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衍在外边站了一会，拿出烟盒，递了一支给厉震。
厉震最近也是心力交瘁，接过来直接点燃。
厉北衍抽了两口才哼笑一下，“爷爷那边一直不闭眼你怎么办，难道还要试？”
厉震也有些烦躁起来，“算了，实在不行，遗体告别的时候就不开棺了，就这么告别吧。”
厉北衍吐了烟圈出去，“行，到时候就说我们看了伤心，反正那些过来吊唁的人，也不是真的想看爷爷最后一面。”
两个人在外边商量了一会，顾惜就出来了，“我说完了，还要怎么样么？”
法师在那边指挥弟子作法，见她出来，赶紧跑了过来。
一行人又进了灵堂，法师过去，站在水晶棺旁边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手放在老爷子的眼睛处，“厉老，安心上路吧。”
他把手顺下来，抬手的时候，厉家老爷子的眼睛直接闭上了。
厉震和厉北衍在旁边都是一愣。
那法师也是意外了一下，然后赶紧手又放在老爷子的下巴处，轻轻一推，嘴巴也合起来了。
顾惜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站在一旁面色如常。
法师叽里咕噜的又说了点什么，然后把水晶棺合上了，转身对着厉震，“大先生，我这边可以作法了。”
厉震点头，“去吧。”
等着法师离开了，厉北衍才转头看着顾惜，“你刚才做什么了，我们之前试了那么多办法都不行。”
顾惜眨着眼，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也没说什么，就说以后和你好好的，会儿女双全之类的。”
她还真的是脸皮厚，一旁的厉震都忍不住别了头。
厉北衍摸了摸她的脸，“累不累，我送你回去？”
顾惜点点头，“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在这边耽误事儿了。”
不过根本也没用厉北衍送她，两个人走到门口，就看见顾南城的车子停在了那边。
顾南城原本是坐在车上抽烟，见顾惜和厉北衍出来，就推开车门下来了，同时把烟扔在地上踩灭。
顾惜笑了笑，转头对着厉北衍，“那就不用你送了，你这边事情多，去忙吧，我和我哥回去了。”
厉北衍朝着顾南城点了点头，顾南城把嘴里的烟吐出去，“你去忙吧，我带小惜回家。”
正好有佣人跑出来，说是二三房那边打起来了，让厉北衍过去处理，厉北衍捏了捏眉骨，“那好，那我就先忙去了。”
顾惜等着厉北衍进了老宅，才上了顾南城的车，她有些奇怪，“你怎么过来了。”
顾南城启动车子开出去，“妈不放心你，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
顾惜呵呵的笑了，“真的是，我这边挺好的，干嘛不放心啊。”
顾南城没说话，顾惜坐在那边想了想，“听说我出事那天，季安生过来了。”
她因为排斥季安生，所以其实早就知道那天季安生来过，一直到现在才问出口。
顾南城嗯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网上看了新闻，还是从别的地方听到了消息，那天过来看了你。”
顾惜看着窗户外边的路灯，“这两天，妈也和我说了，她也不是不喜欢季安生，可能是……”
关于于柠烟，顾惜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就是妈可能觉得对她不知根知底，所以不放心，但是，妈现在也想开了，她说你要是喜欢，她也可以接受，说季安生看起来，也是个好姑娘。”
顾南城等了一会才笑了笑，“你们一个个的，真的是想太多了，我和季安生不是那种关系。”
顾惜转头看了一下顾南城，“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但是这种东西是可以发展的，你要是真的对人家姑娘有意思，主动一点，不能总是死守着自己的地盘，让人家姑娘贴过来，这世界上再没有……”
她又把话给收住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于柠烟，能那么不管不顾的爱他那么多年。
顾南城的表情一顿，胸膛明显是起伏的。
顾惜也知道即便那些话没说出来，也有点破坏气氛了，她叹了口气，索性直接就说了，“柠烟那边也快结婚了，前几天约了我，说是温家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所以这个婚期就要提前，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怀孕了，从前那都是我胡扯的……”
顾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这么多，说完这些话，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干脆闭嘴了，靠在椅背上有些出神。
顾南城一直没说话，到了顾家，邓暮云就站在门口等着，小心的把顾惜扶下去。
顾南城没跟着下车，看了看顾惜和邓暮云，“我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一趟。”
邓暮云啊了一下，“这么晚了还要回去啊，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处理……”
她话还没说完，顾惜就拉了她一下，然后对着顾南城，“那你早点回家，别熬的太晚了。”
顾南城嗯了一下，直接开车走了。
等着顾南城的车子没了影子，邓暮云才叹了口气出来，“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把心思从工作上挪出来一点，你这孩子都有了，他居然还这么不自觉，难不成真的等着我和你爸给他张罗相亲？”
顾惜转头看了看邓暮云，“他刚才估计是心情不好，我觉得他是想出去散散心。”
“心情不好？”邓暮云有些意外，“因为厉家的事情？”
