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标都学会了？”
宾利爵士站在桌面打开的书本上，少年们围坐在书桌旁，向它点点头。凌昊则坐在一边，自己捧着一本书看，毕竟他之前就认字。
此时已是半夜，墙角的枯萎藤蔓在风中沙沙作响。
“学得够快的。对于你们这样的人而言，你们聪明得不太正常……”宾利爵士用鸟爪挠了挠下巴，圆眼睛狐疑地盯着少年们，“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会了。”
鸟爪熟练地翻开一页，它用尖锐的爪子在标题上一划，发出粗糙的摩擦声，“你，”它对李果说道，“从这……念到这。”
书本上每个字上都有音标。李果一字一顿地读着：
“第四章——学分。一、概述：冬宫采用学分制作为教学管理制度，通过学分衡量学徒的学习成果……”
李果谨慎地念了几分钟。
“很好……一个字都没有错。你居然真的学会了……”宾利爵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好吧。你，念下一段。”它对蓝山说。
“四、晋升规则。鞋徒累积一定邪分后即可晋升，获准斜习更高级的法术，并在嗯……学院内享受更优厚的待遇……”
蓝山其实没记清楚音标，一开始读错了几次。但他警觉地通过联系上下文，猜到了那其实是“学”字，之后就再没有读错。
“还行，你自己更正了错误。聪明。”宾利爵士表扬道。
“最后，还有你。”鸟爪指了指罗修，“接着读吧。”
“七、学分奖……嗯……”
“这个字不念嗯。”
“唔。”
“也不读唔。”
罗修不说话了。
“你跳过这个字吧，从这开始。”鸟爪在下一行开头迅速地点了三下。
“嗯……唔。”
“行了！你们俩来教他。今晚就先这样，你们表现很不错。你们想现在回去，还是明早再回去？”
“现在。”“明早。”罗修与凌昊同时说。
“那就明早，我会来带你们回去。书看完了记得放回书架上。”宾利爵士用鸟爪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蕾丝领巾，羽翼一挥腾空而起，俯冲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出了房间。啪嗒啪嗒的振翅声向主塔方向的高处升去。
“真神奇。”李果说。
“是挺神奇的。”蓝山应和道，“它真的是一只鹦鹉吗？还是什么人的灵魂被塞进了鹦鹉的身体里……”
“噢，你是说这个。我觉得神奇的是，我之前觉得学会音标没什么用，我会读音标，对读书没有帮助。但实际上……只有旧世界才会这样。”
“啥意思？”
“这边的语言。你只要发出读音，就自然会明白意思。对吧？”
“嗯，然后呢？”
“这本《冬宫学徒守则》这么厚，里边的字全都注有音标，意味着我们只要按音标把整本书读出来，里边所有的字和词就都能认全，然后我们就基本算是认字了。”
蓝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李果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里边除了书桌、书柜以外，就只有一些纸笔之类的小物件。楼梯上有扇门锁住了，不知道楼上有些什么。
门外有一块破败的花圃，还有从中穿过的蜿蜒小道。墙角破洞外是两米宽的阳台，从花圃旁边延伸过来。除了一段盘绕的藤蔓，阳台边缘还有几个空的花盆，花盆外就是翻滚着雷云的万丈深渊，看着渗人。
副塔附近，除了四个少年以外，空无一人。
“都过来吧。”李果小声说。
少年们围坐到书桌旁。
“还记得埃尔维斯让我们做什么吧？”李果小声问。虽然李果看到另外三人点头，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复述道：
“记得广场上那五扇门吧？我们是从第五扇门进来的，和埃尔维斯描述的一样。那我们就得穿过第二扇门，那肯定也是一扇传送门，会把我们送到目标所在地。”
“但是我们现在穿不过去。那扇门对我们而言就是个空的门框。”凌昊补充道。
李果把手臂抬起来，上边的圆月印记散发着幽暗的蓝光，“然后，我们的冬宫契约没有穿过那扇门的权限，我们要拓展冬宫契约的权限。埃尔维斯说过几种方法，我们需要见机行事，但每一种方法的前提条件都是晋升为一级法师。一级法师才能算作正式学徒。
“我看了学分那一章，我们需要十个学分才能从见习法师升到一级，而绝大多数奖励学分的项目都只有一两分，时间根本不够用。目前看来，我们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是书面考试。一级法师考试只要通过就有十分。可以主动申请测试，如果没通过要等一周才能再度申请，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二是暗区竞技，和其它学徒在‘暗区’展开争夺……具体规则我不清楚，我只是粗略翻看了一下，大体上是一种注重策略与对抗的综合竞技活动，但缺少保护措施，至少外庭学徒基本没有安全保障……比较危险。”
“暗区竞技，听起来是我们最擅长的嘛。对手都是‘法师’，应该不会太擅长战斗，而我们有独特的优势。”蓝山自信地说，“显然我们要选第……”
“第一种。考试。”凌昊突然打断道。
“你怕了？”罗修说。
“我们确实很擅长竞技活动。但是现在，我们更擅长考试。”凌昊说着，看着李果暗示性地笑了。
“他说得对。”李果也会心一笑。
罗修和蓝山都点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该分配学习任务了。”李果说。
凌昊拿起他刚才一直在看的一本书。封皮上的书名，李果正好认识其中的每个字：《一级法术基础》。凌昊解释道：
“这本书分为五章，第一章是第二章到第五章的基础，看懂了才有可能理解后边的章节，每个人都要看。第二到第五章相对独立，只要看过第一章就能懂，所以我们有四章内容要分配。
“我的建议是，蓝山看第二第三章，我看比较难的第四第五章，罗修你看不看都行。毕竟书只有一本，同一时间只有一个人看，我们得提高效率。我估计，我们除开今晚，还需要两个晚上的时间才能掌握这些内容。”
“李果呢？”蓝山问。
“我？我得努力长出第三根天线啊，不然凭什么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