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楼上。
江口百川将鳗屋育美吊在顶层一根横插出楼层的横梁上,面色狰狞,在她的旁边一起吊着的是几具早已经没了气息的保洁员尸体。
早在寒风的呼啸中醒来的鳗屋育美恐惧的朝着江口百川吼道:“你这是在犯傻,知道么,现在还弄不清现实。”
“现实?现实就是你们毁了我,我在公司已经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三十多年了,从最开始的倍受重任,到后面的被抛弃,做了管理员,我没有怨言,因为我跟不上时代了,被下放是自然的,我不想退出,你知道么?公司对我就像孩子一样,可是,你们亲手杀了他。所以,我要报复,让你们这群侩子手通通下地狱。”嘶哑着,怒吼着,眼泪疯狂从江口百川满布血丝的双眼流下。
声音让隔得老远的井上昊都能听到。
暗叫一声不好,加快了爬楼的脚步。
江口百川情绪激动的探出大半个身子,用手指着鳗屋育美,“你和那个叫井上昊的家伙,亲手葬送了我的职业生涯,这就是我认清的现实,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料理你们么?因为我最恨的就是你们,我在楼里埋下了很多的炸药,我要你们为我陪葬!”
“呵哈哈哈!看到了么,遥控开关就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按下,嘣的一声,全部解脱,你要祈祷井上昊来得慢一点,这样你才能多呼吸一会儿这个世界的空气。”
鳗屋育美颤抖着声音:“他不会来的,你死心吧,他已经下班了,然后就是直接去接他的妹妹,你不知道吧,我给他放了个大假,他会陪着伊兮米去长崎过完冬天再回来,你的报复都针对我吧,我才是罪魁祸首。”
江口百川玩味的反问:“哦?真的么?”
“当然,我从不骗人的!”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井上昊终于到了,“育美店长,你不太会撒谎唉,至少语气要再平缓一些才对,一眼就被看穿了。”
江口百川很高兴:“呵呵,他说的对,既然你们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可以一齐走了。”
鳗屋育美却焦急起来:“你个白痴,怎么一个人就来了,快跑啊,周围全被他埋了炸药了。”
“你有危险,我一着急就来了。”
“白痴。”
“真是感动呢!”说话间,江口百川手指得意的在按钮上来回轻按,就是不触发,让鳗屋育美心跟着来回折腾。
井上昊见江口百川如此大意的动作,赶紧咏唱鬼道术法:“自我毁灭吧,隆达尼尼的黑犬,一跃之下彻底烧尽,割断自己的喉咙吧!”
“缚道之九?崩轮”
从井上昊指尖,一道黄色的绳状灵子飞出,将江口百川束缚起来,他手里握着的遥控器在这一意外之下,从手中滑下,从大楼上掉了下去。
“该死的,你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啊啊,休想破坏老夫的谋划。”
这边的井上昊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却见江口百川直接跟着遥控器一跃而去,还来得及回头给他们一个残忍的微笑。
“不好。”井上昊扑过去想抓住他,毫厘之间抓了个空,他只能顺着江口百川掉下去的方向看到他缚着的手已经再次抓住了遥控器。
“地狱再见!”
四个字的口型让井上昊读了出来。
得赶紧救鳗屋育美,着急之下,井上昊快速咏唱:“君临者啊!暴虐、罪恶、杀戮之罪行为祸世间,请遵从咏唱者之意,让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
“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一道火光将绑缚鳗屋育美的绳索烧断,井上昊双脚一跃,空中抱住了她,正此时,爆炸声已经从身后传来,卷起的冲击波将二人远远的掀飞出去,同时,碎石块,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二人身上,井上昊看到鳗屋育美吃痛不已的表情,随即将她照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好像要死了,井上!”明明该很恐惧才对,可鳗屋育美觉得莫名心安,她甚至觉得,两人死在一起也挺好的。
于是,她将井上昊抱得紧紧的,死也要死在井上昊怀中。
“笨蛋,当老子在浦原店长三个月白学了么,放心,死不了!”
他心中其实后悔极了。
没有预料到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所以结束一天的修习之后,他将義魂丸和借灵尺放在了浦原商店,这也给井上昊上了一课,以后義魂丸还是随身携带的好。
“我...喜欢你。”
井上昊没听清,他现在找可以牵引的建筑物。
“嗯?你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么?”
她气呼呼的将头扭向另一边道:“我在说锤子!”
鳗屋育美心想:听不见就算了,还想听第二遍,老娘,我,可是鳗屋育美啊!
没法追问之下,井上昊继续晃着头找着。
“有了,就是那个窗户,织星之主啊,万物破碎之时,请以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星之力,织结为网,挽大厦之将倾!”
“缚道三十七?吊星”
缚道发动之下,七个方位分别亮起一道道明黄色的灵压链,彼此连结,密密麻麻的像网一样出现。
这是他肉身状态下最近正在主攻缚道,一直以来总是在感应星光之力的时候慢半拍,很多时候就算用出来了,效果也不算太好,这次也一样。
同样的鬼道咏唱,在握棱铁斋的灵压牵引下,会是如同钢柱般大小的灵压绳索牵连成网,可是在他的手中却只如同针线般粗细。
这样的网,根本无法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只能让他们下坠的速度缓上一缓,就迅速崩断了。
于是,井上昊开始反复不停的咏唱这道鬼道术法。
最后,在井上昊精疲力竭之下,才算是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掉到了五层楼的高度,上方的楼层还在不停的崩毁,吊星接住他们的同时也接住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块。
巨大的重力牵引下,灵压绳索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最后,嘭的一声,再次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