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哈哈,看来这一局又是我棋高一招!”
客房内,又赢了一局的鬼十七得意洋洋。
愚雨憧懊恼地看着这盘棋,越看越气。除了第一把他赢下后,鬼十七已经连赢了他六把。最气的是每一把如果再让他多走一步,输赢都可改写。
“阿七!你是不是中间趁我不注意,偷动了棋子?”愚雨憧甚是不服,垂死挣扎。
鬼十七捧杯沏茶,小饮一口,以尝茶香,方才笑道:“雨憧下棋钟爱进攻,每局中大军逼近之凶险,我自愧不如。不过你总是疏于防备,这对弈可不比现实交手。雨憧身怀绝世硬功,可这棋子可不据此之能。”
“来,再来一局!”
这已是讨伐叛徒过后的第二日,愚雨憧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日。
收到邪散人请帖的后,群雄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宴无好宴,不如不去,直接讨伐;有人认为此人诡邪,不如前往,伺机而动;还有人认为,邪散人此举,替民除害,不如好好听听他到底怎么个讲法。
一番争吵,几大门派均无共识。元山派主主战,然山派主合,少林,武当不置可否。
最后决定,三日后启程,看看这邪散人此举何意,再做打算。
愚雨憧虽未见邪散人其人,但从他这一番动作中已感到他的枭雄之相。饲恶陵之行,恐怕颇有变数。从徐仙公给真善的那一卦来看,众人也许最终还得刀剑相向。只不过这次恐怕没有讨伐叛徒那番容易。
邪散人铲除丐帮的行为,让愚雨憧不知该气该喜。一方面,邪散人之举不管目的是什么,客观程度上来看确实换来了太原的一些安平。另一方面,他把恶丐帮全部铲除了,愚雨憧到哪去刷信用点啊?!
当日,休息了一个上午后,愚雨憧拉着鬼十七去城外寻找石头鬼的踪迹,想从他身上赚取信用点。不出所料,寻至三更,二人连石头鬼的影子都没遇见。
倒是经过一处废弃农田时,遇到了蝗虫过境。两人躲避中,愚雨憧从中捉住了一只真青促织,智脑还提示此为灵魂装备,装备后能增加一些防御,需要花费2000信用点认证才能带走。
愚雨憧信用点不多,只是把它留在身边,等离开这个世界时再做打算。
一日搜索未果后,愚雨憧干脆放弃了用自己LVL0的侦察能力去寻找石头鬼的念头,在客房内和鬼十七对弈,弹琴,品茶,作起了咸鱼。
两人对弈厮杀正欢之时,客房外,叩门声响起。
愚雨憧打开房门,只见一个略有姿色的妙龄女子,手提竹篮,竖立门前。
“不知皈琴公子可在?”
鬼十七笑吟吟得迎了上来:“鬼十七在此,不知姑娘找在下何意?”
那女子红着脸道:“听闻青石一行,公子英勇不凡,擒获贼人数十余。小女子花念儿持小礼至此,以谢公子之义举。”
“承蒙花姑娘厚爱,在下感激不甚。”
讨伐叛徒一行,众散客混吃等死,几十个人才捉杀个位数的叛徒。唯有愚雨憧,鬼十七深入敌营,生擒十几个叛徒,在一众散客中大放异彩。
不过,为什么她们都给鬼十七那家伙送礼物,不给我??
回到棋桌的愚雨憧一口喝光了杯里的茶水,呃。。。好苦啊!
论长相,我又不比鬼十七差?难道就是因为他弹琴弹得好吗?这小子当初学琴的时候估计就打着弹琴泡妞的心思!
愚雨憧完全忘记了当时他是为了什么去学吉他。
“好新鲜的红杏!”鬼十七提着收到的礼物,来到愚雨憧面前炫耀起来:“雨憧可要品尝一二?”
“这是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愚雨憧嘴上说着如此,手却毫不客气的拿走一个红杏,大咬一口。
鬼十七看出来愚雨憧的心思,“安慰”道:“雨憧不必自谦,你至少有瑾瑜之相。只是这发髻少见,难免会遭世俗之人疏远。”
摸了摸不长不短的头发,愚雨憧再次用出了那番说辞:“为人仪表的优劣不在发型,而在于脸庞。只要脸庞英俊,什么样的发型都无所谓!”
两人打趣之际,房门又被叩响。
不想开门的愚雨憧,让鬼十七去迎接客人。
房外是一个然山派打扮的弟子,此人面色苍白,双目浑浊,看起来年轻,却暗藏沧桑。
“不知二位可在青石村落遇过一个木头傀儡。”他开门见山,一字一顿的问道。
愚雨憧和鬼十七心中一凛,然山派还是怀疑到两人头上。
二人早已想好措辞,鬼十七当即开始了奥斯卡般的表演,他惊讶地道:“什么傀儡?然山派不会真有东西被叛徒偷走吧?”
