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司徒白因宫中有事,急急地便走了,司徒意担心江鹤川刚刚席间没吃多少东西,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会饿就拉着母亲去给江鹤川准备些吃食,一时间,厅上只剩司徒固安与江鹤川翁婿二人。
“岳父大人,若是有什么话要叮嘱小婿的,尽管开口便是,小婿一定仔细听着,记在心中。”
司徒固安听着,并未直接开口,只是拍了拍江鹤川的肩膀,走至庭院。
“意儿从小身子便不大好,那时,我与他母亲又忙,鲜少管她,后来就将她送去了外祖父家里,虽然,岳父母待意儿很好,却也免不了受些委屈,为此我与她母亲都觉得有愧与她,原是想将她接回京里好好弥补的,却不想皇上的一纸婚书让她出了嫁,我知道,你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儿郎,可我,并不是要一个多优秀的女婿来帮衬扶持,我只希望,丞相大人日后,可以爱惜小女,夫妇一体,情瑟和鸣。”司徒固安从没想过要用女儿的幸福去谋求什么,只是,作为官宦人家的儿女身上背负的又何止是自己一个人的使命,如今,女儿既已卷进这浑水里,他只希望女儿可以幸福,这样他也会很开心,至少,女儿是快乐的。
江鹤川知道司徒固安在担心什么,如今朝中暗流涌动,皇上下令让司徒意嫁给自己,不过是为了暂时稳固朝局,“岳父放心,意儿如今已嫁于小婿,小婿必定会想尽办法护她周全,若是有朝一日,岳父担心之事当真发生了,小婿也会为意儿安排好后路,保她一世无忧。”
“你既这般说,我也就放心了。”司徒固安欣慰的拍了拍江鹤川的肩,笑着。
此时交谈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一瘸一拐靠近他们的司徒意,而江鹤川刚刚说的话,一字一句刚巧不巧得落在前来寻他的司徒意耳朵里。
心中不觉一震,不说真假,这些日子以来,江鹤川一直都将她照顾的很好,吃的穿的,无一不安排的妥当,这样的男子,若说让人不心动那必定是假的。
虽说自己现在还不爱江鹤川,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容易令人着迷的男人,他的睿智,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颜,无一不令人贪恋,再加上今日,他的体贴,为了能够让二老放心,他也是做了许多了。此番举动,真是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来表述。
‘只是,爱情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谁碰谁伤,更何况,想江鹤川这种位高权重的,日后必定也不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若是真的爱上,只怕是要接受不了与他人共享夫婿的……哎,还是不想了,百无一用是深情,感情这种东西,做做样子就好了,要是真动了情完蛋的必定是自己。’想罢,司徒某人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朝江鹤川与司徒固安走去。
好在司徒意的这段内心戏,没有让江鹤川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想捶死自家的这个小娘子,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尽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真是叫人无奈。
司徒意因着角上不方便大步流星的走,所以步子很轻,似是弱柳扶风一般,渐渐靠近。
感受到身边人儿轻微的脚步,连忙回过身,面带着笑意,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不与岳母多聊一会儿,如今时辰尚早,不必着急回去。”
司徒意但也没有拒绝江鹤川的靠近,只是在其身旁朝着司徒固安躬身行了一礼,“爹爹,娘亲说有些东西需要爹爹去瞧一眼。”
司徒固安瞧了一眼将司徒意揽在怀里的江鹤川,心下一笑,开口道:“如此,我就先出找你母亲,你二人也快快准备了回去吧,免得一会儿你娘亲舍不得你,又要难过不肯放你走了。”
“难道爹爹就舍得女儿走了?”
“你呀,真是同你娘亲年轻时一般,调皮的紧,哈哈哈哈。”
“岳父放心,日后但凡得空,小婿就送意儿回来与二老团聚。”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好了,你二人聊吧,我且先去找你娘亲,免得她念叨我。”
“是,爹爹。”“送岳父。”
待司徒固安走远后,司徒意就挣脱开了江鹤川的手,与他对立,“今日兄长走的急,好似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瞧了瞧,这天色也暗了,我估摸着,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嗯,待一会儿拜别岳父岳母,便走。”
司徒固安夫妇整理好东西,刚想去找这两个小夫妻,不成想,这二人自己先来了。
“你看看,我与你父亲,正想着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司徒夫人笑说。
“女儿与娘心有灵犀,自然是娘亲想什么,女儿就做什么了,既然娘亲想女儿了,女儿自然是要出现在娘亲面前的。”司徒意自回了家,就变得油嘴滑舌了许多,对着自家爹娘各种撒娇丝毫没有害羞的味道。
“你呀,油嘴滑舌的,一点没有姑娘家的稳重!”司徒夫人也是一脸无奈的笑怪着司徒意,自家的这个宝器女儿,当真是让人头疼。
江鹤川听着司徒意的话,轻笑,随后对着司徒固安夫妇俯首作揖,开口道:“岳父岳母多虑了,意儿很好。我二人前来,是想同岳父岳母明言,白兄匆匆离去,只怕是有什么要事,故此与意儿商议,早些回去,以防万一。”
司徒固安与夫人对视了一眼,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遂对着江鹤川开口道:“既是有事,那便早些回去吧,有些事我们虽不是很清楚,但心里也明白,你们也要小心才是。”司徒固安虽不知江鹤川所说何事,但看如今朝野局面,心下多少也能猜到些许。如今朝廷虽然表面是一片祥和,但这种安静的平和太过诡异,只怕是将来有大事发生。
“那小婿就先谢过岳父了。”
“去吧。”
二人告别司徒夫妇后,也没再多留,直接上了马车,往丞相府方向去了。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司徒夫妇二人心中难免觉得有些悲伤,却又心有灵犀般的不再开口多言,自古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以后如何全是她自己的造化和缘法,他们做父母的,只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夫人,外面凉,进去吧。”
司徒夫人并未开口,只是望着自己的丈夫点了点头,二人一同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