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大教堂事件是个实验，也可以说成是对大冲击的模拟。”步嫣然幽幽地讲述着：“子夜工作室其实就是RR的实验室。他们按照神的原理制造了一个虚拟的智慧体，就是网上炒作得沸反盈天的游戏内核。”
曲晨沉默着点头，示意他知道这件事，听步嫣然继续说道：“然后在这个游戏内核上建造了整个Talent arena世界。直观地说，Talent arena就是这个内核的领域。另外他们还建造了一座虚拟的曲径之眼，安置在Γ区里用以吞噬TK的元灵。”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天才的构想，如果完全成功的话就能给第二次大冲击打下必胜的基础。”步嫣然感慨道。
“可是它破坏了。”曲晨接口道：“RR的目标并没有实现。”
“确实，这都要感谢感谢须佐之男。他的本体木暮龙一是个在燕京留学的日本学生，也是个天才型TK，得了个诨名叫狂杀者。他的父母都信教，当天他们全家都在大教堂里。他运气好躲过了变异人的第一波攻击，后来就跑到地下车场的配电间里躲了起来。我在配电间找到他，给了他游戏装备，让他进入Talent arena去阻止夜魔的计划。本来这事绝无可能成功的事情，但游戏内核在关键时刻背叛了RR。”
“为什么？”曲晨问。
“因为他也是个有自主人格的智慧体，而RR只把他当成工具。想想看，在他出生的世界里他就是神，可以为所欲为。可总是有人提醒他，那个世界不过是游戏，他也不过是个工具，时间久了他不反叛才不正常。”
“RR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曲晨评价道。
“没错。这个结果源于扎根在夜魔心中的傲慢。在神治时代他就一位极端蔑视凡人的神，觉醒后这种蔑视还加上了仇恨，可我们也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Talent arena崩溃后，那个核心去哪里了？”曲晨把话题拉回来。
“变成了须佐之男。”就像我是迪诺歌莉娅和步嫣然的融合体，须佐之男也是内核和木暮龙一的融合体，至于融合过程中谁占了主导，现在还不能判断。
“还有个问题。”曲晨沉吟片刻问道：“你和白雪凝是什么关系？”
“你早就在怀疑了吧？”步嫣然反问道。
“是啊！”曲晨也很坦诚：“让白雪凝和嘉嘉住在一个寝室是我妻子的安排，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就注意了她。白雪凝和周萌一起去心爱医院接回了陆晨曦。根据后来的现场勘查，当晚在回程的道路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而且绝不是人类之间的战斗。”
“当晚夜魔去了心爱医院。”步嫣然说道：“陆晨曦也是一名TK，在Talent arena里当过夜魔的分身，夜魔选择合适的分身并不容易，所以他也想在现实中找回自己的分身。”
“可白雪凝阻止了他。”曲晨加重语气：“白雪凝到底是什么人？”
“她和我一样。”步嫣然说道：“她的元灵原来属于璐华映雪，也是在2020年与白雪凝实现了融合。只不过那时候白雪凝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所以璐华映雪几乎百分百恢复了本来的能力，连容貌也和原来一样。”
“怪不得她和她妈妈一点也不像。”李阿姨道。
“只有妖精和神才能拥有那种美丽。”步嫣然也感叹道：“璐华映雪的父亲是冰河妖精璐华长戈，母亲是半神族白氏的公主。”
“我听不懂这些。”曲晨道：“我只想知道，在心爱医院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夜魔要带走陆晨曦，白雪凝阻止他，她在战斗中消灭了夜魔的一个分身。”
“她那么强大？”曲晨不觉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比我要强大得多，比须佐之男也更强。崔尚勋的力量远比不上被白雪凝杀死的那个分身。”
“白雪凝能战胜夜魔的本体吗？”曲晨试探着问。
“不知道。”步嫣然摇头：“起码她自己没有把握。”她突然抬起来眼睛：“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也该说点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信息有价值？”曲晨问道。
“当然是关于夜魔本体的信息，请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步嫣然紧逼不放。
“好吧。”曲晨叹了口气：“你想知道的是主脑的最高机密。但既然答应了我就会信守承诺。”
步嫣然不做声，用眼神示意曲晨快说。
“我们将抓捕到的变异人都称为实验体。全世界最重要的一个实验体现在就关押在我们的一号基地里，代号盘古。”
“你们抓住了夜魔的本体？”步嫣然不以为然地问。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夜魔的本体。须佐之男在杀死崔尚勋的战斗中侵入了崔尚勋的精神，看到了夜魔本体的样子。”
“她确认了盘古就是夜魔的本体？”步嫣然追问道。
“是的！”曲晨肯定地说：“我本该更早一些想到，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世界线彻底关闭，我们没法把信息发送回去。”
“也就是说，你不相信你们的基地能控制住夜魔的本体？”步嫣然听出了曲晨的意思。
“当然。须佐之男确认后，我一直在反复思考，现在我认为他是故意被我们抓住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发动你刚才说的第二次大冲击。”曲晨道：“根据主脑的构想，主体实验的第一次完整实验日期就定在明天，那是他们发动大冲击的一个机会，夜魔一定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作为最重要的实验体他肯定会是主体实验的一部分。”
“什么是主体实验？”步嫣然追问道。
“技术细节就不说了，我也说不清。借用你的概念就是主体实验就是集中实验体的力量建造一个人造的领域，这是阿祖布克提出的构想。”
“人造领域？”步嫣然喃喃道：“真是伟大的构想，居然想用人类科学模拟神最伟大的能力。”
“我不是科学家。”曲晨说：“可我知道主体实验的模式和米兰大教堂事件非常相似，夜魔完全可以在实验开始后占据主导地位，将实验变成第二次大冲击。”
“我同意你的判断。”步嫣然说：“我们必须阻止主体实验。”
“如果我还在，只要一个命令就能办到。”曲晨苦笑道：“问题是我现在回不去。”
“你说过还有至少二十个小时。”步嫣然道：“我一定要在那之前找到开启世界线的方法。”
“去哪里找？”曲晨茫然问。
“那里！”步嫣然像前方示意，不觉间门诺巴姆的海岸线已经进入了可视距离。
古尔薇格在全速前进，跟随着劈波斩浪的妮妮。他们走的是一条直线，目的地就是远望港。
在视野的尽头，思忘河口出现了，宽广得如同大海的一部分。
在河口外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列船队，排成一字横队，挡在妮妮前进的方向上。
曲晨没有返回舱内，而是从不知什么地方拿过一只简易的望远镜。
“都是大船。”他边看边说：“目测排水量都在万吨左右，一共九艘，看起来像一支舰队。”
“发现敌情，请狼王立刻返回控制室。”耳机里传来阿尔伯特的声音。曲晨带着李阿姨和步嫣然登上舰桥，他知趣地没跟着，现在发现敌人才呼叫曲晨回舱。
“不要急！”曲晨命令道：“探测这些目标，保持现在的航向和航速，最先接触敌人的不是我们，所以要沉住气。”
他说的没错，妮妮在古尔薇格前方一公里的海面上游动，距离舰队还有差不多五公里，如果对方抢先发动攻击，肯定是先落在妮妮头上。
妮妮突然抬起头来，发出嘹亮的龙吟，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到来。一直沉默等待着的舰队也在同一时刻发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