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一为眯着眼,看向云夙,“二人不是我大宋的吧。”
云夙摇摇头。
仇一为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能管辖京城治安,也是有几分头脑的。
天子脚下,多的是达官贵人,一不小心得罪了谁,他这顶乌纱帽也就不保了。
那白玉簪他在书上见过。白玉不足为奇,可那晶莹剔透的白玉,却只有一个地方才有。
不夜城!
如今不夜城城主和少城主都在大宋,这白衣男子的身份若是……
李山河在一旁急了,他掌心的黑线已经到了手腕,“大人,我这……”
仇一为扫了一眼他的掌心,压下心中的急迫道:“不知公子姓名?”
“我兰妄言的朋友,仇大人以为这个身份如何?”兰妄言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进来。
有人去报官,便有人去八卦。
兰妄言便是从自家铺子出来,就听见市井流言,从他们的描述中,他觉着和姜宁有些像,本是抱着能再次与姜宁谈解毒一事的想法来,谁料却看见了云夙!
他若是在此地说出他云少城主的身份,那么他便是至自己于危险之中,让背后那本就起了疑心之人更是怀疑。
云夙见到兰妄言,眼神一亮。姜宁嘴角扬了扬,还真是好戏聚一堂。
兰妄言?那位兰家的兰大公子?
在大宋,你可以瞧不起商人,但却不能瞧不起兰家。
兰家滔天的财富,没人能与他们比金钱。
这样巨大的势力,却早早的归顺了皇室,成为皇商。这也是宋帝能容下他们给与无上殊荣的原因。
饶是这兰家没有任何官员,可有钱能使鬼推磨谁都听过,不能小瞧。
仇一为连忙客客气气的,那是对李山河没有的客气。
李山河初来乍到,不过几日。见到的都是一些纨绔子弟。真正的权势却还没机会见。
如今见到兰妄言,又发现他虽不如云夙惊艳,却也是翩翩公子,秀美绝伦,那不自觉流露出的神采落在兰妄言眼中,他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遮住那闹心的视线。
仇一为讪笑着上前,“兰公子怎的来了?”
“听说我朋友被人拿黄金羞辱了,便来看看是谁这么有钱。”
仇一为听着都臊的慌,可李山河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毒,哪里顾得上这人是谁,“仇大人,快抓人啊!”
若是没有兰妄言的插足,事情倒好办了。
可如今……
仇一为急的团团转,最终只好把视线看向云夙身旁的姜宁。
“这位姑娘,若是你现在交出解药,想必李公子也不会多做计较了。”
李山河一听,那哪行!
还没发作,便被仇一为按住。
如今这客栈里,谁最有权力?那白衣公子的身份暂且不明,但兰妄言可是比他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李家亲戚要有权的多!人家可是兰家嫡子!
仇一为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姜宁怎会看不出他是忌惮兰妄言,嘴角扬了扬,“大人,先前我们已经和李公子谈好价钱了,三千两黄金,解药就是他的。”
仇一为一个趔趄,多少?三千两……黄金?
李山河脸色发白,而兰妄言却仍然扇着他那把墨扇,对着李山河投去鄙夷的眼神,“不过三千两黄金而已,便吓成这样。”
李山河怒瞪兰妄言,“哪来的无知小儿!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仇一为此刻就算拉住他也晚了。
兰妄言墨扇一合,看向姜宁,“三千两黄金,我买了。”
姜宁点头,“成交。”
李山河脸色刷白,“你……你别信口开河!你有银子吗?!”
仇一为一掌拍在脑门上,恨不得眼不见为净,国舅那么英明的一个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远房亲戚。
丢人……丢人啊。
仇一为对着李山河耳语一番,那本就惨白的脸色如今又开始涨红。
兰妄言像是没瞧见对方有多震惊似的,笑眯眯的道:“你要是想买解药,欢迎随时上门找我。仇大人,这两人,我就带走了。”
“好好好。”仇一为连忙恭迎。
李山河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方才仇一为悄声说的话,又顿住了。
出了客栈后,兰妄言心情极佳的看向姜宁,“我这次帮了你,如何?”
姜宁点点头,“谢兰公子将我们带出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姜宁故作不解,兰妄言解释道:“现在都知道解药在我这儿,就算那人今后找麻烦也是找我。我帮你去掉了这个大麻烦,顺带往后还能帮你治他,难道你不想感谢我吗?”
“如何感谢?帮他解毒?”
兰妄言为云夙还真是尽心尽力。
“好啊。”姜宁不曾考虑便答应了,兰妄言美滋滋的。
随后余光瞥见云夙,这才想起,问道:“云夙怎会跟你在一起。”
“他来府中找我。”
兰妄言微微一琢磨,便惊道:“你看见……他……”
姜宁知晓他的意思,点头,“看见了。”
在兰妄言惊讶的目光下,姜宁继续道:“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帮他解毒。”
兰妄言:“……”
那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算什么?!
兰妄言气的脸红脖子粗,姜宁却逍遥的转身离开,“他就交给你了,我等你拿黄金来换解药。”
兰妄言将扇子捏的死紧。
云夙疑惑道:“姐姐被你气走了?!”
“……”
第二日一早,京城中流传的不是客栈内发生的事,而是姜府起火,安乐侯在府前守了整夜,最后黯然离去。
京中将这事口口相传,甚至有人觉得这安乐侯和姜大夫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
姜宁晚上便宿在医馆,早上开门时,门口便多了很多围观的人。
见到姜宁的瞬间,一阵唏嘘。
甚至有人立马转身去了安乐侯府。
姜宁微楞,随后轻笑道:“都是来瞧病的?”
安静了一瞬,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女子,女子脸色蜡黄,五官却很秀美,只是神态之中带着疲倦,看上去无精打采,“我是。”
女子身边跟了个丫头,丫头欲言又止,想必这女子的病有些日子了。
“齐小姐,这里可看不得病啊,郡主都差点被她医死啊。”
女子轻笑,毫不在意,“可郡主如今还好好的不是吗?能让皇上亲封医馆的大夫,为什么不值得相信?”
这女子虽容貌不出众,可周身淡雅的气质却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