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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龙

“在鞑塔国的沙漠上,每年夏天的时候是风季,那时候狂风遮天,黄沙漫日,整个世界都好像变成了黄色的。狂风一直会刮月余,在风季里沙漠中所有的生命都会被埋葬。”冷婆婆声音空旷,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因为有天龙。”

“天龙?是什么?”苏慕羽奇道。

“天龙是龙卷风,它所过之处,无论人畜牛马,房屋帐篷都会被它撕裂,然后埋葬。”

苏慕羽当然没有见过龙卷风,也体会不到冷婆婆所说的“天龙”的可怕,他甚至有点奇怪,冷婆婆怎么会突然和他说起什么“天龙”。

冷婆婆话锋一转:“知道你娘亲为什么不让你学武吗?”

这正是苏慕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婆婆您知道?为什么呀?”

“师兄托象有俩个弟子,一个是你娘亲,一个是突忽。我只有一个弟子赫拨。”冷婆婆淡淡道。

苏慕羽听的一头雾水,这和娘亲不让自己学武有什么关系。

“突忽和赫拨都死了,因为天龙。”

“是被大风刮走了吗?”苏慕羽问道。

“不,天龙是一种武功,修炼成功后威力就像沙漠中真的天龙一样,有埋葬一切的威力。突忽和赫拨因为抢夺天龙而互相残杀,突忽当时就死了,赫拨半年后也伤重不治,死了。”冷婆婆的语气悲伤。

苏慕羽没有接话,她知道冷婆婆一定会继续说的。

“突忽,赫拨和你娘亲,他们三人一起长大,亲如兄妹,我也知道突忽和赫拨都喜欢你娘亲。可他们二人却因为天龙而自相残杀,双双身死。你娘亲悲痛万分,认为是武功害了他们,自此之后再未学武,一之年后就远嫁中原了。”

苏慕羽现在明白了,萧心怡是怕自己像突忽和赫拨一样,痴迷武功,迷失本性。她希望自己作个读书人,平平安安的,如果这次没有世子的事,萧心怡估计永远也不会让苏慕羽习武的。

“天龙在我身上。”冷婆婆继续道。“赫拨最后将天龙带回来了,可是却因为伤重始终没有修炼成。”

苏慕羽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害死娘亲俩位师兄的武功秘籍竟然在冷婆婆身上。

“我和你娘亲修习的内功都不适合男子修炼,所以最后决定将天龙传给你。”

这下苏慕羽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当然希望能修炼高深的武功,可是天龙秘籍是冷婆婆和母亲的伤心事,他感到很矛盾。

冷婆婆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道:“任何武功都是一种工具,就像刀剑,重要的是看谁在用,看握刀剑的手怎么用,你心地纯良,我和你娘亲都相信你不管修习什么武功都能用在需要的地方,你不必多想。”

苏慕羽听冷婆婆这样说,心中也深以为然。慎重道:“晚辈定不负娘亲和婆婆期望。”

冷婆婆叹了口气道:“虽说我将天龙传给你,但能领悟多少,一切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因为我和你娘都没有修炼过天龙,所以天龙只能你自己修炼。”

苏慕羽闻言万分诧异,自己从来没有修炼过内力,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冷婆婆接着道:“修习内力的基本吐纳法门我会教你的,至于天龙你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赫拨在临死之际还给了我一本旋风剑谱,说是和天龙一起得到的,也许有什么渊源吧,我也会一并传给你。唉,天龙最后能落在公主儿子的手上,我想突忽和赫拨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苏慕羽怎么也没想到“天龙秘籍”和“旋风剑法”都是由冷婆婆口述的,他本以为会是两本厚厚的古书,谁能想到“天龙秘籍”只是廖廖数百字,而“旋风剑法”也只有九招。

剑法是冷婆婆亲自传授的,这是一套软剑剑法,软剑就藏在她的腰带中。剑法及其刁钻,如果苏慕羽没有经过开筋松骨的训练,这些动作根本完成不了。而且软剑不像普通的剑那样刺出去就能伤人,它只能靠内力灌注剑身使之曲直自如从而达到伤人的目的。

苏慕羽看的出这是一套及高明的剑法,剑身可以根据内力的变化虽时改变方向,甚至要伤身后的人都不必转身,但是对內力的要求也是很高。苏慕羽内力几乎于无,所以只能将剑法熟记于心,好在他极为聪慧,冷婆婆只演示了三遍他就都记住了。

“旋风剑法”对内力要求很高,短时间内苏慕羽恐怕还驾驭不了,冷婆婆只能再教了他一套掌法。这套掌法名叫“金罗掌”,极为刚猛,冷婆婆使了出来,掌风刮的苏慕羽身上的衣服也咧咧作响。只一个下午苏慕羽已经把这套掌法使的有模有样了,冷婆婆也没想到他天赋这么高,很是欣慰。

“天龙秘籍”虽只有廖廖数百字,但是诲涩难懂,极是拗口,苏慕羽自己研究了俩日也不甚其解,只得去请教白老先生。

老先生不愧为天下有名的大儒,苏慕羽只将那些拗口的口决背出来俩句,老先生就知道这是一门高深的练气功夫,并告诉他法不传六耳,所以怎么也不肯再听。苏慕羽只得将口决顺序打乱,一句句请教,老先生这才同意。

