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多洗一会儿,让你看到开心为止。”墨潇河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在耳旁盘旋着,木清清就算想躲也没地方躲。
他早就看见了木清清从飞船下来的时候,掐算好了她走进山洞的时间点,她是避不开他的精准计算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木清清真想 揍他,可这地方着实黑了些,让她有些恐惧。
“好了,不逗你了,我关禁闭和你们无关。”墨潇河语气轻松的说着,拉着木清清的手往水泥台走去,站着说话多费劲呢。
“真的和逸晨的事情没有关系吗?”算他收敛得及时,这事得过且过了。木清清不太相信他说的无关,要关上足足半个月,这个时间也太久了,若不是犯了什么重大过错,一定不会关这么久的。
“是内部矛盾,你别想太多了。”墨潇河反过来安慰她道。
是什么样的内部矛盾,足以让他在这里关上半个月?
“看见门口站的是谁了吗?”墨潇河嘴角始终噙着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笑得真心的。
“小九九,是他吧?”木清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是他,这件事虽说罚我关上半个月的禁闭,但是连长法外开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小九九做了个双面间谍。”墨潇河计算好了她额头的位置,轻轻的用手拍了拍。
“是酒叔给你透露的风声?”墨潇河思来想去,唯一有这个可能给木清清透露消息的,也只有憨态可掬的酒叔了。
“不是,是阿姨告诉我的,她很担心你。”木清清小声的回答道。
“我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会瞒着她才对啊。墨潇河有些不理解。
“是阿姨偷听到的,我来之前,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原来如此,墨潇河就奇怪了,墨立明向来不感冒他在部队里的事情,只有酒叔还常常和他联络,任欣茹是听谁说的?
“你给阿姨回个电话吧,她挺担心你的。”木清清念着任欣茹的一片父母心,提醒了墨潇河一句。
他苦笑了一声,这地方可是禁闭室,有一支笔,一张纸,天天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电子通讯设备压根就没有,他上哪儿给任欣茹打电话去。
“算了,还是等禁闭结束之后再打吧。”墨潇河叹了一口气,挨了个冤枉的处分,不过还好,连长倒是给了他最轻的惩罚。
“任阿姨这么担心你,你关禁闭至少得关上半个月,我也不能和她说我来过的事情。”木清清不太明白,他平时不是能给她发消息么,怎么就不能给任欣茹回个电话了。
“我的手机都在保管室里,没有通讯设备,我拿什么给她打电话呢?”墨潇河苦笑着说道。
“你的手机不能随身携带吗?”木清清有些疑惑的问道。
“平时给你发消息,都是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发的,你现在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墨潇河语气宠溺的说道。
木清清:……
安静了一会儿,木清清颤颤巍巍从衣服的缝隙里丢出一个诺基亚,背对着摄像头,丢在了墨潇河的身后。
“收起来。只要我一打电话,通讯营的十万战友就会冲过来,小丫头你是想谋害你的救命恩人吗?”墨潇河有些无奈,知道她是好心,可对关禁闭的他来说,用手机是大忌。
木清清意识到墨潇河不能用手机,不是因为他太过自我,而是因为有纪律的约束。
末了,墨潇河又添了一句,“关机,免得侦测到信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木清清只好依言照做。
“那,任阿姨只能这么担心你半个月吗?”木清清很是不忍心的问道。
“我会想办法跟她说,你也在担心我吗?”墨潇河饶有趣味的偏向她,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任阿姨对我那么好,我当然担心她了。”木清清错把‘吗’字听成了‘妈’,失误的回答道。“每次我有什么事,她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墨潇河,我很惭愧,每次都把你置身在危险之中。任阿姨却从来没有怪我。”木清清有些内疚。
“我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墨潇河笑道。
木清清又特意查看了一下他之前的烫伤部位,还好,用了墨霄云的药,一点疤痕也没留。
“我是问,你担心我么?”墨潇河接着问她。
“作为朋友,只是礼貌性的关心一下。”主要是,她以为墨潇河关禁闭是因为木逸晨的事情受了牵连。
鬼知道,压根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这次,你妈妈被拐卖的事情,和你有关吧?”话锋一转,墨潇河居然把话题牵扯到苏翠云的身上了。
木清清抽回了自己的手,是呀,她做了一些坏事,不能和墨潇河这样纯洁又正义的人画上等号。刚才她说什么来着,朋友?她和墨潇河只怕是没有做朋友的缘分。
从报复苏翠云这件事起,她就成了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一个是警,一个是匪,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要抓我么?”木清清语气微变,疏离又冷漠的问道。
墨潇河怔了一秒,她还承认得真干脆。
“先声明,你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我做的。我要做的事情,不会再和你扯上任何的关系。一切结束以后,我会去自首的。”木清清急于和他划清界限,很是直接的说道。
“收手吧,小丫头片子。”郑重而又严肃的语气,还泛着一丝心疼。墨潇河紧接着劝慰道,“第一次做坏事,良心不安了吧?”
