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
“老爸,你别再说了!我明白!”
“不!咳咳…爸爸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嘤嘤……老爸,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带你去找闪光黑客,我让他们救你……”
“不……这很重要,你快告诉我!咳咳!”
“我?我也不知道!有一次我晕倒了以后就来到了空间站,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的…咳咳!”
老爸此刻不断的在咳嗽,有几次都咳出了鲜血,看到他那气若游丝的样子,我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能强忍着伤心的情绪抱着他,陪着他。
此时,潘伟开口:“熊不鱼,你说你昏倒以后就来到了这里?”
我使劲甩了甩头上的雨水和眼泪,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潘伟点点头。
潘伟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猫腻……”
老爸用他那颤抖的手握住我的胳膊,他右手的皮肤已经全部烧焦,手掌呈现出白森森的金属,我被他握的有点疼,很显然老爸有点激动。
老爸嘴唇微微颤抖:“到底是谁啊?是谁要害你?咳咳!”
我诧异:“害我?什么意思老爸?谁要害我?”
潘伟凝神:“你老爸的意思应该是:有人给你灌了药;你吃了幻想胶囊,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因为空间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收入陌生人,这违背了制度院的规定!你说头晕之后就来到了这里,那绝不可能!除非我孤陋寡闻!”
听到潘伟和老爸这么说我脑袋犹如受到重击一般,心想:“潘伟一向心思缜密,说话严谨,既然他这样说肯定多半没有错了!”
想到这里…
突然,我心中怒意陡增,这一刻我以往的认知全部被推翻,希望超市老板娘、红鲨烟鬼,好你个臭婆娘,你可骗得我好惨啊!那些种种说法……什么我是感应到了空间站的信号才来的这里;什么只有将死之人、残疾人、对生活感到绝望的人才能来到这里;全部都是放她的狗屁!
大虎疑问:“如果是有人在你晕倒后给你强行灌下幻想胶囊,那他这么做的目地又是什么呢?”
小虎:“是呀!如果那人和你有仇的话,干嘛不直接趁你晕倒……那个…那个了你!搞得这么麻烦!想不通……”
我将目光看向老爸,他的眼神带着凝重,目光呆滞,好像在想些事情!
“哎!我实在想不到是谁要这么做!小鱼,给你灌入幻想胶囊的那个人用心十分险恶,他并不是要你死,而是要将你推入这个深渊,他是想让你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哎……”
老爸说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既恐且慌,在黑暗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眼睛在随时盯着我,我不禁感觉后背丝丝发凉。
天空黑云密布,滚滚千里,狂风暴雨依旧肆虐。
我心情沉重:“老爸,我抱着你走,咱们找个地方避雨!”
老爸气息微弱,勉强开口:“小鱼,我……我想我快不行了!我不想留在这里……有机会的话,把我的骨灰带回台里吧!我想……我想落叶归根!”
此刻…我不禁嗷嗷大哭起来,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一个最亲的人在生命最后一刻交给我的任务!我哭的是老爸将要离开、我哭的是自己无力救他、我哭的是自己前途未卜,我哭我那在家守候的老妈独自担忧,我哭我与钱喜儿那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不能再聚,我也哭这苍天不公啊……
忽然…
就在我悲痛万分之际,一声雄鹰般的悲鸣在哗啦啦的暴雨中异然彻响天空。
接着,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一点火芒从我眼角擦过,我感觉到一丝炙热,霎时间,火茫在我惊骇的眼神里继续擦过我老爸的耳朵,最终定格在了泥土里。
“小心,熊不鱼……”
“小心呐!”
潘伟、大虎小虎同时对我大喊。
我怔在了原地,是大虎和小虎把我和老爸拉开到一旁。
经过一阵惊悸后,我才缓过神来。
“老爸,你没事吧!”
“咳咳!子弹并没有打中我!”
我把目光看向插入泥土里的子弹,发现它通身涌动着火苗,虽然已经深入泥土里,不过依然没有熄灭。
潘伟凝神怒喝:“谁?出来!”