顾惜差点笑出来，“和厉家有什么关系，不是厉家，可能是因为柠烟。”
“柠烟？”邓暮云更是疑惑，“他还有脸因为柠烟心情不好？他哪儿来的脸？”
顾惜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他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插手吧，他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顾惜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邓暮云赶紧跟上，“对了，你有没有问他，他和那个季安生到底怎么回事，我看那姑娘看你哥的眼神不太对劲，你哥就是个傻子，他那种人，非要人家清清楚楚和他说才行，可是这世界上，又有谁会像柠烟那么一根筋。”
顾惜没说话，也是有些感慨。
邓暮云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受了，“柠烟那孩子，白瞎了，跟了温家的臭小子。”
顾惜啧啧啧了两下，“跟你儿子就不白瞎了，就你儿子好行不行。”
……
顾南城没开车去公司，他哪里有那个心情，他开车在环城路上绕了好几圈，车窗开着，夜晚的冷风嗖嗖嗖的刮进来，可是依旧刮不走他心里的燥热。
最后顾南城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拿了烟出来点燃，一口吸进去，感觉肺部满满的了，好似才舒服一点。
他一支烟还没抽烟，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然后拿过来接起，“喂。”
那边是季安生的声音，“南城，你休息了么？”
“没有，怎么了？”
季安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个，出门倒垃圾，钥匙忘在里面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顾南城皱眉，“物业那边你没放备用钥匙么？”
季安生声音低沉下去，“放了，但是物业那边现在休息了，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
顾南城看了看时间，也不是特别晚，“那你等等，我现在过去。”
那边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
顾南城三两下被剩下的烟抽了，然后驱车去了季安生的住处。
季安生穿着拖鞋站在外边，看见他车子过来，赶紧迎了上来，“南城。”
顾南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物业那边打电话了么？”
季安生点点头，“打了，没人接。”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去看了物业上班时间，这时候都下班了，想来他们也不会过来帮忙。”
她觑着顾南城的表情，声音越来越低，“而且这个时候，开锁的应该也都休息了吧。”
顾南城没看她，“那上车吧。”
季安生一乐，赶紧过去开了副驾驶的门。
之前这个位置顾惜坐过，座位上清理的很干净。
季安生刚要上去，顾南城皱了一下眉头，“坐后面吧。”
季安生一顿，接着就笑了，“好。”
她看起来一点也没在意，开了后门上去，然后小声的说，“要不下次我放一把钥匙在你这边吧，如果太晚物业这边下班了，我就给你打电话，行么？”
顾南城隔了一会才开口，“我怕把你的钥匙弄丢了。”
他这样说，也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季安生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便没有再说话。
车子开得并不远，季安生本来以为顾南城会带她回顾家，可是并没有。
顾南城的车子最后在一家宾馆门口停下来，“走吧，今晚你先住宾馆，等着物业明天上班了，再去拿钥匙。”
季安生没动，“我没带身份证。”
顾南城点头，“用我的。”
季安生盯着顾南城看了几秒，才慢慢的下车去。
顾南城走在前面，也没管季安生，直接去前台那边开了个房间。
季安生垂着视线，跟在后面，心里很失落。
她本来以为，今天能去顾家，其实带她去顾家不是更方便么？
顾南城把季安生送到房间门口，然后站住，“明天你自己回家那边可以的吧。”
这个时候，似乎也没别的说法了，季安生小幅度的点点头，“可以。”
顾南城嗯了一下，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季安生慢慢的把门关上，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后，一点一点的滑坐在地上。
顾南城被季安生这事情打个岔，原来心里有些焦躁的感觉没了，他直接开车回了家。
邓暮云还在客厅里面坐着，看见他进来，直接招招手，“来，阿城，过来跟妈说说话。”
顾南城都知道邓暮云想说什么，直接就朝着楼梯那边走，“很晚了，想睡觉了。”
邓暮云一下子站起来，几步就冲到楼梯这边了，现在别的人都睡了，她也怕影响到别人，所以压着声音，“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就几句话想问你，你和我说完，我就让你去睡觉。”
顾南城站在楼梯上，转头看着邓暮云，“妈，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你能不能不要瞎掺和。”
邓暮云有点生气，“我瞎掺和？你知道怎么做怎么还把柠烟给弄丢了，你要是知道怎么做，现在柠烟就是我儿媳妇了。”
顾南城闭了闭眼，“这话以后不要说了，柠烟应和温君清在一起，这话如果传出去，她不好做人。”
