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小仙突然意识到那封血书,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封血书而起,如果能够发现是谁寄来了这封血书,那么案件的侦破就会有重大的进展。
它就静静的放在酒店的前台上,刘鑫拿给张小仙的时候,忧愁的说道:“昨天早上的时候我去上了个厕所,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它放在了前台的桌子上,倘若不是我片刻的玩忽职守,一切都不会如此遂愿。”
张小仙拿起血书,上面短短的四句话用鲜血写就,而字迹显然有人故意掩盖,写的横七竖八,根本无法辨别。既没有写信人,也没有地址,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杂乱无章。
“先睡吧,明天一切就结束了。”张小仙叹了口气,拿着血书径直回房去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反复重演着凶手作案的情景。毒药显然是凶手密室杀人的帮凶,可是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法让受害者乖乖的在十点死亡的呢?而第三个受害者会不会是第三名客人李先生呢?可是看他的样子显然没有张老板表现的慌乱,难道他的身上也藏着什么秘密?
整个酒店房间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样的,张小仙躺在房间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张床靠在墙边,一床杯子,一个枕头。一个尿壶放在墙角。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仅此而已。在马先生的桌子上有一本关于黑白无常的书,而张老板的桌子上有一台电话。等等……张小仙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坐起身来,睁大了眼睛,事情似乎变得明了了起来,可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他仍然是一团迷雾。
第二天一早,张小仙迟迟睡醒,昨天一晚上的胡思乱想让他有点头疼。他起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这样可以让他保持一个冷静的思维。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张老板的案发现场看看。
他推开房门,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在墙上一闪而过,这把他吓了一身冷汗,等他揉了揉眼睛,再向墙上看去,大白墙空空如也。“一定是刚睡醒,产生了幻觉。”他这样想着,来到张老板死亡时的书桌前。
这显然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书桌上有些凌乱,横七竖八的杂物摆了一桌子,可是只有他身旁的电话吸引着张小仙,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电话就是杀死张老板真正的凶手。
他拿起电话,仔细端详,看了又看,突然他看到电话边上有一些细小的粉末,“该死,我居然没有发现。”张小仙暗叫一声,从这些粉末的来源张小仙似乎发现了凶手密室杀人的秘密。
然后他飞快的跑到马先生的房间,同样的布局,马先生的书桌要显得整齐很多,张小仙抽出马先生死前看的关于黑白无常的书籍,很快也在书籍上找到了致命的线索。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夜幕就渐渐拉开。如果真的有第三名死者的话,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阻止死神的降临。
张小仙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必须阻止凶案的再次发生,张小仙跑到大厅,叫上常老板和刘鑫径直往李先生的房间走去。
常老板照例轻敲了一下房门,没有人回应。“糟糕!”张小仙暗叫,难道凶手已经提前动手?
他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开了!房门居然没有从里面上锁,张小仙顿时茫然,他们走进屋里,顿时大吃一惊。
李先生失踪了!