大虎小虎同时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不断的四周环顾。
“熊不鱼,你看……”
我朝着潘伟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黑暗中杂草里有一个人,他站在原地不动,手中拿着一杆长枪,正面对着我们。
潘伟身子一震,通身释放出能量,脚下一蹬,身子已经闪了过去。
没过多久带回来了一个人,众人一看,惊叫:“是他!”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心里居然没有多大的波澜,因为枪声一响我就已经知道是他了。
老爸这时微微有些激动,从他眼中看到了疑问和怒意,他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刚一用力就倒在了我怀里。
“你到底是谁?”小虎揪着他湿润的衣领怒喝一声。
大虎缓声说:“小虎,你放开他!”
潘伟:“放开他吧!那一枪如果他有意伤人,他们俩当场必死一人。还是先听听故事吧!”
“建中!”
他眼神沉重而锐利,身材枯槁却精神矍铄,身后那把长枪我非常熟悉。
“咳咳……为什么?”
老爸勉强开口,但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渴望。
我低着头扶着老爸的后背,并没有去看他,我只是想静静的听他说出答案。
“结束了!我不恨你了……”
他忽然神情落寞,用一句轻淡而沉长的话回答老爸。
“原来是你……咳咳!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老爸闭眼长舒一口气,好像这一番话终于解开了他心中的结。
“你不该…咳咳…不该把小鱼拉进来!”
“已经做了,该与不该…都没有意义了。”
“两年前的事我很抱歉!”
“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我已经不恨你了!”
“其实,你怪我的话,有很多次都可以杀了我!而且我也早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但是你不该把小鱼拉进来,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老爸的语气突然加重,他显得有点激动。
“你别怪我!小童成了痴呆,儿子儿媳死于非命,我愧疚难当,如果不是因为你喝酒误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延迟出发,导致我儿子一家三口被凶犯残害!”
他说着便泪水滚滚而下。
“老刘!对不起……”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小童痴痴呆呆的……你教我怎么能受得了!”
沉默良久……
“能求你件事嘛?”
他不答话…
“你能帮小鱼安全脱离空间站吗?我求你了?老刘…”
刘老头儿立在我老爸面前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缓缓离开。
“我自己都走不了,何况帮他……”
他的话充满了心酸和无奈。
我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开口追问:“刘老伯!”
我带着我的疑问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刘老头儿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转身~
暴雨依旧猛下,狂风依旧肆虐,天空中黑云随风涌动,忽然遮住了唯一的那一束光,随后整片天空顿时全部陷入黑暗。
潘伟手中作势蓄积能量准备丢上天空照明。
我快速脱口而出“潘伟哥!不要!”
见状,潘伟收回了正蓄积的能量。
我缓了缓气在黑暗中朝刘老头儿的方向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
隔了片刻后~
黑暗中回了一句话“假的!”
“我那天晕了以后,是你帮我灌的药?”
“是的!”
“老板娘对我说的话是你教他的?”
“是的!”
“那天我在外面偷听你们谈话,你们其实知道我在对吗?”
“知道!”
……
我长舒了一口气~
“小童的任务也是你故意安排,并不是巧合对吗?”
“没错!”
我闭眼强忍着胸中的怒火,他的简单回答出乎我的意料,甚至不带一丝犹豫。
“那……医院里的小童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不可能,你骗我,警察经过调查说那孩子根本不是小童!”
“呼~他叫刘定然,小名是小童!”
说完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
我急忙开口:“等等!”
脚步声停止…
“那…你想过要害我嘛?”
他隔了三分钟没有答话…
“想过!”
嘶哑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
“那为什么刚刚那一枪你要打偏!在我心中你可是百发百中!”
这一问我无比坚定且尖锐。
我想要得到答案。
“手滑了!”
黑暗中脚步声又接连响起,这一次明显要急促一些!
我心中有一些动容,这一刻我突然有点后悔阻止了潘伟把天空点亮。
这一刻,我突然好想看清楚他的背影,我甚至想跑过去看一看他这时的神情面庞。
“等等……”
我忽然开口叫住他,不过他脚步踩踏雨水的声音根本没有停下来。
我脱口而出:“爷爷!”
……
这一瞬间,脚步声停止…
我思索良久…
“你曾经保护我,曾经要我叫你爷爷是真是假?”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他看不清我。
我声泪俱下,紧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期待着答案…
隔了不知多久,踩踏雨水的脚步声缓缓传来,他走的很慢…很慢……直到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