邓暮云也知道这个道理，缓了缓，“行行行，这个我们不说了，来，我现在说你，我别的也不问，就问你一句，那个季安生，你对人家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喜欢，我也不拦着你，你要是不喜欢，你就趁早说明白，别弄出第二个柠烟，你老妈我虽然是你老妈，但是有良心，我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想动手打你。”
顾南城看了看她，然后继续朝着楼上走，“我对季安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们都省省心。”
邓暮云盯着顾南城的背影，“你要是对别人都没那方面的意思，那我给你安排两个姑娘见一面怎么样，兴许你看见别的人呢就有那方面的意思了。”
顾南城快步走到楼梯口，根本没理邓暮云，直接走了。
邓暮云见他不回答，赶紧说，“你不说，我就当做你答应了，到时候你别和我说你没时间，没时间你也得给我抽出时间去见一面，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顾南城听没听见，反正是没有人回答邓暮云的话。
邓暮云站在楼梯边上，仰头看着上面半天，最后还悻悻的回到沙发上，抱着肩膀坐在那边，独自生闷气。
……
顾惜第二天醒来，先看了看网上的新闻，厉家那边正式发丧，老爷子的遗体已经停放好，正是开始接待吊唁的宾客，目前遗体告别的时间定下来是三天。
网上各种新闻出来，开始回顾厉家老爷子的生平。
厉家老爷子确实是一把好手，一手打造了厉氏公司，雷厉风行的性格，让厉氏短短十几年就在行业内成为佼佼者。
可是顾惜看了一圈吹捧的新闻下来，一点也不觉得老爷子多牛逼。
这人怎么说呢，他之所以在事业上能这么有成就，其实还是托了他那阴狠的性格的福。
顾惜想，这么多年，老爷子在商场上，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一定也没少用。
这老头子，现在是因为死了才被人这么吹捧，活着的时候可都是骂名。
顾惜洗漱好了，下楼去吃饭。
邓暮云在楼下，意外的是顾南城居然也在，但是两个人的表情都没那么好，全都是拉着一张脸。
顾惜笑呵呵的过去，坐在顾南城身边，“怎么了，一大早上的，都是这样的表情。”
邓暮云脸上没有笑模样，瞪了顾南城一眼，然后从旁边拿了一摞照片过来，推给顾惜，“你帮着看看，这些照片里面，哪个女孩子看起来不错。”
顾惜一愣，马上就清楚这两个人黑着脸的原因了。
她把那摞照片拿过来，随意的看了一下，“这个我看不出来什么，妈，你自己看，就看着最不顺眼的，肯定能成为你儿媳妇。”
邓暮云一愣，顾南城在旁边笑了，顺着顾惜的话，“嗯，你看着最不顺眼的，兴许就是我还能看得过去的。”
邓暮云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在调侃自己，几下把照片都收了回来，“行，你们都这样，那我也不问你们的意思了，我就自己挑着来，反正到时候，不去看也得给我去。”
顾南城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顾惜赶紧转头看着顾南城，“那个，厉家的这个事情，我们家要不要过去个人，面子上好看一点。”
不说顾惜和厉北衍的事情，就是顾家和厉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怎么也还要有个人去吊唁。
顾南城深呼吸一下，“我知道你想去，那你快点吃，一会我带你去。”
顾惜嘿嘿一下，赶紧低头吃饭。
邓暮云没心思吃饭，在饭桌上把那些照片一字摆开，一张一张的看。
顾惜和顾南城都没搭理她，顾惜吃的很快，吃完擦了擦嘴，“我可以了。”
她下楼的时候就做了准备，今天穿了一条黑色长裙，头发挽起来，看起来还挺端庄。
顾南城直接站起来，“走吧。”
顾惜临走前，看了一下邓暮云，邓暮云的心思全在那些照片上，看的很认真，她本来想说点什么，结果看见邓暮云这个样子，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顾南城一起出去。
……
厉家这边很热闹，来的人很多，不过厉家这边佣人多，招待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顾惜提前给厉北衍打了电话，厉北衍就在门口等着，他们的车子一停，厉北衍就迎了过来。
顾惜推门下去，厉北衍也没在意别人的眼光，直接过来扶着她。
顾惜很想笑一笑，但是又怕被有心人看去，做什么文章出来，所以只是对着厉北衍点了一下头。
旁边自然有人看见顾惜和顾南城，但是顾家和厉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他们过来是正常的。
厉北衍扶着顾惜，“我们从另一边走。”
他带着顾惜和顾南城从主楼那边的小路去了后面，但是没到灵堂那边。
灵堂那里如今太多人了，容易磕碰，顾惜现在还是要小心一些。
三个人站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那边排队做遗体告别，顾南城有些感慨，“你们这可要好一顿忙了。”
厉北衍点头，“是啊，活着的时候折腾，死了也要折腾，做人还挺累的。”
顾南城笑了笑，“是啊，做人真的挺累。”
三个人在这边站了一会，就看见吊唁那边来了熟人。
顾惜眯着眼睛，然后用肩膀碰了碰顾南城，然后用下巴指了指。
灵堂那边，于家大先生带着夫人，于柠烟和温君清站在一起正说着什么，碍于场合，四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顾南城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收了视线回来。
于柠烟站在温君清身边，安安静静的，双手放在身前交叉放着，视线敛着，可是顾南城却觉得，于柠烟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她应该眼里带笑，弯成月亮，看起来老实，其实小动作不断。
