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纭曼询问的眼神，盖聂心中蒙上一缕惆怅，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她如今不记得前尘往事，嬴政也有意让她远离纷争，夏妃的出身，他自是不能说的；至于夏妃与北冥大师的渊源，他猜测，那可能也是阴阳家与道家的渊源。
思衬许久，他才眸光轻回，缓缓一句，“公主，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们先吃寿包吧……”
盖聂的语气，以及先前跟北冥大师的谈话，都让纭曼心中隐隐不安；她杏眸微一闪，故意打断他的话。
她飞快将食盒打开，将那粉团子往他眼前一亮，眉目随之绚烂，“阿聂，生辰快乐！”
她居然记得他的生辰！望着陶盘里那三个粉面团子，盖聂心里一阵酸涩；她对他越好，他心里便越是苦涩。
他眉心微拢，悠长嗓音试图将话题引回来，“公主……”
“这可是我忙了一下午亲手为你做的……”对于盖聂急于开口的表现，纭曼只装作视而不见。
她自顾拿起一个粉团子便递到他嘴边，软声道，“你真的不想尝一口嘛……”
少女的眉目，在夕阳里熠熠生辉，那样鲜活，生动，不容拒绝；盖聂眼里微闪过一片柔光，自知拗不过她，终是抬手去接那粉团子。
纭曼却撇手不给他，直接将团子送进了他口中；盖聂眉睫轻一颤，才细咬了一口。
纭曼满眼期待，“怎么样，好吃吗？”
盖聂细嚼慢吞，许久，才略尴尬的微点了下头，“嗯……”
见他这幅表情，纭曼有些心虚，赶紧将食盒往地上一放，抬手揪了一小块面团往自己嘴里放去……
苦涩，巨咸……
天啦，这是什么怪味道？
她明明放的是糖呀……
“唔……”纭曼捂住嘴，转身跑到崖边一阵干呕，因为，那味道实在太难以下咽……
“没事吧……”
盖聂赶紧跟上去，揽住她的臂膀，轻拍她背部一阵安抚；嘴角随即掀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对不起啊阿聂，这寿包太难吃了！”
纭曼缓了缓，才回过头，沮丧的看了一眼那些粉团子，又转眸望向盖聂，有些难为情，“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向膳房的师傅好好请教……”
“别再做了。”
盖聂却轻一句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哈？！”纭曼不太明白他这是何意，有些茫然，怔怔望着他。
“公主，以后都别再为我做这些了。”盖聂面色沉了沉，语气也坚决了些，“公主千金之躯，再怎么学，也是做不来这些的。”
“阿聂，你到底想说什么？”纭曼的心口无由一抽，话已至此，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盖聂目光落进少女眼中，两人的路，注定要背道而驰，他如果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只会带给她无尽的颠沛和不安。
他望着少女，负于身后的那只手，五指紧攥成拳，指节都已隐隐发白。
良久，他才逐字逐句，“你的人生，本是平安闲逸的；我，并不值得让你步艰涉险；以后，我们不要再……”
“别说了……”
纭曼眉间一凉，拼命向他摇头，声音几近哀求，“阿聂，别再说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