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掌门不要当真。”白秋水立马改了口风,转身为两人互相介绍。
花怜和李铁互相问候过,三人便移步李铁为白秋水提前准备的屋子,正好就在汤妍儿的对面。
呃……白秋水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吧。
不一会儿李鸣,还有这次跟随前来的海草门弟子,全都齐聚一堂。
白秋水一一为花怜介绍过以后,便打发弟子们先回去,独独留下了李鸣。
花怜和李鸣是从分别之后的第一次相见,虽然来时满怀期待,但此时却突然就多了一些尴尬,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末了,还是花怜开口道,“你,你还记得我吗?”
李鸣从刚刚进去房间就觉得花怜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白秋水介绍过以后,这才恍然大悟,得知眼前之人是从小照顾自己的二丫姐姐,本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会儿听花怜问起,便回道,“我自然记得的,二丫姐姐。”
刚说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现在还用以前的名字称呼一个妙龄少女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还未等他多想,却看到花怜笑颜如花,并没有因为称呼而有不快,李鸣终于放下心来。
掌门说道,“你们许久未见,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秋水等晚些时候,记得来我屋里一趟。”
白秋水答应了一声,心想大概也是海江镇的事情,不过不太要紧,因此晚些时候禀报也是可以的。
花怜看着白秋水身边的泣曜,问道,“这位是?”
白秋水早就为泣曜准备了一个身份,故而回道,“这位是泣曜,是我在海江镇遇到的一位大夫,医术了得,我现在在努力劝说他加入海草门。”
花怜了然,再次自报家门,与泣曜认识了一番。
白秋水吩咐小二在屋里摆了一大桌子菜肴,一边用餐一边聊起天来。
李鸣话少,只是被问到的时候会有回应,而泣曜更是一语不发。大多时候都是白秋水和花怜两个聊的不亦乐乎,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左邻右舍,鸡毛蒜皮,无所不谈,也顾不上李鸣和泣曜干瞪眼。
用完餐,白秋水打发泣曜和李鸣离开。
他们走后,房间里就只有白秋水和花怜。
白秋水大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坐在花怜的旁边,一会儿看着桌子发呆,一会儿又看看花怜的脸。
倒是花怜看不下去了,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白秋水得到允许,终于开了口,他道,“你和谢云枫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上次你带走谢云枫有什么打算?”
花怜似乎早就预料到白秋水会问,便直接说道,“我与谢云枫是在战场上相识的,而且是敌对的将领。”
花怜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目光逐渐飘忽起来,她道,“那时我的国家因为内乱,已经是苟延残喘,我的父王被叔伯毒杀,作为一国的公主,唯一能做就是作为筹码去和亲,或许能为国家换的片刻的安宁。
谢云枫的国家也同意了这件事,派他前来接亲。
只是没想到的是,和亲路上,我国提前埋伏,和亲只不过是要让谢云枫降低戒心的幌子。
可谁料,谢云枫太过强大,居然带着数百人愣是杀开了一条血路,而我也成为了敌国俘虏,我本来是要斩首于军前,为牺牲的将士赎罪,可谢怜力排众议保住了我。”
说到这里,花怜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说,我们各为其主,立场不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何况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该受此牵连。”
花怜突然停下来,对白秋水调皮一笑,“白姐姐,你知道,我当时觉得这人真帅。”
白秋水莞尔,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换做她恐怕也挡不住一颗热血潮热的心。
花怜接着道,“只是敌人放过了我,我的国家却不放过我,他们觉得定是我勾结敌军,这才让埋伏失败,而现在我能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证明。”
花怜嗤笑一声,道,“白姐姐你见过顽童捕捉麻雀的情景吗?”
白秋水犹豫着点点头,捕捉麻雀的时候,会用一个小木棍支起一个小竹框,小木棍的末端被一条细绳系着,细绳的另一边被人拽在手里。竹筐的下面放着小米谷子之类的,等到麻雀被食物诱惑,人一拉细绳,麻雀就被罩住了。
只是花怜问她这个,不知有什么深意,白秋水疑惑地看向花怜。
“我便当做了那个饵食,当时我嘲笑他们无知,谢云枫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差点儿将他害死的敌国公主,落入陷阱。”花怜这样说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她继续说道,“我被挂在了城门楼上,饱受了三日的风吹日晒,然后得到一个消息:谢云枫兵临城下了。
而我国那时已经是树倒猢狲散的境地了,跑的跑,死的死,最后只剩下一群无能的‘朝廷栋梁’和没有将领的士兵。
在这样的境地下,我国将皇位禅让于我,以我的人头来换两国和平。”
听到这里,白秋水气的直捶桌子。
倒是花怜安慰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白姐姐不值得生气。况且,那时谢云枫再次救了我,他放下狠话,若是我国敢杀了我,就让城中所有人陪葬。这话一出,那些要将皇位禅让于我的声音立即销声匿迹。”
花怜的眼神恍惚回到从前,她道,“那时我其实已经生无可恋,于国,我无能为力;于己,不得自由。可是谢云枫却以屠城作为威胁,逼着我活了下来,还说要让我做他的夫人,我当时并没我把他的话当真。
直到回到中原,他因为我不惜和朝廷翻脸,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心里有我。
后来朝廷终于让步,让他到漠北平乱,若是能够凯旋而归,便答应我们的婚事……”
说到这里,花怜心情似乎不好,白秋水静静地等着她调整情绪。
片刻后,花怜继续道,“可惜他没能料到朝廷根本就是虚与委蛇,他前脚刚走,我就被抓走,卖给了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