于柠烟那边一直没注意到别的地方，等着排队吊唁轮到他们之后，她跟在于家大夫人身边，进了灵堂。
顾惜叹了口气，对着厉北衍，“你不需要去忙么？”
厉北衍双手插兜，转头看了一眼灵堂那边，“现在二叔和三叔出来接待这些客人了，我就还好一些。”
顾惜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旁有人叫自己，“小惜。”
她条件反射的转头，然后笑了，“阿笙。”
厉北笙慢步过来，只看着顾惜，没看顾南城也没看厉北衍。
厉北衍皱了一下眉头，朝着顾惜靠了靠。
顾惜转头看了他一下，挑了挑眉。
厉北笙过来站在顾惜面前，“身体还好吧。”
顾惜点头，“挺好，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
一旁的顾南城看了看厉北衍，“厉二少，还是先带我去灵堂那边吧，我也要过去了。”
厉北衍看了看厉北笙才转身，带着顾南城去了灵堂。
草地上只有顾惜和厉北笙，厉北笙眸色深沉，视线在顾惜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下，吐了一口气出来，“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和阿衍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惜见他直接提这个事情，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应该比你想的要早很多。”
厉北笙蹙眉想了想，“那次在于家老爷子的寿宴上……”
顾惜笑呵呵的，很诚实，“我对厉北衍一见钟情，但是据他所说，他在比那还早的时候，就对我有所图谋了。”
厉北笙深呼吸一下，“居然那么早啊。”
顾惜点点头，“是啊，很早。”
厉北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顾惜，其实你能感觉到，我喜欢你的吧。”
顾惜脸上没什么窘迫的神情，“嗯，感觉到一点。”
厉北笙笑了笑，“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顾惜想了想，“具体的也忘了，但是应该也很久了。”
厉北笙点点头，“那就行，要不然，我总会以为是因为我没开口，才错过了你。”
顾惜翘了一下嘴角，一点扭捏的姿态都没有，“你没有错过我，你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以为你喜欢我。”
顾惜其实看得清楚，厉北笙最开始对自己示好，不过是奔着她的身份，她有顾家撑腰，而他那时候需要有个强大的后盾。
他的喜欢，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纯粹，至于后面，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她根本没关注。
厉北衍不太放心，把顾南城带到灵堂那边就赶紧又回来了，过来直接搂着顾惜的腰，“有没有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厉北笙嗤笑一声，“怕什么，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对你没那么大的威胁。”
厉北衍看着厉北笙，“你不管做什么，对我都没威胁。”
顾惜搂着厉北衍的腰，“哎，行了行了，我累了，带我去休息一下吧。”
这两个男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么打嘴炮有什么用。
厉北衍搂着顾惜嗯了一下，直接带着他朝着主楼那边走，他没让顾惜去他之前的房间，那房间被利奥和白静乔住过了，两个人又有那种病，那个房间他都不打算用了。
主楼这边客房很多，厉北衍找了个没人住过的，让佣人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顾惜过去坐在床上，“你累了就睡一觉，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顾惜是真的有点困了，慢慢的躺下，然后拉着厉北衍的手，“你就在这里，别走。”
厉北衍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才说，“小惜，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第一次见你的场景是什么？”
顾惜眯着眼睛，“好像没有。”
厉北衍笑了，一点一点的摩挲她的皮肤，“那时候在岳家，岳家喜事，我被邀请了过去，大厅转角那边，你和岳秋意两个人……”
顾惜迷迷糊糊的想到了这个事情，岳秋意那天被她当场骂哭了，她差不多因为这个事情一战成名。
顾惜困顿的闭上眼睛，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那天的画面。
岳小姐有个姐姐，总是倒贴顾南城，却对外宣称是顾南城巴着她，一直到嫁人了还不安分，顾南城这个人，不太愿意搭理这种事情，但是她不一样，她天生就是不能让别人占便宜的主儿。
她那天过去没找到新娘在哪儿，本来想让新娘下不来台，结果岳秋意自己撞上来了。
顾惜脑子很快就浆糊了，然后迷迷糊糊的记起，那天骂完了岳秋意，转头的瞬间，似乎是望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站的位置有些刁钻，让她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顾惜慢慢的咕哝，“原来那天的人，是你啊。”
厉北衍笑了，有点明白顾惜说的话，那天她确实是看过来一眼。
他说，“对啊，是我啊，是对你一见钟情的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