木清清本想反驳他,她的事与他无关。但听了墨潇河的下一句,顿时被戳中了心事。没错,从苏翠云被拐走的第一天起,她就百般不适,一颗心七上八下全是担忧。所谓的那点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有的人生来善良,压根就想不出这世界最残忍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墨潇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舒心的魔力。
“你就算是报复了那些真正伤害你的人,心里也不会找到一丝的快感。并且,还会在报复之后,产生罪恶感,怀疑自己也成了那样残忍的人。”他说得有条不紊,像是专业的心理分析师,字字句句都敲打着木清清那颗内疚的心。
“我早就劝过你,避开那些事情。”墨潇河眉头紧蹙,在这黑漆漆的监牢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木清清却已经深刻的从他的语气里体会到了那种追悔莫及的感觉。
她保持沉默,因为他说得十分的正确,教育得很有道理。
“这次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墨潇河见她半天不开口,主动的说,他放过她这一次。
“你不知道,不代表我没做过。”打定主意,她厉声厉色的对着墨潇河说道:“我还会有 下一次,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善良的人,我做坏事的时候心安理得。”
木清清起身,离他一米开外,冷漠的开口说道:“既然你关禁闭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先走了。”
墨潇河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还真有点小白兔变成大灰狼的感觉。
“每次都想和我划清界限。我找你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因为你一句话就放弃的人吗?”墨潇河出声问她。
木清清顿住脚步,莫名的有点感动。又被他看穿了她的内心。
“如果你一定要做那样的人,我愿意脱下这身军装,陪你一起去自首。”墨潇河很肯定很坚定的承诺道。
“放着你们墨家好好的富二代不做,非要找我这么个想象中的人物,你怎么不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那种值得你放弃自己的理想不顾一切的人吗?”木清清暴怒,她要做坏事,那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和旁人无关。
墨潇河凭什么要和她一起趟这趟浑水?就因为她小时候救过他一次?
还脱下军装?她是红颜祸水吗? 还是助纣为虐的苏妲己?可以让另外一个人为了她步入深渊。
“穿好你现在的这身衣服,别和我纠缠不清。墨潇河,你没有资格陪我自首。”木清清坚决狠厉的说道。
“那就别做坏事,别再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那些坏人,让法律去惩治他们就可以了。”墨潇河这话说得和以往如出一辙。
木清清眉头一展,笑着说道,“也许墨少是忘了,那个人贩子就是坏人,可他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
墨潇河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没错,这是不争的事实。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不想和你争论,走了。”木清清不想听他像个老师似的教育他,结果还不是明晃晃的摆在他们面前了。
墨潇河竟无言以对,无奈的扶额,说不过就跑,这丫头还真是机灵。
带着闷闷不乐的气氛,木清清上了飞船,将衣服丢到了一旁,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现在和墨潇河说话,总是说到最后不欢而散。木清清的脸色不大好看,墨霄云都能猜出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