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晓月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荒败的楼宇,王菲雯不由扬眉冷哼,“一个心智未全的小姑娘也敢送上门来,他们母子真是心大!”
红杏却有些担忧地说:“既然心智未全,公主未必会像小姐教的那样回禀王后。”
王菲雯拍了拍自己身上冷浸浸的被子,笑了笑,“说不说都一样,王后可是个有主意的,自然还会派别人来请我。她怕事情闹大,大王回来罚她。青云、青山,以你们估算,大王抵金,应该还要几天?”
青山回:“脚程快的话,也就一两日的光景。”
闻言,她点头,“那便好,挨过这一两日,我也算求仁得仁了。”
下一刻,青云有点跳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恐怕,小姐没那么容易称心如意。”
因为他听见了将军府亲兵的脚步,那种玄铁铠甲落在地面上的整齐而沉重的独特声音,他不会认错。
青山也听出来了,他不由跟着青云默默皱眉。
刚送走了公主,太子又带着将军府亲兵过来,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太子到底是太子,若没有他的允许,他们兄弟俩也不能带剑在后宫行走。所以,以他们两人的能力,这次怕是不能替小姐挡住这位殿下的脚步。
王菲雯倒是不怕,喝下了红杏按她的秘方配好的毒,继续裹着被子睡觉。很快,她便有些神志不清,浑身盗汗,趁着最后的一点清醒时刻,她拉着红杏的手嘱托:“让御医过来治病可以,但千万别让他们随意抬动我。”
红杏心疼地点了点头,不停摩挲着她额头、鬓边的碎发:“小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你出这间屋子。”
王菲雯终归晕了过去。
没多久,太子便踏足贵宝地。红杏焦急地唤了好几声“小姐”后,她转头哭着抱住了太子的脚,“殿下,请救救我家小姐!”
皇甫越心里一慌,立即上去查看,她的嘴唇都青紫了,仿佛是中了毒的迹象。他立刻将塌上的人抱进怀里,却被地上的丫头拦住了去路。红杏抽出刀放到自己的咽喉上,她抬头对太子殿下说:“要救小姐就在这里救。”
“你若不信本宫,却为何还要本宫救她?”
“毒是王后娘娘下的,太子若说救,小姐自然能得救。可殿下这么将我家小姐抱走,即便救了小姐一条命,小姐心里也不会感激殿下。因为这件事,说到底,是王后娘娘过分了。我家小姐性子刚烈,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更会连太子殿下一起记恨。”
这话在理,皇甫越游弋不定,终究还是将小姐放回了床榻。他坐到一旁,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小姐那张泛黑的笑脸便收了回去。
红杏跪在地上,学着小姐之前的话说:“太子殿下,我虽然只是个奴才,但多多少少能看出小姐投入太子门下的决心。可太子殿下就算再不信小姐与少爷,也不该用这么阿臜的手段对付小姐。大王将回,势必会怪罪太子殿下结党营私,拉拢权臣,与其如此,不如让殿下的母后娘娘出来顶雷。王后娘娘与殿下母子连心,应当心甘情愿。”
皇甫越不由多看了红杏两眼,“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能跟本宫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本宫还是小看了将军府。”
红杏见招拆招,“奴才出身风尘,自然比寻常丫鬟看得深些,而且奴才熟谙男女风月,更看得出殿下心悦我家小姐多时。若太子殿下真想赢得美人心,不如为了我家小姐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