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塽话音落下，一道光幕突兀呈现在他的身前。
四人的眼睛顿时一同落于其上：
“目前已初步确定，魔都地区的入侵伊赫方为‘塔玛’与‘蓝器’，领主原身不详，初步估计#次元撕裂#时实力达到二十八级，且为‘泰坦种’。”
“……”辕晓天瞬间将所有信息扫入眼中，同时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军方的威力。
这些情报，他个人怎样也无法获得半分皮毛。
徐塽微笑道：“这是第一页，接下来一共会再开放九页，每一页停留一分钟，你们可以询问一切范畴以内的问题。”
此话一出，负剑少年唐祗立刻道：“塔玛和蓝器的战力体系是？”
徐塽面色不变，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容：“塔玛以精神念力的修炼为主，经过系统的变革后可能会发生一定量的改变与断层；蓝器则以他们世界独有的‘蓝器’为主，没有蓝器，他们的普遍战力也只有常人水准。
“但麻烦的是，塔玛拥有念力的人实力很强，他们的‘初阶’就与‘断凡境巅峰’不相伯仲；蓝器则是弱上很多，但那个星球，所有的人类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蓝器，相当于全星球的超凡者。”
……那地球呢？好像十分八九都是普通人吧。
辕晓天听得嘴角一抽。身为被入侵方，他们本就处于劣势，现在又被告知敌人的基层实力远超自身……
“明白了。”唐祗点点头，随即沉默下去。
肃穆在众人间弥漫，巴隆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宁阳用手撑着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
辕晓天则没有半分出声的意思。
——虽然他可以随意提问，但事实上，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注1）
问的问题越多，自身的底细就越会暴露在军方眼底，他们能藉此推断出很多情报，小了说是渠道与知识面，大了说还可能推出你的底牌、实力甚至真实身份。
处于辕晓天知识盲区的仅有“泰坦种”与“蓝器”两者，“塔玛”只算一半。
“泰坦种”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得知，而“蓝器”则已经靠唐祗知晓大半。贸然询问并不稳重。
况且，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军方的情报，这种东西，听一半就好了。
鬼知道军方是不是想凭信息差借伊赫之手将他们扼杀。
几十秒后，徐塽的眼睛笑得眯起，他继续翻到了下一页。
“#次元撕裂#第一日，据不完全数据估计，将有十万以上的五到十级单位冲击魔都，尚不知进攻方式为‘统合’亦或‘扑咬’。当日将同时有超过五百的十级以上将领率军进攻。”
“统合”、“扑咬”？超凡层次的术语么……
辕晓天猜测，随即屈指敲了敲桌面，盖过宁阳的“笃笃”声。
所有的目光顿时汇聚在他脸上。
“十级以上，具体数值？有超过十五级或者二十级的么？”
他随意道，同时手指开始有规律地敲奏，一旁，宁阳的目光一凝。
徐塽并未立即回答，顿了顿后面露歉意：“抱歉，我并不知晓详细内容。”
“……”辕晓天下落的手指在空中悬了悬，随即轻轻收回，“无妨。”
他于心中对军方暗暗提高了警惕。
接下来，他们又看了很多情报，这期间，宁阳、巴隆和唐祗都再次提出许多问题，徐塽一一解答，只不过他那副笑容在辕晓天眼里怎么看怎么假。
最后，徐塽手一挥，光幕消散。
他微笑道：“好了，那么这些就是军方开放的情报，签了契约，这是你们应得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些仅是一部分。”
徐塽顿了顿后诚恳道：“我在此郑重地询问各位，你们有加入军方的意向吗？”
“只要加入，那么所有的情报都会与你共享。”
辕晓天沉默，他看了眼另外三人，无一人出声。
徐塽见状脸上没什么诸如失望的神色：“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耽误你们了，但请记住，军方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没再多说什么，巴隆点点头，起身，随即第一个走出房间。
唐祗紧随其后。
宁阳同样走向门外，在即将跨出去的那一刻，突然半转过头，眯起眼，用沉默的视线打量着辕晓天。
后者同样看着他。
两人对视许久后，宁阳终于先收回目光，撇了撇嘴后走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戴着个面具，藏头露尾。”
辕晓天没有什么反应，他转头看了眼依旧微笑着的徐塽，随后奔向外面。
在他走出房间的一刹那，便恍然发觉自己已处在龙梦酒店的侧方，一片阴暗潮湿的小巷。
“吱吱吱！”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几只黑影四散而逃，打翻了已被侵蚀大半的垃圾桶。
辕晓天微微眯起眼睛。
他并未感到任何异常，但记得很清楚，上一刻，自己确实还处在那房间中。
但此刻却好像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一般。
“给一萝卜，打一棒槌么……”
或者不止于此。
军方显然是在亮肌肉，且又不仅仅是这样。
他们公开地向辕晓天和另外三人说“只给了你们一部分情报”，对方的态度不言而喻。甚至很可能，他们这四个平民中崛起的玩家根本没被军方看得起。
“也有可能是不同派系的倾轧之类？接见我的是另一派么……”
辕晓天思维发散，随后前往那个约定好的地点。
他的速度十分之快，但当他抵达时，一个人却早已等在那里。
宁阳。
见辕晓天到来，宁阳退了一步，眼睛眯起：“暗号。”
“巴苏克鲁耶。”辕晓天随口道，宁阳见状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一脸警惕。
“你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那套摩斯密码的？”宁阳道。
“怎么知道的？”辕晓天笑了起来，“因为我认识你啊。”
“……”宁阳反而退了一步，“你怎么证明自己身份？”
“啊？”辕晓天愣了下，想了想后随口道，“你小时候捉过青虫往嘴里塞，吃的时候喊‘鲜嫩爆浆美汁汁’，还有拿电锯cosplay光头强去森林里……”
“行了行了，”宁阳顿感觉一阵头大，连忙道，“我tm信了行吧？”
话音一落，两人间顿时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他才低声道：
“好久不见，啸子。”
……
注1：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名言。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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