那人没有回应,径直走入房间,在客房四周闻了闻。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摇着头转身离去,嘴里默默嘀咕:“不在这里。。。”
鬼十七继续大展演技,大声道:“好无礼地然山弟子!”
直到那人走远,才关闭房门。
“雨憧,你说这是否瞒过了他们?”鬼十七小声问道。
”不好说。”愚雨憧耸了耸肩,这两天他也想清了利害:“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直接承认是我们救走了木人!就说不知其属然山,他们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别忘了,元山也参与其中。就算找麻烦,大头也找不到我们身上!”
两人继续对弈。
没多久,又有人叩门。
“怎么这么多人找我们!”愚雨憧不耐烦地再次开门。
这一次前来之人倒是出乎二人意料。
此人正是武当派当代最杰出的弟子画剑公子,墨慕凝。
墨慕凝打了个稽首,道:“见过愚兄,鬼兄。”
二人回礼。
他接着道:“三月前,皈琴公子襄阳一游,横扫澹笛三兄弟,大破段干冰真的游身八卦掌。威名一时,在下甚是钦佩。不过。。。”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听闻尔曾戏言,武当功法,如女孩绣针,软弱无力。身为武当弟子,此次前来,自然是想讨个说法!”
鬼十七一笑:“不知画剑公子相如何讨个说法?”
墨慕凝平心定气地回应:“听闻皈琴公子,琴杀之术在年轻一代里屈居魁首。某不才,但也在剑法上略有心得。不知鬼兄可愿切磋,切磋!”
“有何不愿,传闻花剑公子是此代一等一的天才,我早想会会了!”鬼十七欣然接受了挑战。
两人说罢,便离开客房,前往城内一处空地切磋。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有人产生争执,而有了争执就有了观众。两个当代天才决斗这种具有节目效果的争执更是如此。很快,各路看客就围成一圈。两人的女粉丝纷纷给自己支持的爱豆加油喝彩。
“请!”
“请!”
一番谦让后,切磋开始。
鬼十七斜抱木琴,手抚琴弦。琴音响起,正是讨伐叛徒那日,将那蓝袍男子击晕的曲子。
曲音百转千回,悲愤沉郁。周围为观之人,即使没有被直接击中,也在波及中恍如堕入前尘往世。
可那墨慕凝武功岂非叛徒可比,又没有愚雨憧做牵制。他腿踏八卦,脚踩七星。在琴音的声波中穿梭,不断躲避着暗藏其中的内力,向鬼十七贴近。
鬼十七游走不停,如御针穿梭。试图保持着距离。
两人身法同样了得,不过一个抱琴,一个持剑,一个后退,一个前进,距离渐渐被拉近。
鬼十七见局势不妙,猛然发力,后跨八步,又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然后盘坐在地,琴置腿上,双手一颤,曲音大变。曲调由多变转为低沉,琴音清晰入耳,却仿若遥不可及。绵绵不绝的音符间述说着无尽的相思与哀愁。
墨慕凝只觉琴音四面袭来,避无可避。放慢了脚步,举剑画圆,抵消着琴音侵袭。
圆有大有小,忽正忽斜,每一圈似乎都不同,却有着相同的韵味。
阴阳相辉,琴剑对撞。太极之道抵消着思愁的烦恼,墨慕凝一步一步走近鬼十七。
就在他离鬼十七只剩三步之时,两人的内力隔空相撞,墨慕凝再也没能跨出一步。
恍惚间,他只觉悲从中来,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剑,情不自禁得留下了一行热泪。
“墨兄,承让了!”
此时鬼十七已满头大汗,他深知对手了得,自己只是内力的碰撞间,侥幸得胜。
墨慕凝愣了愣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剑,叹道:“是我输了。。。”
“没想到皈琴公子年纪轻轻就能拥有精纯,当真了得!”不知什么时候,五座之一的弘钧道长也赶至当场。“慕凝你输得不冤,纵然你打通了是十八条脉络,遇到练出精纯的武者也无法在内力上取胜。”
“谢师叔指点。”墨慕凝擦掉了脸上的泪迹,又对鬼十七说道:“今日切磋,在下不敌鬼兄,望来日武功精进,还能再次请教。”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离去。
看来这小子有点输不起啊。
“慕凝同龄之中未逢敌手,今日一败,难免失礼,望小朋友不要见怪。”弘钧道长说了一句后也跟着离开。
等到众人皆散去后,鬼十七和愚雨憧重回到客房。
“阿七可以啊,我还以为你要输了呢!”愚雨憧此时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说过武当派坏话,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鬼十七又获得大把女粉丝。
“画剑公子当真了得,不过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鬼十七脸上得意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四下无人,他也懒得再装谦虚。
从他口中愚雨憧了解到,在鬼十七儿时曾偶遇一白蛇,与白蛇嬉戏了一个下午后就不知怎么多出了一点精纯。
所谓精纯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只知道每当和自己内力相近之人交手时,精纯都会帮助他取得优势。
来自高武世界的愚雨憧倒是有了一番猜测,这所谓精纯,想来可能就是内息化甘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