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亲命公公过来将军府宣旨,让他这几日不必进宫当值,专心照顾母亲、妹妹身体。王怀宸得命,日日守在妹妹塌边,细细地喂她肉粥,动作温柔,眼神专注。
塌上容貌模糊的女孩,口中仍旧时时会冒出“哥哥,哥哥”的呼唤。王怀宸越发怜爱,将她轻轻地扶起,揽进怀中一边摩挲着她的后背,一边细语安慰:“哥哥一直好好的,你不用担心。快快醒来吧,听娘说你想去紫罗馆,只要你好好的,要哥哥陪你做什么,哥哥都愿意。”
即便隔得老远的珠帘,苏墨生瞧着,也觉得他们兄妹二人情深意重。若是自己也有个这般担忧自己的妹妹,作为兄长,也会宠她入骨的吧……
苏墨生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他黯然退出房间,一时竟觉得自己独立世间,形单影只。
将军府里的府兵,除了出入口以及关要之地有两、三个干练的守卫,其他的士兵都在演武场训练、玩闹。长长的砖铺的走廊空无一人,他不曾收敛脸上的落寞之色,伤心之时,甚至扶在了朱漆的墙壁上。
然而,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听着应该是将军夫人走近了,“苏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熬了些藕汤,这个时节喝最是清爽解腻,公子也过来喝一碗吧。”
苏墨生换上笑脸,抬眼看见她挽着袖口,手里端着一口铁锅,很是费力的样子,他立刻上前帮忙,“我来吧。”
“那就辛苦苏公子了,”夫人也不跟她客气,爽朗一笑,便将一锅藕汤送到了他两手之上,“你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吧,我看怀宸没跟你客气,想来必定是很好的朋友,便也没跟你讲许多虚礼。”
苏墨生明显觉着两只臂膀沉重了许多,他没想到这口锅比寻常的炒锅厚了三、四倍,锅里还盛有满满的汤汁,没端着走多久便面红耳赤,臂膀酸软。
“我与怀宸神交多年,是自幼的交情,只是我一直游历在外,而怀宸又常年在沙场,偶尔回金城,所以不曾来府里拜访。夫人不必同我见外,大可多多差使我这个小辈。”
他说话都提着气,王怀宸的娘亲瞧着他这般努力的样子,心里好笑得很。一只手兀自放到了锅底托着,为他省了许多力气。“你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应该学些功夫才是,怎么瞧着一点武力都没有?”
苏墨生也不瞒着,笑着回答道:“打小就体弱,并不适合练武,就不曾练过。再说我一穷二白,出去走江湖连乞丐都不稀罕偷我的钱袋子。”
夫人却不同意他这套说辞,“这话不对,我一个弱女子都能练武,苏公子堂堂七尺男儿,如何不能?莫要妄自菲薄,必定是你年幼时未曾寻得厉害的师傅教你。这样,你要想学,我让黑虎那老匹夫教你,他虽脾气臭了些,可最会因材施教。”
“墨生多谢夫人。”
“好说好说,不过你这个年纪才开始学武,势必要吃些苦头的,可不要轻易喊苦哦,否则那老匹夫会让你受更多的苦。入了他的坑,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