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黑屋里八个比我还小的孩子被捆绑在钢铁架上,他们黝黑的脸上布满着泪痕,脏兮兮的衣服穿在身上还遮盖不住他们冰冷的身躯,黑紫色的血痂暴露在空气中,一切都静悄悄地。他们的嘴被旧毛巾塞的严严实实,呼吸非常的紧促,唯有那充满绝望的目光在闪烁着,似乎是在寻找黑暗后的曙光,他们瞪大着水汪汪的眼眸,看着我的不幸加入。
中年人将我绑在钢铁架上,然后拿来一块面包放在我身前,那好像被狗啃过的面包正散发着阵阵恶臭,但在周围那八双蠢蠢欲动的眼眸中这发臭的面包却像是天下美味一般,尽是渴望,但也畏惧。
没有人敢低声的叫出来,更没有人敢挣扎自己身上的绳索,痛苦的折磨已经让这些小孩完全失去了反抗,他们只能乖乖地,安静地,绝望地等待着新的生活。
中年人在小黑屋里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少人后便开门离去。站在这间有着人间地狱之称的小黑屋门口,他很不耐烦的拨通了一个电话,而且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微怒着声训斥道:“老东西你人来了没有?要是再不来你就别想要了!”
电话里一道嘶哑的声音委曲求全的急声哭诉:“快了,快了,再一个小时就到。”
“老东西,我劝你最好快点,不然你连根毛都见不到。”中年人啪地一下将电话挂断,然后又一个电话接着打了出去。
“齐老,他们的人来了没有?要不我再催一催吧。这几个孩子放在这始终不是事,要赶紧给处理了。”中年人恭敬的说道,与打的第一个电话态度截然不同。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那你就赶紧催一催吧。记住,王某金带去的孩子一定要交给张聚生那个老头,可别给我搞错了。”
“放心吧,齐老。”中年人打完第二个电话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次他的态度很平和,说道:“李老板,你快到了吗?”
“一个多小时就到。”电话里传来一声简短的话,接着便挂了电话。中年人看着手中电话唾骂道:“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群山环绕下的小镇随着初升的太阳开始暖和起来。做为通州县一座经济小镇的华丰镇乃是一座制茶小镇,在这里有着大小十几家制茶厂,而且主要以产绿茶为主。茶源地就在周围群山上,甚至更加优质的茶在更远的深山。因而小镇的经济在整个通州县也都算是名列前茅的。
张聚生是一位从小生活在群山深处的老茶农,今年五十六岁,由于没有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而且生平没有出过群山几次,所以思想落后,见识极为匮乏。
但是他有着老祖宗遗传下来的种茶和制茶手艺,就算深处大山生活也不成问题。而且他的制茶手艺高超,凡是华丰镇有收购人在他家收购的茶叶都能卖上很好的价钱,而且销量很高。因此他也是华丰镇十几家制茶厂唾手可得的大人物。
然而商人始终以利为先。在同等竞争环境下难免会有人通过不当的方法来破坏营商环境,而往往这种人就能取得成功。毕竟他们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取得最高收益的价值,像是齐老所开设的制茶厂就通过某种方式来得到了张聚生。
张聚生,老茶农,无论在种茶还是制茶上都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华丰镇十几家制茶厂一直明争暗斗的都想要得到他的独家授权,但却没一家能够真正得到。而齐老开设的制茶厂之所以能轻易地得到张聚生,除了暗地里的威胁之外更多的则是表面上的黑色交易,当然这与齐老光明正大,优秀商人的名声也有关。
没有好的名声,又怎能掩盖住背地里的黑暗。所以明面上做事,还是好言为重。
齐老听闻下属几次前往张聚生所在的深山收茶得知,张聚生和妻子一生育有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因而张聚生多年以来心事重重,常在口边说要个儿子。
别的制茶厂收茶人可能对张聚生的常口诉求毫不在意,或者说在意也无能无力。但是对齐老的下属来说这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他们明面上是一家制茶厂,但背地里却也做着其他的生意。
即便才有了张聚生不远百里艰苦路程从深山向华丰镇走来。当然他这次走来从黑夜到白天十几个小时为的也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我和独家授权的交易。
张聚生很想要一个儿子,目的也非常简单。一是想有人给他养老送终,二是想让老祖宗留下来的种茶和制茶手艺能得到很好的继承。在这里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重年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深山老茶农。
传男不传女,哪怕是亲的。这句话是他常给他妻子说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当意见已经达成一致时,剩下的便只有交易。张聚生将自家茶业销售的独家授权终生给齐老的制茶厂,且低于正常销售价格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进行全部销售。
而齐老的制茶厂需要提供的则是一个男孩就行,年龄在十岁左右,毕竟张聚生今年已经五十六,若要个婴儿估计还没有长大自己就先嗝屁了。但年龄大了也不好再控制,所以最终决定要十岁左右。
就这样一个看似对双方都比较友好的黑色交易在今天将正式交易。但让张聚生不会想到的是,当他来到齐老的制茶厂后才发现交易没那么简单。所谓的商人终究是商人,绝非一个没有文化知识的老茶农所能斗得过的,临时加价是常态。
更何况我看起来还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十岁左右,这完美符合了张聚生的条件。因而对齐老来说,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相信张聚生一定能让他得到。
齐老的制茶厂里,张聚生异常愤怒的叫骂着。齐老想要他老祖宗遗传下来的种茶和制茶配方!他岂能轻易的信了齐老的鬼话?他怎能做出如此违背先祖的事?
可是面对一阵血淋淋的教训,他一个老茶农又能做些什么呢?屈服是他唯一的选择。先苦后甜,也是齐老做事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