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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形影不离(上)

炎夏傍晚时分,太阳逐渐收敛起它刺眼的光芒,万里无云的天空在夕阳的照映下,涂上了一层橘黄色,显得格外瑰丽。因为陈雨默白天没课,他们一天没有见面,此时的她正百无聊赖地横躺在沙发上,犹豫不决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才下定决心,拿起身旁的手机打给曹林青。

“喂,曹林青,我……”她脸贴紧手机低喃着,可又欲言又止,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下来。

“你在家?”手机那头的人问。

“嗯……”

“没带你家钥匙,快开门吧,我在楼下。”听到曹林青这么说她先是小惊讶了下,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他开门。开门的一刹已经看见来人的身影。

“你刚刚在电话里想说什么来着?”他关上门后问。

“曹林青,我长智齿了,好疼怎么办?”曹林青见她用手捂着右边的腮帮子,一副泫然欲泣的痛苦样。他抓起她的手腕拿开那捂着脸的手掌,右边的脸果然肿了起来。

“哟,你脸怎么胖了那么多?”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手指戏弄般地轻轻戳着这个女孩微肿的脸蛋。

本以为告诉曹林青他能为自己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谁知道他只顾着取笑自己。她噘起嘴角,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那眼神几乎可以把曹林青杀死了。

“长智齿牙龈发炎了,走吧,带你去看牙医!”看着她这副表情,曹林青认真起来,拉起她的手就转身想往外走。

“我不要,好恐怖的!”她摇头晃脑表示一万个不愿意,并摇身一变,仿佛可怜兮兮的小羔羊做出跪地求饶状,像极了个不论妈妈怎么哄都誓死不要去上学的幼儿园小朋友。

面对这样楚楚可怜的陈雨默,最后曹林青当然是于心不忍地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因为大牙牙龈的位置酸痛无比,曹林青看她是没法吃饭了,就下楼买了粥,顺便到附近的药房买了些消炎药。其实他心里清楚,只吃点消炎药是治标不治本的,如果智齿生长不正引起了牙龈发炎,就必须到医院把智齿拔掉,可陈雨默这怕麻烦的娃又不愿去看牙医,自己也别无他法了。

吃了粥和消炎药后,因为药效的关系,陈雨默感觉有些犯困,一溜烟蹿到房间的床上,很快熟睡过去。睡觉的过程中她感觉曹林青时不时在她的床边走过,有时还在她旁边坐下来,偶尔有一块冰凉冰凉的东西贴在她肿痛的右腮上。因为实在困,曹林青摆手舞弄些什么她都懒得理会了。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枕边搁着一个已冰凉不再的冰袋,回想昨晚朦胧睡梦中的各种状况,她瞬间明白,昨晚曹林青忙来又忙去地折腾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给自己肿胀的右腮替换冰袋。想想他这么做肯定一晚上没怎么好好睡觉了。陈雨默摸了摸她的右腮帮子,惊喜地发现已经消了肿。

曹林青为她付出的爱可以达到的程度,大概早已超乎了她可以想象的范围。想到这里她感动得几乎流出眼泪来。

她换好了衣服走出客厅,看见正准备着早餐的曹林青。

“怎么样好点了没?你今天要不要去上课?”看到陈雨默从房间走出来,他问。

“曹林青,我要去看牙医。”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感恩戴德地看着他。

“你受什么刺激啦?”他的脸上是一副诧异万分的神色。只是隔了一个晚上却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那你什么时候去?”他有些不敢相信,颇加谨慎地继续套话。

“下课就去,你不用陪我去学校了,你今天又没课,在我这好好睡一觉吧。”曹林青看她坚定不移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我陪你去看牙医吧,下午下课去学校接你。”其实这时的曹林青感觉特别受宠若惊,一向任性不讲理的陈雨默居然学会关心起他来了。只是心里再怎么愕然也没有喜形于色。

吃完早餐和消炎药,陈雨默就真的屁颠屁颠地走出了家门,只剩石化了的曹林青依旧呆若木鸡地坐在那,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一觉醒来的曹林青发现时间不早了,提起手机想给陈雨默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没带在身上,就想着不管她下课没都先去学校再说,再晚些到牙科诊所看牙医的人恐怕会多起来。

走在路上,准备过马路到对面的地铁站口搭地铁,绿灯亮起,前方一群人已经一起过斑马线,曹林青加快了脚步赶上绿灯,刚踏出马路却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女孩正跪在地上找东西。曹林青看到女孩不远处的地上已被路人踩得粉碎的眼镜尸骸,看来那女孩的眼睛近视度数相当深,没有了眼镜就不能继续行走了。大概是她刚过马路,在人群碰撞中眼镜掉到了地上。见绿灯闪烁不停,快转成红灯,曹林青走到女孩身旁抓起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想先带她过了马路再说。

“林萎儿?”原来曹林青是认识这个女孩的。

“你眼镜已经被踩碎了,你能看清东西吗?”曹林青问她。

“是林青?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能带我到附近的眼镜店配一副眼镜吗?”她腹热肠慌地请求着眼前这个人,虽只有过几面之缘,但她知道他是值得信赖的人。

曹林青提手看看表,虽然时间不充足,但总不能把她丢下不管,就带着她去了最近的眼镜店。到了店铺曹林青就急切地说他有急事要先走了,女孩特意问他要了手机号码,说有机会要谢谢他。

他离开眼镜店时陈雨默下课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二十分钟,又赶上高峰期,地铁塞满了人,等了好几班地铁才挤进车厢。一进一出地铁站走路又花了好一段时间。曹林青心急如焚却无济于事。

“曹林青你迟到了!”见来人气喘吁吁匆忙赶来,陈雨默怒气冲冲地起身就往相反方向离开。

“对不起,来途中发生了点小意外!”看他越叫陈雨默越是跑,他赶上她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都等你将近一个小时了,打你手机又不接!”她横眉怒目地瞪了他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语毕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期间他不放弃地跟在她身后。曹林青怎么会因为陈雨默的一句话就就此善罢甘休。

“你不要再跟着我,我自己去看医生!”陈雨默对着身后的人放声怒吼,说完转头跑到拐角处溜进了小巷,想就此躲过曹林青的跟踪。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他抛至身后,彻底斩断了他的跟随,放下警惕正要走出巷口时,却突然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绕住了脖子。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脑勺,下巴轻倚在了她的头顶上,然后有道清澈动人的声音跟她说:“别动。”

微风吹拂过他们的脸颊,虽然刚刚还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听到“别动”两个字,她就真的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了。因为她听到了那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同时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感受到熟悉到可以哼出频率的心跳,这些都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所有的不快仿佛都随风而去,风流云散。

“昨晚整晚都在你家,我手机早就没电了。刚刚在路上遇到了朋友,她有些麻烦,为了帮她所以就耽搁了一段时间。”见她一直沉默不语,曹林青耐心地解释着。其实陈雨默的心里早就不再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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