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透过热茶袅袅升起的雾气,仿佛回到了长陵宫训练的日子。那时候长陵宫只要有人瞒着宫主什么,宫主就会说那句话,而等茶凉了宫主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她会按照人情处置对方。素八娘是否也受过宫主审讯?她既然以前属于柳家,自然知道柳家几年前的事情,而红儿是去年起才到柳府的,很多事情红儿可能没有一个外人清楚得多。
“我劝你赶紧说了,我们素不相识真要等茶凉了之后我们可没有丝毫情面可言,既然你的嘴张不开,我们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谢青云凑近男人耳边,“长陵宫养着一群蛊虫,虽然不是那么太厉害,可也是能把人吃的尸骨都没有。”
男人惶恐地抖动:“我说,你们要知道什么?”
“我问你,你既然是柳家那边的人,知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三年前那三场命案与姑苏谢氏的案件与柳家有没有关系?”谢青云一口气将想问的尽数都问了出来,但是背后的刀子并没有十分松懈,依旧狠狠地抵着男人后背分毫没有动弹。
“计划?姑娘,我只是他们的一个小喽啰怎么能知道老爷和少爷的计划呢?这事你们可以去问他们安置在东宫的奶妈,她跟着时间最长了她应该知道!三年前我还没来柳家呢我怎会知?姑娘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将军是真的想害你除了我,这茶楼还会有别人来啊!”
谢青云观察着他的神色,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难不成就是为了杀我?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谢青……长淮姑娘你何必为难我,我只是一个小伙计,我……”
他明显感觉到谢青云后头的刀又用力了些,虽然不是心脏后头不足以致命,但他清楚知道流淌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刀子,谢青云的动作极其缓慢他感受到的疼痛剧烈冲击头脑,让他到吸一口凉气。他刚想求饶却看见谢青云冷淡的眼神,像是将他投入了刺骨的冰水中。
“你知道我的真实名字?你知道姑苏谢氏的事情?柳家跟什么人说过?”
男人看着谢青云冰冷的眼神,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看向宫主的眼神有些乞求,想通过宫主来安慰此时有点激动的谢青云,然而宫主得到他可怜的眼神后没有管他,像是放任了谢青云的行为,而且还跟他说:“看我干什么?回答问题吧,茶水快凉了。”
算是下了最后的通碟,把男人心中最后的稻草给压断,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道:“现在柳家人都知道姑娘叫谢青云这个应该是姑娘所料到的,柳家确实与三年前的姑苏谢氏案有关系,在将军火烧了谢家宅子后是我帮他逃走的……不过我当时只是一个驾赶马车的车夫,将军为了不被暴露没有选择杀我而是把我变成他们的一员,至于三年前京华的案件我是绝对不知道……”
他说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谢青云的变化,抿紧嘴唇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音,因为惧怕二人心里早就坠入绝望。
谢青云和宫主她们正处于审问的上风,谢青云问了问:“你知道柳行和柳芸吗?你都知道柳家什么事通通给我吐出来!我需要证据,能助我和宋钰一举扳倒柳家的物证和人证。”
男人一听“人证”二字还以为是拿他要做人证,这就表明谢青云她们暂且还不杀他,他开始露出来笑眯眯的神色:“你们要我作证也行啊!柳行和柳芸确实有猫腻,这将军三年前的确到过姑苏一趟,可……”说着他看向桌上那盏已经冒不出热气地茶,他不想一气儿说完,“这茶凉了,这答案是不得我以后再告诉姑娘啊?”
谢青云翻了一下白眼,她知道男人心中所想,人证她有了柳芸和红儿再加上长陵宫的素八娘已经足以,不过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她的心思,还想因为人证的重要跟她们提要求。
她的刀子划过男人背上的皮肤生生剜下一块皮肉,男人痛苦的声音她好似听不到——她对死者的面部表情所有阴影,所以只要在背后杀死他们她的心里就不会有几丝不忍,但她要杀只杀恶人,她心中自然有着正邪的天平。
宫主摸了摸冰凉的茶杯,明明指尖所触一片凉意,可她却把冰冷的茶水下肚,莞尔一笑:“你在说什么,这茶还热乎着呢,她问你话你就只管答,谁允许你私自做主?这人证,你以为你有多重要?”
男人觉得两个女人犹如恶魔一般,坊间传闻的“惹了长陵,你就别想走”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宫主看着男人看可怕怪物的眼神轻柔一笑,拍了拍男人的背以示安慰:“别怕,你现在还死不了,不过你如果想随我去一趟长陵宫的话,就说不准了。”
长陵宫虽然是江湖组织,但通过各人的请求委托完成为目的,长陵宫乍一看不是那么严格但是其在江湖地位很稳,即便不是江湖人士也知道长陵宫的厉害。
“你……你是长陵宫的人?”
面对男人诧异的问话,宫主哈哈一笑:“你才明白你如今的处置?”
“既然是长陵宫的人就好办……我……我认识长陵宫里的人,不仅是红儿,还有你们宫主!”谢青云眼皮一跳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在他提到宫主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出现一丝不安与恍惚,她马上明白他是在说谎骗她们,目的就是利用长陵宫的威严!
“哦?那你倒是说说长陵宫宫主都有哪些标识?现今长陵宫宫主又是谁?”谢青云突然多了一丝玩味,她不会与那些公正的人一般不会立马揭露,也许是因为幼时长陵宫的经历她也沾染了一些杀手血性,但好歹她的心思还保存善念。
“宫主……宫主她手腕处有鹊山名物古树的纹身!”这应该是红儿告诉柳家他们的,这信息确实是真的,长陵宫的每届宫主手腕是必然要有古树纹身。
谢青云看向宫主,宫主非但没有恼怒,笑意反而更加深了起来,她卷起遮住手腕的袖口,上面的皮肤就有一个古树纹身,她装作很冷淡地说:“那就得更要邀请你去长陵宫做客了,你说的纹身是这个吗?”
宫主把纹身露出给男人看,明显感到他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