多大,奶奶告诉他再大些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了,是的他是知道了,可他最后宁愿不去知道。

然后村长爷爷也告诉他等他长大,他已经不想再去知道任何东西了,自己能够站着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只知道村长爷爷离开后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但他要听村长爷爷的话,所以他选择了自我救赎,忍受着,走下去。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你单单的只是想羞辱我,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顾安之重新抬起头,擦干眼泪,平静的望着刘杨。

顾安之的反应让刘杨有些诧异,诧异过后却是愤怒,他猛的踢出一脚,顾安之赶紧抱着脚往后面一缩,刘杨的脚却悬在了半空,没有踢下去,不知是不是怕顾安之脏了他的鞋。

“看样子这些年大风大雨你是见惯了,我这点小手段还有点入不了你的法眼啊,不过你放心,来日方长嘛”刘杨收回脚,扭了下脖子。

“刘杨,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觉得我能好到哪去,我难道被你们害的还不够惨吗,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是看在小时候的份上,我只想安静的读书,只要你不打扰我,你说什么都行”

顾安之希望能跟刘杨妥协,在他的心里,以前的那个刘杨不是现在这样的,现在的这个刘杨,让他真的有了种恐惧的感觉,就如真正的“魔王”一般。

“你惨?哈哈,顾安之,我告诉你,你不惨,比你惨的人就在你身边你知道吗?你死后可是要下地狱的!你知道吗顾安之,如果你以为我只是因为那件事而恨你,那就大错特错了,那只是其中之一,你不是想要安静吗,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我这个人可是很仁慈的,想必你也已经看出来了”刘杨面色狰狞显得有些疯狂,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好让自己的游戏能够继续。

“是什么,而且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顾安之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等待着刘杨的回答。

“我只要你以后离小殷远一点,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不然的话,后果,你应该清楚”

顾殷!顾安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视刘杨的双眼问道“小殷怎么了,她发生了什么”刘杨反而被顾安之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推开,冷笑道“你们明天不是还要复习吗,刚好,我说过我这个人很仁慈的,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让你自己去发现真相,过后,我相信你会自愿遵守我们的约定的”说完刘杨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就在刘杨走到第二个花坛时,似又想到什么,转过头接着对顾安之说道“对了,这次考试你可得加油,让我看看这两天你都有什么能耐,也让顾殷看看她教出了个什么废物,你还不知道吧,如果真的考的太差,可是会被退学的,我可不希望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二中,那也未免太无趣了点,我要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从这里,慢慢的爬出去,而且顾殷成绩那么好,你要是不加把劲,到时候我们可就分不到一个班了,哈哈哈”刘杨大笑着便带着那群人离开了宿舍区。

“刘少,我们就这样放过那个小子了,也太没劲了吧”走在刘杨身边的一个少年说到,“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你们懂什么,游戏要慢慢玩,猎物要慢慢品,况且以后机会还多的是,就算你们现在揍他一顿也无济于事,他已经被打皮了,别到时候被骨头硌到肉疼,击溃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撕开他的心理防线,那之后的绝望,才是真的乐趣所在”刘杨在众人的拥簇下,慢慢往校门口走去,四周一片赞叹声。

“刘少说的对,一看就是读过不少书的人,哪像我们,就那几本破书都看不明白”

“对对对,我们还得多多跟刘少学习”

“。。。。。”

刘杨很是享受,这是他小时候所体会不到的,那时的他只会跟着顾安之玩泥巴,打架又打不过他,每次挨揍的都是他,后来他跟父母来到了城里,他才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了,金钱的魅力。

刘杨大手一挥,“走,吃烧烤去”

“走走走”

“可马上宵禁了啊”

“啪”有人的头挨了一巴掌

“宵禁怕什么,大不了再上个通宵嘛,你怕啥”

“就是,就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住校吗”

“就是”

一群人笑着走出校门,看起来其乐融融,就是不知,这种看似的融洽,又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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