“看来真正的凶手畏罪潜逃了!”刘鑫大声惊叫道。
“酒店的大门只有一个,刘鑫你不是一直都在前台吗?难道没有看到有人离开?常老板专门吩咐过凶案结束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酒店。”张小仙问道。
“我……我是一直都在,哦,不对,中间我上过一次厕所,李先生一定是趁我上厕所的时候溜走的。”刘鑫支支吾吾的回答。
“他不是偷偷溜走的,而是你故意放他走的,因为你们两个是同谋,共同主导了这场凶案。”
“这……这是怎么回事?”常老板一头雾水,他显然对张小仙的推断深感疑虑,要知道刘鑫可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
“事情的经过很复杂,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犯罪。我之所以推断他们二人是同伙,是因为我惊奇的发现在他们的胸口都有两个红色的叉形图案,所以我大胆想象他们可能是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组织的两名成员,在执行一项我们不知道的任务。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死前来住店的张老板和马先生。”
“作案前,李先生悄悄交给刘鑫一封写着十点三命的血书,让刘鑫造势,彷佛一切的凶案都是冥冥注定。在血书的诅咒之下,客人们变得谨小慎微,这给了刘鑫密室杀人的机会。在第一天晚上,马先生九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锁。刘鑫在将近十点的时候,从门缝塞给马先生一本关于黑白无常的书籍,聪明的刘鑫知道在这个时候,马先生一定会对黑白无常的事情特别好奇。所以马先生拿起书籍,仔细的翻看。”
“在书籍的页码处,刘鑫已暗中涂上夹竹桃的毒粉,读书人读书的时候会习惯把手指沾一下口水,这样便于他们翻页,这样马先生就在手指上粘上了毒粉,然后伸入嘴里,毒发身亡。巧合的是,他毒发的时候拼命击打书桌,导致自己的手表摔坏,时间刚好定格在了十点。”
“至于张老板的凶案现场,跟马老板如出一辙。这一次刘鑫用的手法更为巧妙,他提前将一部电话放在张老板的屋里,并在电话的话筒里倒入毒粉。在第二天晚上的十点整,刘鑫用前台的电话拨通张老板的电话,并趁机激怒他,张老板当时脾气暴躁,对着电话一通乱骂。电话的话筒振动时,毒粉从话筒的孔中蹦出,进入张老板的嘴里,张老板毒发而死。而常老板恰巧定的闹铃帮了刘鑫的忙,让十点死人的预言再一次实现。”
“凭什么说凶手就是我,而不是你或者常老板呢?”刘鑫冷冷说道。
“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整个酒店里能给张老板打电话的只有你!大家都去睡觉,而你坚持在前台工作,你的目的很简单,实现自己提前定下的计划,可这也正好暴露了你作为凶手的事实。”
刘鑫似乎放弃了争辩,整个推理滴水不漏,他似乎没有狡辩的必要。他坦诚说道:“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争论的必要,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李先生已经向我们的组织汇报我们的进展,而我甘愿为了我们伟大的领袖牺牲自己小小的生命。”
这时,他的脸上突然变出异样的神色,嘴唇变得青紫起来,张小仙暗叫一声不好,知道刘鑫暗中服了毒药,可是自己此时束手无策,解药只有刘鑫一个人知道,转眼功夫,刘鑫便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这时,酒店大厅里时钟敲响,咚咚咚——刚好十点整!
“一切都结束了,感谢你啊,神探,不是你,我可能就得背上三条人命的罪恶,可如今真相大白,凶手也已经自杀谢罪,可以还我清白了。”常老板面对眼前的一切,唏嘘之余不免有了一些侥幸。
可是张小仙并没有高兴起来,他死死的盯着常老板,静静说道:“现在的罪恶已经得到惩处,可之前的罪恶还没有结束。”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常老板又一次大惊失色。
“在这个酒店里,你残忍的杀害了一条人命,并将他的尸体封存在你的酒店里,你以为这样的罪行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无疾而终,却不曾想在破十点三命的案件中,你被杀的尸体出来喊冤,让我为他讨个公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告诉你,污蔑别人可是要坐牢的。尸体,你有本事给我找出来,你就不怕我叫警察过来?”常老板跳将起来。
“我已经给警局打过电话了,我相信他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张小仙冷笑一声,“至于你说的尸体,我还真知道他在哪里。”
“在马先生死去的那一天,张老板就在自己的房间大叫,以为看到了鬼魂,是马先生的尸体前来索魂,而张老板死去的时候,我在他的房间里也同样看到了一个影子从墙上一闪而过。我误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直到后来我细细寻思,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你应该就是在张老板的房间把受害者杀死,然后顺便把他封存在了房间的墙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腐烂,墙体里的水泥脱落,墙变得越来越薄,当在阳光充足的时候,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光线照在墙上,便会出现一个人影在墙上一闪而过的情况。难道你非要让我砸墙掘尸,才能撬开你的鸭嘴吗?”
常老板呆坐在地上,久久无言,终于他笑着说道:“看来请你来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多年来我背负着这起罪恶,每天都提心吊胆,可如今一切识破,我的心里终于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时候,屋外的警笛声已经响起,警察来了,张小仙留下瘫坐在地上的常老板扬长而去。
“东华酒店,冤魂在天。十点三命,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就住在常老板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