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他们二人也在此地?”
“对啊,就在隔壁。”
闻言,江流儿猛地从被窝里跳起来,窜到门口,去到隔壁房间直接破门而入。
那木门啪的一声响,只见屋子里空无一人。
“我们都中术了。”江流儿攥紧了拳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周遭。
“怎会没人?我们明明是一同前来。”
“这是幻术,自从我们离开镜花水月,就已经身中幻术,之后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有人想特意把我引来这里。”
“镜花水月远在江南,怎会想到千里迢迢地把你送到长安来?”
“我不知道,但她似乎并无敌意。不过竟然连鳞儿姑娘你也一起中术了,可见那人的功力深不可测。”江流儿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鳞儿不解道:“所以,那道士和那个戴面具的人,他们现在何处?”
“很可能还在镜花水月,又或者他们已经回到了皇宫。”
“你怎知那人身份?或者你是怀疑,那楼中的花魁是想要提醒你些什么?”
“也许吧,她告诉了我许多信息,那人的身份,皇宫的位置,还有……”江流儿诺诺地呢喃着,一双眼睁的发亮,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下变得异常清醒,清醒之下,又十分的凌乱。
“她只不过见了我一眼,是如何知晓我心中所想?”江流儿越想越深,越发的一头雾水。
“为什么所有人只要一看见我,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但凡找我麻烦的妖怪,无不都是为了我手上的龙之泪。”
“可我现在手上已经没有龙之泪了?为什么偏偏还要盯着我不放?”
诸多的疑惑堆积在江流儿的脑海之中,拧成了一团麻花,千头万绪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也许他们已经开始打龙鳞的主意了,对于那些得道之人来说,龙鳞比龙之泪更具诱惑力。”鳞儿柔柔地说着,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江流儿凌乱如麻的思绪。
“她想调虎离山?可是龙鳞远在东洲,从江南去和从长安去,能差的了多少呢?”
“也许她并不是想用距离牵制住我们,或许她在长安城另有埋伏?”
“那天我们在镜花水月,那酒楼里形形色色的人,不明身份的道士,寻慕长生之道微服私访的皇帝……还有我这么一个身世离奇的少林俗家弟子。也许,那花魁的能力,是能一眼洞穿所有人的心思。”
“龙鳞的位置,她一定已经知晓。之所以把我引开不是为了阻止我去,只是为了,让我比她晚到一步,而且只晚到一步。”江流儿将层层疑云剥茧抽丝一般抽离开来,就此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所以,龙鳞很有可能不会被轻易得到,她也早就知道这一点。她既把自己置身事外,又能原封不动地达到她的目的。”
“也许答案就在我们要找的齐天大圣身上。”江流儿淡淡道,仿佛破解了所有的谜团。
“她已经在水帘洞等着我们了?”鳞儿问。
“是这样,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孙悟空的位置。对了,五行山的具体位置,你可知道?”
“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座山的存在,至于具体位置……”鳞儿吞吞吐吐地说。
“恐怕只有一个人最为了解。”
“你是说?”鳞儿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江流儿准备了一套夜行衣,在这幽暗的四更天里,如一只乌鸦消失在黑暗中,不辨踪影。一双脚轻盈地踏在长安城的瓦片上,竟如马蹄踏雪一般了无痕迹与声响。
好似胸中有一番路线一般,江流儿一直朝着心中的方向不停地寻觅。
“是这里。”江流儿远远地望见前方的楼阁高高耸立,与周遭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料定那里就是皇宫。
他没声没响地循着记忆找到了这里,悠悠的长廊与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让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那眼前的雕龙的长椅说明了一切。
“皇室果真是皇室,真就不是江某这种乡野村夫可以比拟的。这也太奢华了一点!”江流儿望着那些金玉其外的陈设,不由得感叹道。
殿外回荡着守夜士兵的脚步声,手握的灯火忽闪忽现,倒映出一个个人影。
江流儿小心翼翼地贴着门墙潜伏到龙椅的后方,蜷缩着躲在那里,一个十分暧昧的位置。
“我躲在这里,谅你们谁也找不到。”江流儿坏笑一声,又猛地捂着嘴巴。
听着外面没有多余的动静,江流儿安稳地蜷缩着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皇帝已经更换好了朝服,早早地第一个赶到了朝堂,执起案上的奏折翻了又翻,口中念念有词。
江流儿绵绵洋洋的睡意被皇帝殷切的脚步声所打破,很快就恢复了清醒,静听着准备给座上的皇帝一个惊喜。
江流儿的一身夜行衣还未褪去,黑黑的口罩遮面也看不出模样,他从内里掏出一把匕首,从龙椅背后瞬地跳了出来,右手将匕首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左手紧紧地捂着皇帝的嘴。
皇帝先是一惊,而后咿咿呀呀地挣扎着,于龙椅上坐立不安。
江流儿压低着声音说道:“别叫,否则让你永远也叫不出口!”手中的匕首闪烁着银光,略显锋利,眼看着离皇帝的喉结只有一分一寸的距离。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许叫人!否则这龙椅就要易主!”江流儿厉声呵道,期望能把皇帝震慑得不敢说话。
那只用力捂紧的右手一丝一毫地移开,皇帝喘着粗气,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呼救了。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刺客,朕遇见过不止你一人,可你也要知道,皇帝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这大殿里,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着,又有多少人潜藏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拼了命的保护朕?”
闻言,江流儿的心中泛起了一丝紧张的情绪,汗珠凝结成绿豆一般的大小,轻轻划过脸颊。
“也许只要朕动一动手指,还没等你的匕首见血,你就暴毙于此了。懂吗?”那声音纵然微小,但那语气背后的底气和王霸之气却令十六岁的少年难以招架,反倒令他手足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