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你的错……”
眼见纭曼低首哀叹，不等她说完，盖聂便已出声截断了她的话。
“是我太没用了……”
许久，纭曼才抬眸望了一眼前方那漫漫火海。
知道眼前事实已定，她面上渐渐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无力与自责却挥之不去。
盖聂收回圈住她的手，只轻抚她的背脊，既想宽慰她，又小心隐藏着某些真相。
他言语便有些犹豫，“天明……若是落在月神手里，境况只会更糟……”
阴阳家志在苍龙七宿，纭曼一直都知晓，但盖聂的话却让她有些不解。
她不由抬眸疑问，“为什么这么说？”
望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少女。
盖聂微微一声轻叹，才缓声道，“阴阳家为了在帝国站稳脚跟，曾先后派出两任东君前往秦宫；但是……”
说到此，他忽然顿住。
他的话虽然只讲了一半，纭曼心中却已惊愕不已。
两任东君？焱妃之外还有谁？
有一种可能突然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见盖聂犹豫之色明显，纭曼便忍不住轻问，“但是什么？”
思衬再三，盖聂最终避实就虚，缓缓开口，“最终的结果是焱妃随太子丹远走燕国；而她之前的上一任东君……则在十年前便已陨落在了秦宫……”
十年前？上一任东君？
这两个关键词深深印进纭曼脑中，不知为何，她觉得夏妃的身世之谜似乎呼之欲出。
她望着盖聂，却没有直接追问，而是顺着他的话道，“你想说，两任东君都没有做到的事，月神却做到了？”
盖聂微微点头，“是，月神坐上国师之位后，颇得陛下信任，她的心机谋算，深不可测！除了苍龙七宿，阴阳家或许还有更深的谋划……”
阴阳家本就不是真心效忠帝国，在纭曼看来，他们有别的谋算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
他们的谋划为什么会牵扯到天明……
纭曼刚想开口询问……
却见盖聂忽然紧揽她的胳膊，神色忧灼，“所以，曼儿，无论月神跟你说过什么，无论你答应过她什么，你都要把它们忘了；与月神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你要远离她，明白吗？”
月神如此轻易就将天明交给纭曼，根本无需费心揣测。
盖聂便知道月神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心中实在担忧；同时也惊诧阴阳家竟如此迫不及待。
听了他的一番话，纭曼却微微怔愣。
阿聂的话竟跟哥哥的话如出一辙，看来，真的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虽然知道那可能是善意的谎言。
可是，她不能总是这样糊里糊涂的，她需要知道真相……
缓了许久，纭曼才颤声问，“阿聂，你告诉我，焱妃之外的上一任东君就是我的母亲，对不对？”
“我……”盖聂沉默了。
虽然不记得前尘往事，但聪颖如她，应该早对此有所猜测，才能在他寥寥数语中这么笃定的说出答案。
可他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这背后的秘密可不止关系到夏妃的出身……
那是一条危险至极的深渊……
寸寸目光落在少女脸上，火光映得她清亮的眸子里都是遑急，皙白小脸上几处黑色的烟灰格外醒目，他不由自主就伸手替她轻轻佛去……
纭曼却抬手摁住他的动作，反手捉住他的五指，急切追问，“阿聂，我猜对了，是不是？”
盖聂微动了下嘴角。
还没等他出声，身后却有人抢先他一步开了口，“啧啧……这人怎么伤成这样？未免也太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