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倾要去欧洲?”
刚进办公室就接到这样的消息,完全出乎了霍南霆的意料,本来还在犹豫究竟是自己找个导师来教,还是如爷爷建议自己去教。
没想到叶家却比他想的更周全,为了拿下项目这么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爷爷的担忧倒是有些多余了,只是霍南霆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一丝的轻松感,反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嗯。已经确定了,这几天说是忙着签证这些事宜,人就没办法参加今天的商洽会了。”
秘书说的一板一眼的,但透过厚厚的玻璃眼镜他还是在观察霍南霆的反应。
叶珺倾从沉沉的睡眠里仿佛感应到有人在提起她,猛然惊醒过来,窗外的阳光十分刺眼的透过窗帘布缝隙散了过来。
床前的台灯微弱的光晕在阳光的投射下变得十分的淡,从幼时起,叶珺倾就对黑夜有着不可钟头的恐惧。
回想自己的幼年,如同一个破旧的洋娃娃一样被人丢弃,母亲又莫名的惨死,弱小的她无法将往事遗忘。
每每到夜里,一个女子凄厉呼喊渐渐变成弱弱的抽泣从远到近的飘散不去,越是寂静无人的时候,越是变得清晰无比,使得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往事,颤抖不已。
无数个夜晚,从镜中看着自己受惊而睁大的双眼,充满着恐惧,那个女子的呼唤声延续了很多年,直到母亲的面容从记忆里渐渐模糊不清。
她一直在心中乞求着叶远商能有一朝一日良心发现,平息那哭泣的声音,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她一天一天的长大,这才意识到,人性有时是多么的丑恶,可是现在叶珺倾的梦中更多的是出现了一个面目并不清楚的男子,只依稀记得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心便安了下来。
自那人出现起,梦中由一片漆黑变得明朗起来,有蓝天有白云,还有小溪和青青的草地,一切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暖暖,对以往的记忆是一种很好安抚。
她笑了笑,看来这个睡前留夜灯的毛病,可以改了。想到这里,不由起身,“啪”的一声关掉了台灯,既然要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自从霍南霆和叶珺倾婚约公布之后,大家都对这对男女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坊间流传着各种关于他们不同版本的八卦。
光歆庭计划,大家都是知道大概情况的。吕总这个婆婆明显不怎么喜欢叶氏及叶珺倾本人,偏偏迫于霍老爷子的强烈要求不得不接受。
这种长辈之间的对抗,让公司里的员工都很想知道霍南霆本人的看法。想到之前霍南霆和叶珺倾的频繁接触,秘书的眼神里暗暗藏着八卦的兴奋,密切关注着霍南霆的一切反应。
霍南霆早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他在努力的消化这个消息,也在认真的听秘书的报告。差不多在秘书说完话的瞬间,他就略显着急地问道:
“哪个国家?哪个大学?”
急切的提问让秘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来他的直觉是对的。霍总对那个叶珺倾有感情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眼光,或许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确实显得有些着急,他立马转换了态度,佯装正经的关心起会议道:
“吕总有说什么了?”
说到这个,秘书才想起自己是有任务的,他赶紧整塑了下形象,清清嗓子道:
“叶氏那边说叶珺倾学成归来就可以进入正式启动,现在想尽快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吕总却觉得准备工作还是应该由那边的负责人到场后再参与,现在僵持不下,但好像也拿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叶氏,所以吕总说让您想想办法。”
说完这些,秘书的背心不由冒出一层细细的汗,吕总的还回响在他的耳边。
“我们很多项目,还得靠跟叶氏的合作,才能击倒其他同行。可是现在两方还在维持着平衡,一旦叶远商借他的女儿打入我们霍氏,那原有的平衡就很会打破。”
吕总不理会秘书惊愕的目光,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座椅,说:“我们霍氏断断不会怕区区一个叶家,可是霍家少奶奶的位置,难道不应该留给更有权势和背景的人来担当吗?”
秘书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可是对于吕总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假如老板是真的喜欢叶珺倾,那为了一个区区的强强联手而断送了他一生的幸福,怕也是得不偿失的。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秘书能操心的,他只能背动的做个传声筒,但是以霍总的性格,不知道这番话说出后,还能不能容自己在他身边。
吕总斜着眼撇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顿了顿才说道:“我身的几个办事的人,也慢慢年龄大了,换血是势在必行的,以后用得上你的地方,自然会想办法考虑的。”
没想到堂堂一个吕总也会尽心拉拢他,秘书不由高兴得要疯掉,压抑了好一会才有些激动的手足无措连连应道:“一切……一切都听吕总的吩咐。”
半晌,吕总盯着墙上的挂钟,半响未曾应他一句,秘书自觉无趣,主动告辞离开。
“吕总,没什么事,我就去忙了。”自说自话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
待到脚步声走远,吕总这才鄙夷的望着大门,凝视许久。
吕蓉的意思很明显,即便到了这个阶段都不想松口。她知道自己如果贸然推掉的话,肯定会引起霍老爷子的不满。
本来上次在和老爷子的对抗之中就已经产生了嫌隙,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她这个儿媳会很难做。有时候家族企业的弊端就在于此,除了要考虑公司的利益,也要考虑家庭成员之间的和睦。
相比自己来说,霍南霆就好得多,这孩子是霍家唯一的孙子,又是一直在霍老爷子身边长大,受宠程度绝对是家里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