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漠北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灵微,然后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现在的他,出奇的冷静,冷静的甚至没有去在意白灵微在做些什么。
?!
“喂!那是菡菡专门给我做的啊!”
白灵微正抱着那个可爱的饭盒狼吞虎咽。
“唔唔……唔唔唔!”
白灵微嘴里塞满了食物,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瞪赵漠北。
“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呛着。”赵漠北也懒得去读她的眼神想说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反正自己也弄的没什么食欲,就给她吃好了,于是赵漠北托住头,来回按揉自己的太阳穴,等着白灵微吃完。
“呼啊~~”
白灵微终于吃光了饭盒里的东西,满足的抹了抹嘴:“你们这些吃的还不赖嘛~”
吃饱喝足的她,脸上终于不再是满满的严肃,也有了一丝肉眼可见的笑意。
这家伙……不那么严肃的时候,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这是非常普通的饭而已啊,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赵漠北好奇的问。
“我……我们平时吃的当然比你们这些人类吃的好多啦!”
喂喂,少女,这话从你嘴里听来可完全没有底气啊。
“那都有什么呢?”赵漠北把白灵微吃空的饭盒拿了过来,看了看里面番茄炒蛋的残渍,然后走向洗碗池。
“有……有……就是一些……很好吃很高贵的食物!!”白灵微的神情有些落寞,对着赵漠北的背影晃了晃小小的拳头。
“很久没吃过热饭了吧。”
“呜!”
像是被戳中心事,白灵微发出一声悲鸣。
“以后要是没吃饭的地方,可以来我家,前提是我还活着的话。就算多一张嘴吃饭,我赵漠北还是负担得起。”
“我不是乞丐!”白灵微咬紧了下唇,那纠结的模样甚是可爱。这个条件对她诱惑力太大了,她有些犹豫不决:“本……本小姐才不会白吃你的!作为交换,我会把这个世界详细的情况全部告诉你。”
“那好啊,反正我这里什么便宜都给你占完了,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吧?”赵漠北把饭盒刷干净之后,重新坐回白灵微对面的椅子上。
“前面一些概括的东西,糖糖都对你说的差不多了,就是现在你的处境,还有你的死期。”白灵微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没想到我这么怕死的人,还要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真是个讽刺。”赵漠北苦笑。
“你的死期不确定。”
“什么叫不确定?”
“详细跟你说,潜藏在你体内的那枚天符文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从它自动为宿主张开的保护结界来看,它要不了多久就会觉醒了。”白灵微用一根纤细的指尖轻轻扣着桌面。
“那它觉醒的后果是……我会死?”
“是一定会。”白灵微顿了顿:“张开结界只是觉醒期的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话,它会慢慢吸食宿主的体能和活力命脉,宿主会在几个周期内感到疲劳和无力,第三阶段就是天符文的彻底觉醒。”
“啊?那我现在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每到……唔唔!”
白灵微迅速跳起来捂住他的嘴:“这件事不要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在周期内,结界的能量会降至最低,你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给妖界知道了,你的寿命就要再次缩短了!”
“这么严重?!”
赵漠北扶住胸口,回想起来,自己现在每到周三的晚上就会变的浑身无力,自己还认为只是简单的贫血,没想到却是死亡的征兆。
“不过呢~~”白灵微的声音略带骄傲:“既然本小姐找到了你,就一定会在天符文觉醒之前保护你的啦。”
“你?”赵漠北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白灵微:“别吧,前不久是谁被两个什么什么妖怪虐的倒地不起来着?”
“那……那是……那是个意外!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叫黑之影,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我完全没问题的!”说到这,白灵微咬起了牙:“如果不是开拓剑出现,我也不会这么狼狈!”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保护的了我?看起来你可还不如我自己的结界可靠。”赵漠北揶揄道。
“你之前听到那两个妖物叫我曳风精灵了吧!”白灵微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随之提高两个度:“我可是符文猎手族的公主!在符文猎手中,只有有高强能力的人才会被赋予称号!我曳风精灵的大名在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
当然了,自己也希望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的能力真的有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强就好了,不然自己现在也是被妖物监视的状态吧?有个人给挡着总比没有强——就算是个妹子……
“哦哦,那具体的话,我要怎么帮你?在家里等死?等死可不是我性格,要是这样我可不干。”
“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既然知道你在这里,那些妖物就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再把他们一网打尽!”白灵微的样子自信满满。
“守株待兔的话,也不失成为一种方法……”赵漠北用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划着什么。
“对吧对吧!凭那些妖物的智商,一定不会想这么多的!”白灵微听到自己的方法被认同,也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说少女啊,守株待兔的方法,是个人就能想出来吧?何况你们又斗争了如此之久的时间,妖界也不像都是低智的样子,你的想法太肤浅了吧?
赵漠北一头黑线,不想去摧毁白灵微的自信心,听她这么说,曳风精灵的强者称号不假,头脑却很简单啊。
这些话如果说出来给她听,那完全是在自讨苦吃,所以赵漠北话锋一转换了个说法。
“妖怪们会挨个送上门来,这点我信,不过呢,我有个更好的提议,为什么我们不主动进攻呢?”
“不许你质疑本小姐的话!”白灵微端出了公主架子:“进攻?进攻谁?就凭你?”
“那如果守株待兔的话,我们会很被动吧?那样也更没有办法弄清敌人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赵漠北冷静的分析。
“唔……”听了这话,白灵微皱起眉头,慢慢对比两种做法的利弊。
“我更希望能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这边,乘这个机会,我也能更快的了解这个我不熟悉的世界。”赵漠北坚持自己的观点。
“噗嗤~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有信心了?”白灵微突然笑了。
“我们俩现在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也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存在过的证据,证明我活的确实有意义过。”赵漠北把双臂枕在脑后,顺势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的说着。
“倒也不坏……咳咳……”白灵微正说着,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几口暗红色的血液,从她娇小的唇间喷到了光洁的桌面上,白灵微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气。
“你怎么了?!”赵漠北连忙向她伸出手。
“应该是开拓剑的剑伤,还没有完全复原……”白灵微艰难的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还在向下流淌的血迹。
“要怎么办?还需要我的血来帮你疗伤吗?”
白灵微对着他摆了摆手:“这点小伤我自己恢复就好,我需要找一个能让我安心调理伤口的地方。”
这样啊,这栋房子本来是和父母住在一起,自从父母失踪以后,他们的屋子就空了下来,把那间屋子给她住也是可以的吧?
赵漠北扭头看了看茶几上放着的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父母慈爱的笑着。
棺材。
雨天。
黑白相框。
噩梦般的回忆,像潮水一样瞬间向赵漠北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