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感受着体内无穷无尽的力量,心中想要改天换地的激情更加澎湃:
“如果神要以此考验我,我愿听从神的旨意,加入这座城邦的军队,征战十年。”
拉美西斯虔诚而炽热地望着棘泽边,无论这位“神使”身份是真或假,只要能给他带来力量,他便愿意恭敬地臣服。
……
第二天,拉美西斯就带着干粮,赶到城外的军营。
在入军的选拔式上,他持一根长矛,连败三名军内勇士,又表现出对神灵狂热的虔诚,因而很快就被接纳,成为了一名士兵。
在紧接而来的战役中,拉美西斯再次证明了他的勇武。
冲锋陷阵时,他永远冲在最前面;兵败时,他永远走在最后掩护同袍撤退,为此差点被俘虏,却又总能凭着神一般的速度和力量,险险逃出。
这样的表现,让他得到了同袍的一致尊敬,百夫长和将军们也对他赞赏有加。
人们都说,他蒙神庇佑,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从军的第一年,他就被提拔为百夫长、
第二年开春,拉美西斯以军中勇士的身份,受到了城邦大祭祀的接见,并与之一同祭祀了蟒蛇神。
但在祭祀仪式上,蟒蛇神并未像往常一样,赐下神迹“蛇神的眼泪”。
这一情形让大祭司大为惊惶,当即驱逐了三位中层祭祀,随同的勇士们也都受到了严厉的指责。
回到军队后,拉美西斯继续带领自己的百人营,五年时间里浴血奋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的名号让敌人闻风丧胆,即使是在千里之外的部落,也常常能听到他的威名。
但他的职阶,却始终未能得到提升。
甚至他曾经的一位下属,都已经升任统帅五百人的将军,他却依然只是个百夫长。
有人说,是因为拉美西斯对神灵不虔诚,因而被城邦里的祭祀贵族们特意打压。
也有人说,是因为拉美西斯严格驭下,特立独行,在战斗胜利后不屠部落,不杀战俘,不抢夺奴隶,这样的正经做派激起了统帅的不满,认为他破坏了潜在的规则,损害了同袍的利益,所以纵然他屡战屡胜,依然不得晋升。
这些流言传到拉美西斯的耳中,他置若罔闻,行之若素。
而他所带领的士兵们,也逐渐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成为他个人的忠诚部下。
……
拉美西斯从军的第七年,来自西方的侍奉“胡狼神”的强大城邦,向蟒蛇城发动了突然的袭击。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猝不及防的西线军队损失惨重,上千将士一夜之间覆灭。
一个月后,胡狼军终于击破西部防线,进逼城下。
这座曾经繁荣昌盛的蟒蛇城邦,已经岌岌可危。
人们惊恐地看到,城邦里忽然升腾起漆黑的雾气,凝聚成一条遮天蔽日的大蛇,向着西边嘶鸣。
而胡狼军里,也走出一个人身狼头的巨人,它的身体由砂砾凝成,双手高举着如同一座小山般的长枪,冲着蟒蛇蛇挑衅式的反击。
烟雾组成的蟒蛇神愤怒地张开大嘴,两颗毒牙注满了毒液,咬向胡狼神和他的军队,却被胡狼神的长矛轻松格挡,一个挥击,就刺瞎了蟒蛇神的一只眼睛。
碧绿色的鲜血从空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蟒蛇神发出凄厉的嘶鸣。
蟒蛇城的士兵和居民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哭泣了起来。
他们已经看到了暗不见天日的悲惨未来。
正当胡狼神再高举起长矛,准备对蟒蛇神发出最后一击的时候。
从旁边的城墙上,高高跃起一个身影。
士兵们立刻便认了出来,这个英雄般的身影,正是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将全身的力量都贯注在长矛上,狠狠刺向胡狼神的脖颈。
嗤!
矛尖刺入砂砾神躯的表皮后,整个没入了进去。
胡狼神的动作当即僵住了一刹,祂转过头来,盯着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小人”,只感到无尽的愤怒。
竟然有卑贱的人类,胆敢挑战神灵的威严!
正待挥手拔出长矛,捏死小人时。
一旁蛰伏已久的、受伤的蟒蛇神,上半身如弹弓般射了过来。
祂同样满怀着怒火,将最后的力量都集中在毒牙里,狠狠咬住胡狼神的脖子。
然后一甩,胡狼神就轰然倒地,烟尘弥漫间,压死了无数的胡狼军士兵。
胡狼神抽搐了几下,砂砾神躯终于溃散,从中窜出一道土黄色的暗影,逃向了西方的天际。
战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瞎了一只眼的蟒蛇神,望向他庞然的阴影之下,那个手持长矛的魁伟勇士。
拉美西斯!
……
拉美西斯成为了整个城邦的英雄。
蟒蛇神亲自为他流下眼泪,冰冷的蛇泪覆盖了他的身躯,修复了他随胡狼神一同倒地带来的伤痕。
大祭司当众宣布,授予他大将军职阶,拥有残余军队的最高统帅权。
他的名字被刻在城邦最中央,蟒蛇神的神像之下,成为十万人共同崇拜的象征。
对于这一切的到来,拉美西斯本人颇感意外。
他始终抱着“完成神的考验”的心态,作为一名士兵尽忠职守。
在第六年的时候,他邂逅了一名年轻的祭祀,一个白衣赤足,总是微笑着的少女。
她的名字是纳芙蒂蒂,是城邦最高大祭司的孙女。
只看了一眼,英勇无畏的拉美西斯便愣在当场。
他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酥痒,甜蜜,酸楚。
他无法抵挡这种情绪。因而总是在短暂的放假期,来到城邦的神庙。
他总是能在一群祭祀里,一眼就找到她。
有时候,他能得到她不经意间的回应。
偶然一瞥的眼神。
清澈温柔的微笑。
以“祭祀”身份赐予“虔诚信众”的葡萄嫩叶。
拉美西斯感觉自己彻底沉沦了。
以至于胡狼城邦大军袭来后,他直接放弃了逃生的机会,毅然带领残留的军队赶到了城邦。
混乱之中,他没有见到纳芙蒂蒂的身影。
但他知道,一旦让胡狼神击败蟒蛇神,等待纳芙蒂蒂的将会是什么。
所以他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后。
他成为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