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海边,却是看到梁子琪和陈凤仪在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她们具体聊些什么,但从她们的笑容上来看,至少是不会有矛盾的了。
看着她们,唐龙便是加快了脚步,此时为初秋,海风有些刺骨,对于唐龙而言,几乎没什么影响,可那两位迎着海风说说笑笑的女孩就不一样了,尤其穿得还那么单薄,心中也是有些担忧。
“两位美女,回去吧,等暑假的时候再来这里,届时会更热闹的。”唐龙一边挥手一边说道。
然而,两位女孩却是不理会唐龙,自顾自地聊着,尤其是梁子琪,却是指着远处的一艘木船,道:“凤仪姐,咱去捕鱼吧!”
陈凤仪迅速点头,一点都不给唐龙抗议的机会,“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抓过鱼呢!”
唐龙拍了拍额头,看着朝着木船小跑而去的两人,他内心中虽然无奈,但也不好搅了两位佳人的兴致,一路跟下去。
这艘木船,唐龙知道,其主人也是唐家村的人,虽然不姓唐,但也是看着唐龙长大的,谭三,村里人叫他谭三脚,忠厚老实的典型农村人,没有文化,靠着捕鱼,愣是将三个孩子送入了大学的殿堂,非常了不起。
三人一来到船边,就发现谭三正在甲板上整理海鲜,说是海鲜,除了鱼,还有虾米、螃蟹、尿虾之类的混合堆在一起,几乎有唐龙腰部那么高。
唐龙有些惊讶,“谭伯,今天大丰收啊!”等爬上甲板后,更是震惊了,这特么的,浅海鱼就罢了,怎么还有深海鱼?让唐龙着实大饱眼福一番,“谭伯,这些都是您自己一个人弄来的?哇塞,未免太不可思议了,这异种鮟鱇,您是怎么抓到的?”
谭伯穿着一身红色的夹克外衣,叼着一根烟,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水靴,手中正忙活着对这些鱼进行分类,听到唐龙的声音,便是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被岁月摧残得有些嶙峋的国字脸,黝黑且坍塌的鼻梁上,是一双凹陷且布满黑眼圈的眼窝,微微一笑,鱼尾纹十足明显,很难想象,眼前这人竟然只比自己的父亲大一岁,怎么看都要老上许多,自己父亲可是正值壮年,风流倜傥呢!
“啊,小龙啊,别进来,有些脏。”唐龙想靠近些,却是被谭三给阻拦了,脸上依旧是笑眯眯地神情,“你小子,可真有福气。”
唐龙看见他挑了挑眉头,回头一看,却是发现梁子琪和陈凤仪已经爬了上来,正一脸吃惊地望着眼前那堆海鲜,尴尬一笑,“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很快,您家那三位哥哥姐姐们就毕业了,到时候,您才是我们村子里最有福气的人。”
谭三却是挥挥手,但脸上的幸福之色,是完全压抑不住的,“呵呵,不提他们,不提他们,对了,你想要啥吃的,随便挑,都是新鲜货。”
唐龙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位女孩,发现她们眼中正流露着期待,没法子,唐龙只好点点头。
一瞬之间,梁子琪便是跳了起来,朝着海鲜堆跑过去,一把将一条巨大的罗非鱼抱在怀中,那鱼还活着,尾巴来回摆动,正试图从她的怀中跳出来,最终也是成功了,毕竟,那鱼的身高可比婴儿高多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可能抱得住。
衣服脏了,可梁子琪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开怀大笑,像个傻子似的对着唐龙,说道:“亲爱的,好大的鱼哦,活的!”
唐龙无奈,只好向谭伯讨要一个可以封闭起来的篮子,递给陈凤仪,“想吃啥,你就装啥,这里有许多品种,可比市场上卖的冷冻货好吃多了。”
陈凤仪也不客气,接下篮子,认认真真地挑了起来,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活的海鲜,她竟然还和跳来跳去的鱼虾玩了起来,等它们没力气了再装进篮子内。
“亲爱哒,你看,好大的龙虾哦!”
“螃蟹,螃蟹,你的钳子为什么辣么大……”
“鳗鱼,你会放电吗?”
……
陈凤仪如果属于文静类,那此刻的梁子琪就是一名多动症患者,恨不得钻到海鲜堆中,和它们一一对话,不过,那模样也有点可爱,唐龙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打算。
这世界上什么最美?
自然是自己所爱之人的笑容了,这一刻,唐龙似乎真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家有各种活宝老人,还有如此可爱的女朋友,虽然平时凶是凶了点,但自从确认关系后,那种凶,已经被温柔取缔。
等她们玩够了之后,唐龙便是指着陈凤仪篮子内的海鲜,问谭伯,“这里的东西一共多少钱?”
谁知,谭伯却是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收什么钱,你是看不起我吗?这些东西,都是给批发商送去的,他们只收固定的量,剩下的还不是分给村民。”
见对方不收,唐龙也是无奈,只好就此作罢,“对了,这船还能出海吗?”
想到梁子琪说完去体验一下捕鱼的乐趣,便是多嘴问了一下。
谭伯犹豫了下,便是回答道:“不了,今天不出了,明天凌晨四点我会准时出发,若是喜欢,可以跟着我走一遭。”
听闻这话,一身腥味的梁子琪却是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皱着琼鼻,“不了,四点哦,起不来!”
众人轻轻一笑。
谭伯倒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告诫道:“唐龙啊,出海,尤其是远离这片海域,一定要有熟手跟着,不然,很容易迷路。迷路还好,就怕遇到涡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出海,总是遇到涡流,瞧,这些鱼大部分都是我在涡流边沿捞起来的,所以啊,记住咯,千万不要贪图好玩,一个人出海,明白了吗?”