经过老先生的讲解,苏慕羽再做整理后才终于将天龙的修炼方法弄明白了。一般内功要么阳刚,要么阴柔,但天龙秘籍却完全不同,是一门阴阳合一的功法。任脉修阳劲,督脉修阴劲,然后俩劲合一注于丹田。

阴阳二劲可以单独发劲,也可以合并发劲。阳劲就像火,阴劲就像冰,所以修炼时特别要注意不能阴阳失衡,阳劲过多自己可能被烧成焦炭,而阴劲过多自己可能会被冻成冰块。

吃了许多苦头,苏慕羽终于可以修炼内功了,所以极是勤奋,除了每天要将“旋风剑法”和“金罗掌”练习几遍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修炼“天龙”。几日间,苏慕羽就感觉自己丹田中好像出现了一颗米粒大的珠子,他发现这珠子是由红色和蓝色组成的,而且俩种颜色交替转换,却始终没有汇合。苏慕羽知道这是自己的元阳珠,“天龙”成功了,自己以后只需要勤加练习,元阳珠会变得越来越大,自己的内力也就越来越深厚。

萧心怡和冷婆婆根本没有想到苏慕羽短短几天内就能修成元阳珠,啧啧称奇。萧心怡对武学基本不感兴趣,只是听说儿子进展神速很是欣慰。

冷婆婆却毕竟是习武之人,对“天龙”这等高深内功很感兴趣,听说苏慕羽已经修出元阳珠就迫不及待的拉他试试招。

所谓试招就是对练。在梅林的空地上,苏慕羽使“金罗掌”冷婆婆也使“金罗掌”,苏慕羽的掌法已明显比初学时流畅许多。十几招中有时也能还击一两掌。

有冷婆婆这样的高手给自己喂招,苏慕羽得以尽情施展。他试着用阴阳二劲分别使出“金罗掌”的招式,发现用倆种不同的内力使出同一招式效果大为不同。

用阳劲使出,招式更显刚猛,只是苏慕羽内力还很微弱,如果他内力在强些,掌风都会带着火焰般的热浪。而用阴劲使出这原本刚猛的掌法却丝毫没有一点刚猛劲,反而像是换了一种武功,变的飘忽起来。他用阴劲和冷婆婆对练时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挨了冷婆婆几掌,苏慕羽觉的“金罗掌”似乎并不适合用阴劲。

可是冷婆婆却不这样认为,掌法对练完后冷婆婆对他道:“金罗掌是刚猛无匹的掌法,你用阳劲使出自是没什么说的,但是用阴劲使出我感觉却好像变成了另一种掌法,感觉很飘忽,好像比用阳劲使出更难对付。”

苏慕羽奇道:“不会吧,用阴劲使出,晚辈毫无还手之力呀,还挨了您几掌呢。”

冷婆婆谝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只要我愿意,以你现在的功力,不管你用什么劲也绝不可能有还手的机会!”

她顿了顿,见苏慕羽垂头不语,似乎有些沮丧,严厉的道:“垂头丧气的做什么,你以为武功这么好练?我老婆子练了几十年的功夫如果让你只练几天就有了还手之力,那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你现在的进展已经称的上神速了,还不满足?武功这东西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苏慕羽闻言觉得大有道理,忙躬身施礼道:“小羽多谢婆婆教诲。”

冷婆婆冷哼了一声又继续道:“你刚用阳劲的时候之所以能还手不是因为你本事高,而是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想让你还几招就是几招。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你用阴劲的时候会挨了几掌吗?”

苏慕羽摸了摸仍在隠隠发痛的胸口道:“是因为金罗掌是一路刚猛的掌法,不适合用阴劲使出吧。”

冷婆婆道:“按理来说,该是如此,可是你之所以挨了几掌,是因为你用阴劲使出金罗掌的时候,我有点控制不住全局了,所以我觉得似乎金罗掌用阴劲使出威力更大,也许等你内力在深厚些,会有更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苏慕羽闻言心中暗喜,冷婆婆却接着道:“你用阴阳二劲合力使出的时候,掌力中似乎有种螺旋劲,直往人体内钻,只是你现在内力太弱,这种螺旋劲还不是很强,待你功力在深些,这种螺旋劲也许会让对手更难应付的。看来这天龙果真是天下奇功呀,怪不得突忽和赫拨会为了它自相残杀了,唉!”说道最后神情有些寞落。

苏慕羽见她又想起伤心事,急忙行礼道:“晚辈多谢婆婆传功之恩,永世不忘。”

冷婆婆摆了摆手道:“我和你娘亲情若母女,你不必说这些,况且,天龙传给你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也许天龙秘籍和旋风剑法本就是同一人所创,因为天龙的阴阳二劲对使用软剑的旋风剑法更是如虎添翼。

阳劲为直,阴劲为曲,劲力所致,变化自如。苏慕羽现在内力不够,还不能将软剑如使臂指,但是他明显感觉到用阴阳二劲配合使出旋风剑法更是无比的凌厉。

虽然因为辈分的问题,苏慕羽并没有拜冷婆婆为师,但事实上他们已经是师徒关系了。冷婆婆对这个弟子很是满意,虽然她总是一幅漠然的表情,但是兴致明显很高。苏慕羽将所有学过的武功都使了几遍,包括家传的烈火刀法,冷婆婆也是尽心指点,期间还教授苏慕羽用劲于足的行功法门,这就是轻功。二人已在梅林练功几个时辰了,却还是浑然不觉,直到小梅前来请他们用晚饭,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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