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芮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妇人，“这……是什么地方说漏了嘴吗？”
老妇人摇摇头解释道：“这是心灵感应，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离开，而且那是我的儿子，他不可能为了留在军营之中不跟着你回来。”
阮小芮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原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如今看来怕是从最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切。
果不其然，老妇人笑起来说道：“你也并不需要多想这件事，事已至此多说没有任何用处，我也不怪你。”
阮小芮抬眸看着老妇人，老妇人一直语重心长，让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阮小芮说道：“我很抱歉，原本说过要带着他一起回来的。”
老妇人摆摆手，“他所做的一切肯定是自己想要去做的，我这个儿子我最是明白，如果他不想做，没有人能够逼迫他。”
“虽然如今人没了，可也算是顶天立地了一会吧。”老妇人似乎是看的很开，可阮小芮还是看见了她泛红的眼角，自己一时之间也难受起来。
两边沉默地时候，季文景过来，看看阮小芮又看看老妇人。
“你放心吧，他的牺牲不会被人遗忘，我会回去告诉所有人。”季文景说到。
老妇人看得出来季文景并非是普通的人，如今看见阮小芮，都觉得她肯定也不是普通的人。
“你们能够治好我的眼睛，我已经很开心了，别的事情也只能后如此过去。”老妇人叹口气。
季文景看着阮小芮，说道：“要不然我们先出去，想来她应该想要一个人待会儿。”
阮小芮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点头答应下来，跟随着季文景离开。
……
季文景看见她依旧闷闷不乐，稍加思索后说道：“其实你并不需要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阮小芮抬眸看过去，季文景解释道：“你应该明白她刚才是故意做出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应该可以看出来吧？”
这一点阮小芮明白，她这个时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何季文景要带着自己离开。
“如此说来，你是想要让她一个人好好发泄一下？”
季文景点头，“她虽然表现出很洒脱的样子，可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真的如此铁石心肠？”
阮小芮哑然，季文景过去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我想她应该能够理解我们。”
阮小芮抿唇没有说话，她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何尝不知道应该平常心对待？”
“你们或许看惯了生死，可是我是医者，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更何况阿善是我朋友。”阮小芮眼泪决堤，她看着季文景，已经几近祈求。
季文景把她拉进怀里，一个劲儿安慰她不要多想这些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可以过去的。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仿佛一时之间忘记了别的事情。
然而没过多久老妇人出来，询问自己可不可以看看阿善最后一面。
阮小芮下意识看向季文景。
季文景说道：“恐怕不行，他是死在战场上的，战场上很乱，没办法找到人。”
老妇人最终叹口气，“罢了罢了。”
待老妇人离开后，阮小芮看向季文景。
“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你不是说你的人已经找到了阿善的尸体吗？”
“你可知道那是万丈深渊？你觉得阿善的尸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季文景反问。
阮小芮愣怔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必此时此刻阿善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一滩肉泥。
“不仅仅是他的母亲不能去看，你也不能去，我会让人处理好他的身后事。”季文景说。
“不！我已经。我一定要去跟他道别！”阮小芮赶紧说道。
季文景蹙眉，“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转告，或者等他下葬之后再说。”
阮小芮想要拒绝，季文景冷着脸说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你必须要听我的！”
看着季文景强势的态度，阮小芮终究是没能再说出什么。
夜晚来临之后，阮小芮看见季文景不在，明白他肯定是去处理阿善的尸体了。
稍加思索后终究是起身出去，在不远处看见了一群人把一堆肉泥放在棺木之中，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鲜活的一条人命啊！
如今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阿善转身对自己笑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
她踉跄着往后不敢再过去半步，最后直接去旁边吐了起来。
季文景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皱了皱眉冷着脸过去。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过来吗？你怎么还是过来了？”季文景没好气地质问。
阮小芮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我朋友，我怎么能不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荒唐！当真是荒唐！你这样做无异于是在自己伤口上撒盐，没有一点用处！”季文景说。
阮小芮苦笑，可是她根本没有勇气前往阿善那边，只能含着泪站在这边。
“我明白这对你来说打击很重，你也并不需要过去。”季文景说到。
阮小芮点头，确实没有过去，季文景想了想把一块玉佩给她。
“这是在阿善身上看见的，他自己摔成这个样子，都没有让这块玉佩有半点问题，我记得这块玉佩是你给他的。”季文景并没有明说这是什么意思，阮小芮却明白了。
她并非是不懂情爱的人，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一句朋友那么简单，其实阿善的心思她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
“算了，这块玉佩给她吧。”阮小芮说道。
季文景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安葬了阿善，两人打算回去的时候，没走两步两人就被人围了起来，季文景下意识将阮小芮护在身后。
阮小芮警惕的看着周围，直到看见兵马大将军出来，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兵马大将军冷笑起来，眯眼看向阮小芮，那眼神仿佛盯着鼹鼠的蛇蝎，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阮小芮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