能让一个老水手说出这种忌惮的话来,恐怕那涡流确实挺恐怖,小时候,自己就听爷爷说过,谁家某某某又被涡流吞了,当时就觉得这涡流不是人为可以对抗的。
既然都被叮嘱了,唐龙也不好说啥,便是带着两位美女离开,不过,看两个女孩兴致勃勃地模样,似乎还不想回去,所以,这篮海鲜,还得唐龙提着,简直就是一苦力。
突然,梁子琪指着远处的那些露出水面的泥柱子,问道:“唐龙,那些柱子是干嘛的,排列那么整齐,还那么矮。”
唐龙看了一眼,“哦,那是蚝柱,柱子立在那里,生蚝会主动寄生在上面的。相比一大堆人围着一个大石头采集生蚝,把这些柱子拔出来往屋子里运,就不用整天晒太阳了。而且,这些柱子,也是分住户的,每家每户都有不同的区域,至于寄生在柱子上的蚝是大是小,就是天注定了。”
这时,陈凤仪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这会不会有点污染环境啊?”
“确实有点,毕竟,这里的居民采集生蚝,是现开的,会有许多不需要的壳,都被集中丢在某处,无法处理,日积月累下去,恐怕……不过,只有这一片区域才能放这些柱子,刚才那一片是用来停船的,哦,那座山旁边的区域,是腾出来,打算建造游泳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子琪已经来到了海边的乱石堆中,四处翻动着石头,搞得唐龙莫名其妙。
“我在找小螃蟹呢,浑身都是绿色那种,拇指盖大小。”
唐龙摸摸鼻子,“那你多抓些,那种可以用来腌制,挺好吃的。”
“啊,还有这种吃法啊?在市场上没见过啊!”
“这是村里人研究出来的私货,不流行也正常,要是流行,估计海边就没活物了……啊,那跳跳鱼有毒,不要抓!”看着梁子琪要去追一跳一跳的小鱼儿,唐龙心中便是一急,急忙阻止。
梁子琪撇撇嘴,“我还以为海里的东西,啥都能吃呢!”
黑线顿时出现在唐龙的脑门,“傻丫头,你若真想吃,这些石堆中也有美味哦!”
“真的?”
唐龙翻开了比较潮湿的石头,露出一排密集的小螺,体积比田螺还小,圆的,上面有一些黑色的纹络,“这是甜螺,甜味的甜,不过我喜欢叫它们尿螺,煮熟了,用牙签剔出小肉,沾点酱油,拌饭是最好吃的。”
“酱油拌饭?”
“你以为谁都是大小姐啊?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家里要是饿了,直接来海里抓,或者去山上摘,基本不需要钱的存在,除了有些家庭的孩子要上学,才会搞钱。不过,自从进入和平时期后,愿意呆在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例如我,我就喜欢城里的风景,但吃多了工业油,我又怀念家乡的绿色蔬菜和新鲜海鲜……咳,好矛盾。”
梁子琪眨了几下大眼睛,“亲爱哒,你小时候真可怜,竟然酱油拌饭吃哦!”
“可怜个鬼咯!”陈凤仪翻了个白眼,笑道:“你知道城里的海鲜多少钱一斤吗?单是你篮子里塞的几条龙虾,都价值一千联邦币了好吗?还有螃蟹,四十联邦币才两只!”
“不说这个,家里的鸡鸭鹅,在城里都是几十元一斤,要一整只的话,都是上百的费用。还有,你知道昨天奶奶带我们去挖的山药,还有番薯,在城里卖多少钱吗?”
“要我说,城里只是生活条件优越些,至于吃的,根本比不上村里人!”陈凤仪撇撇嘴,看着唐龙一阵尴尬地模样,琼鼻皱了皱,继续说道:“在这农村的地,可便宜了,在这里建造一栋房子,二三十万联邦币就搞定了,真正的海景房,海景别墅,背靠青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别说大城市了,就是小城市,一百万联邦币砸下去,购买的房子拥挤得连WIFI都连不上好吗?”
唐龙被怼得无话可说,“咳咳,不说了,快把粘在石头上的甜螺扯下来,回去吃饭啦!”
梁子琪也是动手,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翻着,有些石头上是没有的,有的只有几个,有的石头却是非常多,密集恐惧症患者会很不喜欢的那种程度。
梁子琪一扯,原本干涩的石头,却是被液体浸湿了,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会叫它们尿螺,这一扯下来,会有液体从贝壳中分泌出来,就像尿尿一样!”
说到这,她便是抬起头来,“亲爱哒,市场上的贝壳之类的,也是海里抓的吗?”
“那个啊,是藏在土里的,等退潮了,你喜欢玩,就到沙地里去挖,凡是有气泡的孔,你一铲子下去,保准有惊喜!”
“真羡慕你们村里人,好吃的这么多!”梁子琪嘟了嘟嘴。
唐龙摸了摸梁子琪的小脑袋,提上篮子,拉着她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道:“等我们老了,在这里建造一座大别院,陪你看日出,看日落,饿了就去海里给你抓鱼吃,不想吃鱼,就去抓龙虾,嘿嘿,不想吃海鲜,咱家里还养了鸡鸭鹅,还有两头牛在田地里,你若喜欢就宰了它们,顿顿吃牛腩,哦,咱家还有天然绿色无污染蔬菜,各种种类的番薯,花生也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