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遇见一波由流民组成的山贼团伙之外,这一路上就再也没遇到过被劫持的情况。
队伍浩浩荡荡的涌入陇南的青古城时,当地的百姓纷纷热情的高呼起来。
“这陇南青古城的天总算是有了变得澄澈的一天……”一名灰头土脸的女老汉落下了两行清泪,哽咽到不能说话。
“哭甚!这是一件乐事,哪能流泪。”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女汉子一手朝着老汉的脑袋抡过去,言语里没有丝毫对长辈的敬意。
夜凌澜骑坐在马上,看了这一幕不由得心一紧。将手里的剑鞘丢出去时,呼吸都差点停顿了去。
“哪个闲人敢管老子的事!”膀大腰圆的女汉吃痛的大喝一声,抡起的拳头偏向一侧,并没有砸到女老汉的脑袋上。
“如此肆意妄为,你可知你那一拳抡下去,打掉的就是一条人命!。”
夜凌澜气愤得紧,话语里带着十二分的冷意。拽住缰绳的手,握得紧紧的,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闻言,膀大腰圆的女汉转头看了一眼高头大马上的夜凌澜。
眼底的凶光一闪即逝,转而捧着一张笑脸道:“哟,原来是大人您不小心掉了剑鞘。我还说呢,是谁这么没眼力见的敢来打扰我的事。”
忍着手臂上狰狞的痛意,女汉将夜凌澜砸去的剑鞘从地上捡起,还十分谄媚的用自己身上恶臭味熏人的衣服仔细擦了擦。
“给,大人可要拿好才是。不然下次若是失手砸到了人脑袋上,那可就罪过大了。”
女汉若无其事的将剑鞘递上,浑浊的眸子里精光闪烁。
大人一看就是从富庶之地过来的人,若是能劫了她,说不准这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用愁银钱了。
女汉在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大人……”
工部尚书插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就被夜凌澜给堵了回去。
“别拦我。”
工部尚书猛地一噎,满含深意地看了眼女汉,只求她自求多福吧。
惹了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位……
嫌活够了啊。
夜凌澜没有接女汉递过来的剑鞘,随手挽个剑花,就把女汉的手臂给拍折了去。
“咔啪!”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错位声。
“啊!”
女汉痛得满地打滚,一张没有丝毫生气的脸上通红异常。
“若是下次再让我遇见,断的可不仅仅是一只手的手腕了。你可得仔细掂量掂量里边的轻重才是……”
夜凌澜白了她一眼,手里的剑猛地一横,便插在了女汉手肘旁的泥地上。
剑是柄好剑,削铁如泥。
可惜……
可惜用在了一文不值的臭虫身上。
夜凌澜心中很不是滋味。
…
…
将物资和人员安排到隐蔽的地方后,工部尚书便与陇南的地方官了解水患实情。
而夜凌澜则在根据脑子里的想法,继续勾勒平定人心的蓝图。
水患治理必须从源头开始,安抚百姓也必须安抚到点上。
为了深入了解陇南当地的情况,夜凌澜带着两名护卫便瞒着工部尚书出了府。
刚走到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夜凌澜就让护卫自行回去了。
夜凌澜看着眼前泛滥的河流,几乎被大水给淹没了的农田和百姓的小茅屋。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水都留滞了小半个月,怎的还不退去。若非陇南地势过低,那便是水的疏导这一环节出了问题。
夜凌澜一边沿着没被大水给淹了的坡地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地势以及水势和水流的速度与方向。
偶尔遇到一些流民,夜凌澜也是没架子的上前询问情况,但凡关乎水患的信息她都格外重视。
就这样视察了三五天之后,那份蓝图也有了具体的模样。虽然大体上还有些不够细致,但还是较为完美的一个治水方案。
废话!
能不完美嘛,这方案前世就是由工部尚书大人拟定的。
只是后来百姓怨声载道,国之根基动摇。只来得及提出,却没有机会去落实罢了。
如今的她只不过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将其完善优化罢了。
夜凌澜与工部尚书为了处理好水患事宜,便留宿在郡守府中。
这一回来,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大人,巡查可还顺利?”郡守顾青拧着眉心问道。
夜凌澜脚才刚踏入郡守府,这人就跑到了自己跟前来,说殷勤到也是真的。可这若说是勤于公务关心民生,的确是不现实了些。
夜凌澜挑眉,往前迈的脚步也停驻下来,一脸狐疑的看了郡守顾青一眼,“你是希望本殿看见什么?还是希望本殿最好什么也看不见?”
顾青此人油嘴滑舌,偏生有一副好样貌,看起来就像是为民除难的好官、两袖清风的清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