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是杜胥。’
【冷静,阿绯,你现在身上没有鬼气。】
经幻夜提醒,严绯想起来了。她现在已经掌握如何运用鬼气修补灵魂,并把溢出来的鬼气完全藏在封印中了。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贸然使用法阵位移,杜胥暂时就不会发现自己。只要耐心点,一会儿肯定有人出去端个咖啡上个厕所什么的。
她放下心来,开始专注旁听这场会议。
刘慎之也认出了影像中的人,不再催促。
主持会议的头发斑白的男人,正是刘慎之给的资料中的人物之一,他还在做着分析:「高墙附近的雷达和微震系统都没有发现有人进来,难道凶手是从天而降吗?」
「非人之物。」杜胥语气肯定。
杜胥虽然在职,却相当于顾问的身份,高层对他相对客气很多「同一个人吗?」
杜胥点头「答案呼之欲出。最想灭口的是三清会,她隶属于三清会。死者我看过了,一刀穿心,她的武器刚好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光凭这样的猜测不足以实施抓捕。」
「对待非人之物不必用人间之法。」
「……咳」
「您不用为难,我会去找她,花青酒店的事也还没了结。」
「需要什么援手随时吱声,局里会全面配合。」
「您客气,那么我先告辞了。」
主持会议的人向杜胥一欠身,继续说其它的内容,这人也不避讳,说的都是些其它猜测应对以及部署,就像是把杜胥的说法当作无稽之谈。
见他起身,严绯迅速溜到墙角,杜胥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严绯长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继续认真探讨的一群人,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门边,等了十几秒幻移出去了。
走廊里已经没有杜胥的身影。
刘慎之又重新说话,严绯也按照他的指引来到第一个目的地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人。
严绯掏出兜里的随身碟,按刘慎之的指示插进插孔。
电脑启动了。
画面是一堆乱七八糟看不懂的内容,严绯静静在旁边等。大概过了三四十秒,耳机里的声音道:「换地方,权限不够。」
严绯走向拔下随身碟,移出办公室,准备去不远处的另一间。
「直接上楼吧,这层的权限大概都不行。」
严绯闻言直接向楼梯口走去。
不坐电梯,一是怕空间狭窄难免发生碰撞。二是电梯里可能一般都会有人,自己无法按楼层,毕竟楼层也不高。
六楼更加安静了,还铺了地毯。
地毯实在是个好东西,可以极大减轻脚步声。严绯行动迅速,来到了第一间办公室,有人。
「换。」
严绯也不耽误,立刻退出来到第二间,将随身碟插入插孔。这次更快,十几秒钟之后就听到刘慎之说:「可以。」
房间里没有人,严绯轻轻出声:「多久?」
「大概四五分钟,如果有人进来你也不用拔掉它,到外面敲门,拖住他就行。」
……
既然是干等,幻夜贴心地找话题聊。
【这人很有能力。】
‘同意,不过我不喜欢他,和涂先生相处起来比较容易。’
【涂临江确实比这人容易解读,对你来说更安全。】
‘……你听到刚才杜胥的话了。’
【嗯。】
‘给点意见啊?’
【不要硬碰硬。】
‘你保守过头了。’
【我是在保护你。】
‘幻夜,我有一个疑问。’
【问。】
‘我死得越快,你不就越快吞掉我的灵魂吗?’
【你以为恶魔都像人类一样卑鄙无耻吗?一旦达成契约,我就是你的仆人,只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你,让你活下去。】
‘你不饿?’
【恶魔契约达成后,只要契约的主人不死,我就能持续获取能量。】
‘吸食我的生命?’
【能量来自契约本身,我不会害你的,这话你要我说多少遍?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幻夜的情绪传达过来,严绯明白他生气了。
‘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
幻夜平缓了情绪【等你忙完了你的事,一切都安定下来后,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你总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是不是恶魔都这德行?’
【……你对其他恶魔感兴趣?】
‘有你一个我就够烦的了,你说你给我添了多少堵?’
就这么东拉西扯了四五分钟,刘慎之声音传来:「拔了吧,去物证科。」
回到四楼。
进到物证科里间,刘慎之立刻说出架子编号以及对应的箱子编号。
严绯站着没动。
现在有一个问题,物证科有全角度摄像头。严绯搬箱子的时候相当于主动作用于物体,会显形。
她走到摄像头正下方抬头直视摄像头,想让刘慎之明白她的顾忌。
「怎么?这些摄像头不是看不到你?」
尽管物证科里间目前没有人,严绯还是又跑到离摄像头相对远一些的距离,把声音压得很低「你看到刚才会议室里的影像了吗?我扯掉了囚室里的摄像头。」
「你的意思是…会显形吗?」
「是。」
「你想怎么做?」
严绯想了一下,低声说:「你一次性把所有编号告诉我,我记住后一次性解决。」
时间紧迫,刘慎之也不问为什么,一个一个报,严绯一个一个记住位置,两人都核对了一次,索性不多,还都挨得很近。
四个箱子,严绯抓起第一个就现了形,她倒是不担心露脸,毕竟现在谁都没她裹的严实。严绯身手很快,将四个箱子叠在一起一把抱起,不沉,但有她半个多人高了。
幻域能将她携带的东西一并隐形,但过去从来没试过这么大件的东西,她试了一下果然仍能看到自己。
这种情况不是没设想过,严绯直接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油,把四个箱子放在里间一张宽大的桌子下,当场焚烧。
很快洒水系统被启动,吵闹的报警铃声大作,严绯没走,她要等证物再烧一会儿。
很快有人破门而入发现了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戴着兜帽,脸上不知戴了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
最先进来的是外间的物证科工作人员,看见这么个可疑的人蹲在桌边烧东西,再一看,烧的不是证物箱是什么?一边喊着快来人呐一边抢上前来。
严绯站起来,在“雨”中拔出魅影,警告道:「别再往前了。」
这位文职警员是没有配枪的,看到可疑人物这架势,立刻驻足了。但很快,冲进来好几个举着灭火器来救场的警员,看到举刀指向前方的严绯全都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就放下灭火器进入了战斗姿势。
大多数进来的还是文员,真正配枪的只有一个,那人掏出枪对准严绯「放下武器!离开桌子!」
严绯低头看了眼物证,烧得还不完全,于是站在那没动。
「再不离开我就开枪了!」
犯罪分子潜入总局证物课焚烧物证并举着凶器,这种情况是可以开枪的。
严绯却道:「那种东西伤不了我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人开枪了,对准严绯的肩膀。
严绯紧盯着那人的手指和散发出来的情绪,就在他下定决心那一刻,严绯发动了始阵挡在自己身前,终阵放在了那人的头顶。
于是,随着一声枪响,射过来的子弹穿过始阵随即从终阵钻了出来,被卸掉速度力道的弹头“啪嗒”一声落在那人脚前。